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就顧著看你背後的掌印了,其他地方我還沒有來得及檢查。”柯妙突然福臨心至,這一句話里,前半句模糊了檢查後背的人,後半句也不是假話,所以她說得一點也不磕巴很順暢,巧妙地把事情兜住了。
可顧采真是誰,她是從萬屍潭裡爬出來的半個si人,是正邪兩戰暴戾狠毒的魔頭,是殺心上來神佛難阻的煞神,又怎會被柯妙一句話就給糊弄過去。
“這樣啊。”她點點頭,似乎是全盤接受了她的解釋,只是隨即皺眉,“右肩後頭疼得厲害,妙妙,你幫我看看行嗎?”她看了一眼花正驍,立刻收穫對方不太友善的眼神回應,而後他一甩袖,快步走了出去。
只是腳步之快,簡直迫不及待,好像顧采真是什麼他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
顧采真:“……”
上輩的這個時候,她好像跟花正驍沒有什麼交集吧?他瞧不上她是很正常,畢竟兩人出身和天資的距離擺在那兒,可剛才這明晃晃的嫌棄是幾個意思?有什麼典故?出處在哪兒啊?
畢竟,以後會名聲大噪的開yan君,現如今崑崙家的花公,歸元城多數弟都要尊稱一聲“花師兄”的花正驍,對她正常的態度應該是無視和俯視,就是因為他立身正派又x格驕傲,所以對她不欺侮也不在乎,壓根當她不存在,反倒是這樣明顯帶著情緒化的對待,什麼時候輪得上她了?
顧采真簡直莫名其妙。
“真姐姐,你坐著別動,我幫你把衣服解開。”她這廂走神了一瞬,柯妙說話了她才回過神來。但是,她默然掃了一眼兩人的距離……妙妙,你離我恨不得一丈遠,兩隻手臂加起來都夠不著我的腰帶,你確定這樣可以幫我解開衣服?
“你怎麼站那麼遠?”她直接問。
“我怕你又要打我。”柯妙被問得措手不及,下意識把心裡話給答出來了,然後面se一變,笑容都發了虛,滿腦全是濃墨大寫的三個字——完、蛋、了!她剛剛還主動跟花師兄發誓,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不會和真真姐說的!啊啊啊啊!要怎麼辦?!
對於昏迷的顧采真不讓她近身這件事情,柯妙雖然有那麼一點耿耿於懷,但是這件事眼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花師兄不希望真真姐知道,是他為她背後的掌印做的檢查。真真姐一看就是忘記她對花師兄做了什麼出格的舉動了,本來這事兒就能揭過翻篇兒了,自己g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怎麼會打你?你是幫我,又不是要非禮我。”顧采真失笑,面se有著重傷未愈的蒼白,神se卻很柔和,“你靠過來一點,我肩膀疼,腰帶你來幫我解。”她的五官本屬明an大氣,只是此時交雜了狼狽憔悴,又故意軟了語氣,b往日颯爽利落的模樣大不相同,柯妙立刻同情心泛lan。
加之,見她似乎沒有因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而疑心什麼,柯妙鬆了口氣,機靈勁兒也跟著回來了,“真真姐,你長得這麼美,也不怕被我佔便宜。”她一邊說著俏皮話,一邊走近顧采真身邊坐下,低頭去解對方的腰帶。
“要是能得妙妙你這樣的美人兒垂青,別說給你佔便宜,就是你要我的命,我也是肯的。”顧采真是在天香閣里長到半大,才逃出來拜師歸元城季芹藻門下的。天香閣是個什麼地方,普天之下規格最高的銷金窟,有著這世間最難尋的男nv絕se,能入閣的豪客,總歸要在錢、權、道上有著頂尖的地位,一般的富商巨賈可叩不開天香閣的大門,否則她也不會非要千里迢迢去歸元城拜師尋求庇護,還不是因為天香閣在修真界的勢力也盤根錯節非同一般,只有歸元城這樣是修真界的翹楚,又恪守公正的傳統大派才能與之抗衡。而自打有了記憶起,就一直生活在那兒的顧采真,冷眼旁觀見過太多的虛情假意和逢場作戲,如今這調笑的輕佻話張口就來,還把那些個荒唐客的語氣學了十足十的像。
她在師門一向不算多話,別人看她,一般的印象也就是容貌明an氣質大方恭敬有禮,反正除了外表實實在在讓人驚an一把,但畢竟年紀尚幼,不曾全然長開,她其餘方面表現得又跟別人沒什麼大區別。加上季芹藻總共就花正驍跟她兩個徒弟,沒有重大事務她都是待在自牧峰,歸元城有峰十二山,弟眾多,她除了在拜師大會上引人注目了一回,很快也就泯然於他人的印象里了。實則,她私下與x活潑的柯妙相處久了,偶爾也會語出驚人地逗一逗她。
柯妙x好,從不因為她出身天香閣就另眼看她,之前還好奇地跟她打聽天香閣的一些陳年舊聞和風流軼事,猶如聽話本說書,偶聞jing彩絕l之處,眼睛頓時睜得又大又亮。
顧采真和她一處,x里的跳脫不刻意掩藏,說話也放得開,她一語話音未落,柯妙果然咯咯直笑,沒有注意顧采真看著她半天解不開腰帶時,別有深意的眼神。
而避嫌站在破廟門外的花正驍,聽了這話也有些意外,而後狠狠在心裡冷哼一聲。他對自己這個師妹本沒有多留意,只不過因為當初她出人意料拜入師傅門下,差點給師傅造成困擾,讓他對她頗有不喜。不過他畢竟是師兄,且是男兒,雖然師傅收下她這個nv弟並非出自本願,但她到了自牧峰,師傅也一直悉心教導,ai護有加。他作為師傅的另一個弟,也沒有什麼立場責難她。這次他突然奉了師命來救人,這才算跟這個師妹有了難得的接觸。然後,他竟發現——這顧采真實在不是個什麼正經的nv兒家!
昏迷的時候對他做出……那樣的事,如今對同門師妹又這般油腔滑調,簡直……厚顏無恥!
想來她之前的端莊乖巧大方恭順,都是裝來迷惑人的,師傅一向和藹溫,怕是還蒙在鼓裡!
不管外間站著的花正驍怎樣氣憤了得,破廟裡面的柯妙已經對顧采真的右肩檢查完畢,“看不出什麼來,皮r0是好的,骨頭也是無礙。”她鬆了口氣,只是還有點不放心,怕自己是學藝不jing沒看出顧采真的問題來。“要是我師傅在就好了。”她感嘆了一句,“可是,我怎麼覺得那個掌印的血se加深了?我看看……”
顧采真已經將衣服拉好,轉過身來,“不用,既然確定了是合歡宗的掌,還是先不要妄動,免得引起別的問題,不便於我師傅治療。”她自然知道自己背後的傷口顏se變深,這代表其邪氣正在她t內凝聚,會越來越嚴重。
上一世,她回了歸元城后一直藏著掖著這傷勢,傷在後背她自己也難於查看,等她ga0清楚它是什麼后,已經延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所以後來在藥石難解,靈力又不及的情況下,她才會冒險趁夜前去青華池,想以那靈氣四溢的池水凈滌邪氣,也因此才會差yan錯遇到池潤……她的師叔池潤……
想到池潤,記憶深處頓時浮現出那人清澈沉靜的雙眸,她眼se不禁一暗,洶湧而出的複雜情緒差點掩飾不住。呵呵,畢竟是上一世讓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動心的男人,哪怕隔了一世想起來,總歸心裡頭還有點不同尋常。雖然是她卑鄙欺騙、趁人之危在先,但他袖手旁觀她被逐出師門、走投無路、向si而生,那口怨氣也該出了吧。至於後來,他被她以非常手段帶回魔界,安置在真言g0ng……這些事情糾糾纏纏,難斷是非曲直,早就亂作一團,不能細想。
看來這掌的邪氣已經對她產生了影響,她凝神靜氣,隨即用皺眉忍痛的表情掩蓋紛雜的心緒。“嘶——肩膀可能只是摔倒時撞了下,我先盡量不用右手就是。”她一言帶過。
柯妙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立刻點點頭,又見她肩膀不太能動,忙主動幫她系好腰帶。
看到腰帶系好后的樣,從纏繞方式到綰結的手法,都與方才自己醒來時看到的完全不同,再結合柯妙在她醒來時那一番吞吞吐吐說得模糊的話,顧采真幾乎可以肯定,剛剛在她昏迷時,為她做檢查的人,是花正驍。
可是,為什麼?
花正驍可不會上趕著幫她檢查傷勢,柯妙師從紫玉仙本就擅長醫術,按照柯妙的能力、x格和她們兩人的交情,於情於理都應該是柯妙來檢查才對。除非發生了什麼特殊的情況,導致這件事情妙妙完成不了,只得花正驍替而代之。
“我怕你又打我。”柯妙剛剛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現在想來疑竇重重,何意為“又”?她可從來沒跟妙妙動過手。
難道,是她受傷后被掌的邪氣影響,對他們發出攻擊,柯妙沒有辦法,是花正驍制服了她,所以才由他來做的檢查?
顧采真自認事情推測得合情合理,不過這都不是什麼要緊的,最重要的是,花正驍是不是只檢查了她的後背。
若是花正驍發現她身t構造的不對,定然不會對柯妙聲張。聯想到自她醒來后,花正驍古里古怪的態度,她還真有點吃不準。
畢竟,雖然前世她對花正驍的身t里裡外外都熟悉無b,可也就僅止於身t,其他什麼方面,她不覺得有了解的必要,也壓根沒想過去了解。
呵,這要是前一世,在她的真言g0ng,什麼吃的准吃不準,她才懶得猜他到底怎麼回事兒,把人拉過來壓在身下先狠狠c弄個幾次,不管他怎麼唾棄咒罵,最終也只能軟癱了身任她侵犯ch0chaa,待到被她c著出了幾回jing,昏昏沉沉ga0cha0迭起受不住的時候,這人的神智都不大清醒了,問個什麼還不容易。
嘖!
可惜這法如今用不了。
心裡小小遺憾了一把,顧采真覺得,自己可能要想個別的法試探他一下,最好是趕在回到歸元城自牧峰,見到師傅之前。
畢竟,留著塊心病去拜見師傅,可不太好。
說起來,很快,就要見到她曾經溫爾雅的師傅了呢……季芹藻,那麼溫柔那麼君的一個人,怎麼就唯獨對她能那麼絕決呢?!
就因為她動了他的師弟池潤?
師弟是個寶,她這個徒弟就活該是根草?
還是因為她身t的秘密,壓根就不配做他的徒弟?!.んāιㄒāηɡSんǔωǔ.Cǒ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