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懸輕“忽然察覺”師姐一直都沒反應,便抬頭看她,只見師姐滿臉通紅。她反應極大,如緊繃的弓迅速彈起,坐起身後迅速與他拉開距離。
只是這樣的輕貼,漣穎氣有些不穩了,渾身發軟。現在她恨不得也對四師弟避如蛇蠍!她現在有疑惑,有愧疚。第一念頭便是她莫不是能對四師弟有什麼不軌之心!?
慌亂之下,她脫口問道:“師弟,你說有無有一種怪症,會夢到朦朧的,非常朦朧的旖旎夢境?對方神似身邊熟悉的人……”漣穎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愧疚又心虛地快速撇開了眼神。
可葛懸輕是誰呀?
“師姐是夢到我了嗎?!”葛懸輕猛然坐起身,興奮的抓住漣穎的肩膀,將她轉過來,迫之與自己對視。“師姐夢到的男人是我嗎?!”
他很開心,他的反應推翻漣穎的猜測。漣穎心中第二個念頭,便是,四師弟擅毒也擅葯,莫不是他動了什麼手腳?
他敢這樣直言,絲毫不懼,沒有一絲做賊心虛的反應。漣穎臉更紅了,羞愧的,也許四師弟壞,但也沒那麼壞。
“師姐,你春夢理夢到的男人是我嗎?”葛懸輕晃她,細軟柔順的長發跟著晃動,順著肩頭滑到前胸,滑入凌亂微敞開的衣襟里。他這幅樣子,漣穎避開眼神,葛懸輕不依,追問,“是不是我?嗯?”那雙無辜又凌冽的狐狸眼眼裡滿是喜悅,紅潤潤的眼眸巴巴望著她,等答案。
“非也!”漣穎不敢直視那雙眸眼,堅定的一口否認。“就是……我有一個友人……”
“哦~友人。”
漣穎偷瞄他,雖然被否認了,但葛懸輕依舊神采紛揚,他抓住了漣穎的視線,單方面與她款款對視,眼裡寫滿了“原來師姐春夢裡的男人是我,開心~只是師姐害羞,我便不必師姐承認了,我心知肚明便好。”
“真不是我!”
“嗯,不是師姐。”
漣穎……
“我真沒有做夢那樣的夢!”
“嗯,師姐沒有。”
漣穎……是不是太久沒打過他了,皮癢了。
窗外的馮訣隱隱約約聽到師姐弟兩人又跟稚童似的爭論,笑了笑,他收起靈藥,轉身離去,他們師姐弟真是好得旁人插不進去……
察覺馮訣師兄的氣息出現,又消失,漣穎才察覺他的到來,想起身去追,葛懸輕立即拽住她,“馮訣師兄已經走了,不要管他。”
“你定是來給你送葯的。”
“謝謝,我不需要他的好意。”
“四師弟!你為何老是這樣針對馮訣師兄?馮訣師兄從未得罪過你,反而對你多加忍讓。”漣穎忍下那句小氣。
葛懸輕道:“我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見他認同,漣穎不住的點頭,十分欣慰,可葛懸輕下一句便是,“我知道,所以我才討厭他。”
“四師弟!”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四師弟!
“他越是豁達坦蕩,便顯得我在師姐那越是小氣,陰暗狡詐,還睚眥必報,是個陰險小人。”
漣穎……這些評價,她可從未與任何人提起,他怎麼總結得那麼精準的。
“我去給你燉碗滋補的靈湯。”漣穎還是要下榻,囑咐道:“你好好休息。”
“師姐你別走……”葛懸輕拉著她,認錯道,“好好好,我不說他了。我不惹師姐生氣了,師姐你別走好不好?”
“師姐……我是真的很難受,我實在睡不著……”葛懸輕抱著她的腰,臉埋在她柔軟的腹中中,“你走了,我無法安心……”
不對勁,四師弟已經許久都不會這樣向自己撒嬌了,唯有小時候身體疼得受不住時。漣穎忙抓起他手腕把脈。方才兩人還在鬧,靠近了,漣穎才察覺葛懸輕身上的溫度很高,他瞬身卻在發寒的抖。他一直都微微咬著牙,忍受發寒刺骨的痛。寒熱表裡不一的體征,是舊傷複發。糟了!漣穎連忙運靈,灌入他體內。
靈力走了一遍,效果微弱,若是明天四師弟情況沒有減輕,就必須要師尊回來了,漣穎眉頭憂慮得皺起。她摁著葛懸輕躺下,哄道,“睡吧師弟,你要睡,才能養好身體。師姐不走,就在這陪著你。”
葛懸輕不好糊弄,側身讓出一塊地方,漣穎嘆了口氣,認命的躺了上去。兩人畢竟是長大了,不能再像幼時那樣,中間隔著一小段距離。可只要師姐在,葛懸輕才心安,他乖乖躺著,身體沒有接觸,只是將頭歪到她那邊,輕輕靠在她的肩窩處,就像小時候那樣依偎著她。
漣穎繼續運靈,四師弟破風口袋的身體裝不了東西,但,能留下一點是一點吧。
身上流走的靈力與自己修鍊的不符,走一遍宛如刀片割肉,這對他殘破的身體損傷挺大的。清醒時不能抱,只是挨著師姐是溫溫暖暖的,他便歡喜。
師姐,如果裝可憐可以得到你的憐惜,那師弟便一直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