現場已經一片混亂,沈冬至的聲音很快傳到了趙霆桀耳朵里,趙霆桀剛開始還疑惑,沈冬至怎麼會用這種聲音叫他,然後他回頭一看,立馬就明白了。
他下意識就開始瘋狂往裡奔跑,到了直接跪下來把趙嘉接過抱在懷裡,不停用手拍打她的臉。
“嘉嘉?!嘉嘉!!!”
趙嘉沒有回應他,她翻著白眼渾身劇烈的抽搐,嘴角的白沫沒斷過,一看就不是普通發病。
這也是沈冬至擔心的最重要原因,趙嘉要是有生命危險,她背負不起。
趙霆桀眼裡的怒火和殺意已經快要溢出來,他將趙嘉身上的禮服西裝一起攏好,最外面的西裝還是乾淨的,但已經有難聞的氣味鑽出來。
——那杯酒里也不知道有什麼,趙嘉是大小便一起失禁。
沈冬至還是當即就把禮服脫了包住她的臀部,現場也是有不少紳士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都把西裝脫下來給兩人,所以現在趙嘉被包的嚴嚴實實,沈冬至也沒有過多的走光。
“懷宣!搭把手!!!”
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趙嘉突然就開始瘋狂掙扎,趙霆桀害怕傷了她不敢用力,只能叫盛懷宣過來。
趙嘉本來就是盛懷宣的表妹,而且關係又不錯,盛懷宣立刻過來和趙霆桀一起把趙嘉制住,趙霆桀也對著那頭的經理大喊。
“醫生呢!快叫醫生!!!”
大老闆發話,那頭愣住的工作人員都開始忙活起來,經理也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酒店是有專門醫療區的,今天這麼多權貴在場,隨行醫生更不會缺。
酒會因為這場變故基本已經宣布結束,很快就有人推來了擔架車,趙霆桀和盛懷宣一人一邊將趙嘉按在擔架車上,突然趙霆桀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回頭看向沈冬至,一下被沈冬至的眼神怔住了。
她的眼眶已經微紅,站在那看著他的臉,有委屈,也有一點點的期待,彷彿在怕他會怪她。
不是我,她的眼睛在說話。
趙霆桀的神色更加憤怒,立馬就狠狠瞪了沈冬至一眼,目光落在她襯裙下的白色胸衣上,意思十分明顯。
——我他媽不是傻子!快去把衣服穿好!
看完這眼他再次和盛懷宣一起往電梯里跑,盛懷宣也給了一個沈冬至讓她別擔心的眼神。
知道他不會誤會自己后,沈冬至心頭一松,隨後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那杯酒是她遞給趙嘉的,監控都能看到,裡面加了什麼,做檢查肯定也能查出來,她不能不擔心,現在趙霆桀什麼都還不知道就選擇相信她,她……
心裡有些感動。
但隨後她的神色立刻就變了,怒火和凌厲佔據了她的雙眼,她的視線掃視一圈,最後鎖定了圍觀人群里的秦澈。
除了他,她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敵人。
沈冬至的眼光太過鋒利,站在秦澈身邊的秦琛立刻就感受到了,他下意識上前一步側擋在秦澈身邊,後面的秦澈更是在心裡直罵娘。
他他媽真的不知道會搞成這樣!
*
秦澈是通過抽的那根煙想到這個方法的。
在歐洲很多國家吸食大麻都合法,英國也處於一個半合法的狀態,只要你不去警察局門口抽,都沒什麼大問題,甚至有專門的大麻館,還請警察去做客。
大麻這個東西屬於軟毒品,不易上癮,他和「沈冬至」偶爾參加聚會也會吸一點,不過秦澈的初衷只是整一整沈冬至,讓她當眾出個丑。
所以他想到了另一個東西。
——致幻劑LSD。
LSD,又名麥角醯二乙胺,是目前已知藥力最強的致幻劑,極易被人體所吸收。
一般來說服用該葯30分鐘后就會心跳加速血壓升高,產生急性精神分裂和強烈幻覺,對事物的判斷力和對自己的控制力也會下降或消失,並且在生理上伴有眩暈、頭痛及噁心嘔吐等癥狀。
不過LSD和普通毒品不同,它沒有生理依賴,更多的影響思維,在剛被發現的時候,曾是各種藝術家追捧的對象,很多畫家都依賴LSD來創作作品,現在雖然已經過氣了,但仍然會有一些喜歡追求夢幻享受的人吸食。
秦澈就曾經用這個整蠱過班上一個同學,在他的飲料里加了20微克的LSD,然後這個同學出現幻覺,把自己一直以來很討厭的老師痛打了一頓,根本拉不住。
後來醒來,這個同學自然又和秦澈好好打了一場,不過他們本來就是朋友鬧著玩,沒幾天就和好了。
——致幻劑給人的感覺是不穩定的,有可能是上天堂的美好,也有可能是下地獄的痛苦,更多的看服用人的狀態。
趙嘉今天那麼緊張,看到的會是好東西嗎?
而且她患的是癲癇,神經性疾病,所以一口就直接發作。
秦澈當然不知道這些,不過這毫不影響沈冬至洶湧的恨意,她握緊手,正打算走過去……
然後她整個人就晃了一下。
天旋地轉的那種。
——LSD可以通過皮膚吸收。
剛才她第一個趕過來跪在地上,打碎的紅酒杯在她膝蓋上刺了幾個小口子,散落的紅酒更是幾乎全部沾在了她腿上。
LSD影響的更多是心理,如果有強大的信仰是可以延緩發作減少痛苦的。
沈冬至的信仰比任何人都強大,可現在她的情緒很不穩定,再加上血液吸收的很快,她很快就撐不住了。
她看到滿身是血的唐代山站在自己面前,再一轉身,又看到穿著囚服的自己被關在禁閉室里。
她的呼吸不斷加重,整個人不停往後退,隨後身子再次一晃,再也撐不住重重的倒了下去。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沒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某個人的懷裡。
她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看不清是誰,譚宗銘握著她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胸膛的溫度源源不斷傳到他身上。
他低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小姑娘?”
沈冬至吞了吞口水,努力抬眼分辨著眼前的人,好像是……譚宗銘……
她微微張嘴,呼吸已經十分困難了。
“譚……譚……”
譚宗銘垂眸重重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是我,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