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間道 - 第123節

盈乃菁干回了老本行,周五鄭王地坐在楚帥對過的荷官席上,把柳如如驗過的一幅新牌推到牌桌上,例行公事地讓鄧恩茂拿著顯微鏡照了又照,又對著光影機看了又看。
遞到楚帥眼前時,楚帥卻看也不看,把手一揮,頭往那大厚背的椅子上一靠,閉目養神。
鄧恩茂卻沒有楚帥的悠閑勁。
在盈乃菁在桌面上洗牌時,用他的那幅特殊眼鏡,極為用心地記著一張張一晃而過的牌碼。
這可是他跟一位馬來西亞的老牌師學得一手絕技,五十四張牌,在眼前晃那第兩三次,他就可以記得個八九不離十。
鄧恩茂最喜歡玩五張牌,賭大小。
鄧恩茂有一次從八里村拿走了五百多萬人民幣。
所以,要是有人跟他玩猜牌那等於是往他手裡裝錢。
這傢伙就象看見銀行那點鈔機嘩嘩地把楚帥帳號的錢點給他一樣,興奮地在他的小蜜趙月媚的陰部掏了一把,接著又吻了一下趙明媚的嘴,輕輕揮了揮手,叫趙月媚退到觀賭席上。
“可以開始了嗎,楚老闆?”鄧恩茂的話音里是掩抑不住的興奮。
“弄吧,快弄,一翻兩瞪眼!”楚帥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回了鄧恩茂一句。
鄧恩茂沖盈乃菁一點頭,盈乃菁好優雅地用划滑牌桿劃了一張牌給鄧恩茂,再劃了一張牌給楚帥。
楚帥仍是閉了眼,輕巧地扔出了五十萬的紅頭銀元。
鄧恩茂跟了。
賭場興個開門紅,要是第一把贏了,那是摸著了財神爺的存錢罐,財運擋都擋不住。
鄧恩茂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牌翻,楚帥6點,鄧恩茂是K,13點,穩贏,五十萬頃刻間易手。
第二把第三把都是楚帥輸,楚帥又送給鄧恩茂二百萬。
鄧恩茂得意洋洋。
為使楚帥興奮起來,鄧恩茂在第四把,故意送給楚帥五十萬——他已經知道楚帥的牌碼比他的大,卻跟了——鄧恩茂心裡有章程:這他媽叫欲擒故縱,不讓楚帥這小子贏一把,他怎麼會繼續大把撒錢,過一會兒你小子輸光了,老子要是不玩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四十多張牌劃出去了,鄧恩茂已經激動得站了起來,他贏了楚帥五千多萬了——鄧恩茂從沒這麼興奮過,那晚上被不明歹徒訛走三百萬現金和六根金條的鬱悶隨之一掃而空——鄧恩茂呼地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後面的那些牌,指手劃腳地叫盈乃菁快翻! 雖然這有點不太合規矩,但楚帥並沒有提出反對。
楚帥的動作也極不合規矩,他趴在了牌桌上,一隻手不住地敲著牌桌,痛苦地喊:“翻,翻,快翻,老子跟,一千萬,再押一千萬!” 賭場驗資官柳如如已經按照八里村賭場的規定,開始現金驗資了。
對於數目特別巨大的,要當場開箱驗貨。
提鈔員從地下銀行里把楚帥的八千萬的人民幣用場內的四輪小叉車載了十隻大銀灰箱子堆到了賭具台上,當場讓激動得不能自已的鄧恩茂驗貨。
鄧恩茂的四千萬現金也運到了現場。
這種賭法近乎於賭命了——輸了的不是脫光褲子走人那麼簡單,肯定會受不了刺激去尋死! 真正的賭徒要死就死在賭場上,這他娘的才有“醉卧賭場君莫笑,古來賭錢幾人回”的豪氣! 〖艷福齊天〗 第121章 陪上小蜜再陪命(2) 鄧恩茂沒做輸的打算。
牌桌上剩下的八張牌他已經記得非常清楚了,中間只有三張牌,楚帥的點比他的大,他完全可以不跟,而最後的那一張決定命運的牌,鄧恩茂是紅桃K,楚帥的是黑桃J。
等於說,楚帥的八千萬人民幣,已經穩操鄧恩茂之手了。
鄧恩茂所要玩的是讓楚帥傾家蕩產,讓這小子嘗嘗什麼叫殺人不見血。
牌局如此明了,鄧恩茂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決定,他要把楚帥的鳳蕊樓贏過來,要把那座已經划屬楚帥名下的皇海藝術學院贏下來,徹徹底底地讓楚帥再一次變成窮光蛋,最好,也別尋另外的死地了,就登上八里村賭場外面的那十八層大鐘樓,勇敢地跳下去。
鄧恩茂陰陰地笑了知,跟站在另一邊的柳如如要了打火機,要了賭場專供的紅運煙,由著巨奶美女柳如如玩了一個托馬斯全旋加鮑魚吐煙的花式,給鄧恩茂把煙點上了。
楚帥象輸紅了的賭徒一樣,抗議對手在這種時候吸煙,影響他猜牌。
但是,抗議無效。
柳如如讀村了賭場規矩,認為吸煙是合理的——賭場還規定,只要是客人願意,為了提提精神,可以當場,點選跟場的新媳婦侍應生,抱著打一炮。
打一炮十萬,確實夠刺激! 鄧恩銘還沒興奮到這一步,楚帥現在仍有三千萬在手裡。
這場豪賭的荷官葉倩倩以非常鎮定的手法,繼續划牌。
這一次雙方都沒有急於押注,而是以各自的古怪方式在決定價碼。
楚帥把身子側轉了,把椅子一腳給踢得遠遠的,蹶著屁股,幾乎把整個上身都壓到了牌桌上,兩隻手一下一下地敲著,嘴裡也不知在咕念什麼。
牌局外,觀賭席上已經有人對楚帥的這種毫無風度的無賴式賭法發出了鄙夷的恥笑聲——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有這麼多的錢,楚帥象是有錢人嗎,**,有了錢,他也是山溝溝出來的野驢——看他那下三濫的輸了錢的熊樣——賭場里輸錢不能輸風度,就算輸一億,輸十億也要保持貴族賭徒的風儀……也不知打什麼時候起,皇海市有了貴族賭徒這一種說法。
輸錢不能輸風度,還不如說是倒驢不倒架子。
可是,楚帥的辭典里沒有這種說法,他從小接受的老八路所獨具一格的間諜式教育是率真式無賴,要在人前把自己的七情六慾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讓別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一覽無餘——真正的偽裝就是不偽裝,就跟真正的刀手,手裡無刀是差不多的境界——不偽裝的人,恰恰是最危險的人。
楚帥就是這種看上去胸無城府的人,沒有涵養,沒有多少高深的文化,只會一點兒半生不熟的古詩詞,也沒有什麼能令人聞風喪膽的過人手段,而且,還有特別好色的致命弱點,還沒怎麼大富大貴呢,就大加鋪張地買了樓置了地,養一大群夫人、太太。
這樣的人典型是別人案板上的肉——早晚會被人拿刀跺了,背後下黑手滅了! 鄧恩茂吞雲吐霧等著楚帥下注——鄧恩茂心裡明白:自己下不下注無所謂,反正已經是穩操勝券了,就楚帥那下里巴的猜牌法,十猜九不中,他是在玩兒地聽術嗎——還沒聽說有哪位賭王有地聽術,會在牌的划動過程中,聽出牌來。
可是,楚帥真的是在聽牌,雖然沒有人相信他是在聽牌——他打四歲起,就被老八路拿著一把二十多年鎖齡的老古銅鎖聽機簧的聲音,非常細微的聲音……楚帥並沒有因為盈乃菁在荷官的位置上,而理所當然地十拿九穩地等待最後的一翻兩瞪眼,讓鄧恩茂去登那個十八層鐘樓。
他在按照自己的喜好,聽牌——每一張撲克在划動的過程中聲音是不一樣的,因為質量上乘的撲克牌,所著的牌碼的顏色和質量都是有嚴格規定的,最後成型出廠的撲克牌,在細微的顯微鏡下觀察,那上面的著色,就好象是高高低低的台階,所以,在划動的過程中,便於牌桌的絲絨墊布的阻抗中,發出了不同的聲音,因為摩擦而形成的每張牌碼所獨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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