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周歲歲開心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淚。
許靳只有左手能動，他伸手要給她擦眼淚，卻被周歲歲先一步按在床上，“醫生說你不能亂動，需要什麼跟我說，我幫你拿。”
他循著她的手看去，雙手手腕上有明顯的一圈擦破皮留下的痕迹，還有她的脖子，也有一道。
許靳反將她的手抓住，用指腹摩擦她手腕的紅痕，非常愧疚，“疼嗎？”
周歲歲低頭了一眼，才想起來她要道歉的。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許靳就先道歉了，“對不起，我太混蛋了。”
“是我該跟你道歉才是，對不起，我忘了考慮你的感受，那個事我已經推了，以後也保證不會再有了！”
周歲歲伸出叄根手指跟他保證。
許靳很高興她推掉了那個事，但他不會因為那件事過去了，就原諒自己對她做過的事情。
“歲歲，我想給你一個承諾，任何要求都可以，只要你提出來，我都答應！就當是我的道歉，可以嗎？”
他很認真、很鄭重的樣子，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為什麼還要另外承諾，我們不是互相道歉，抵消了嗎？”周歲歲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
許靳無奈輕笑，抓著她的手稍微用力，以一副家長的口吻去教她，“歲歲，男人不能太容易就原諒，知道嗎？”
“總之，我把承諾留給你，你什麼時候想起跟我要什麼了，隨時跟我說，嗯？”
不是，現在的男生都這麼懂事的嗎？
周歲歲蹙眉緊緊盯著他，那眼神，好像在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許靳一樣。
“歲歲，你知道嗎？我在昏過去之前，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你。”
“我在想：我家歲歲還疼不疼，她有沒有給自己上藥，有沒有罵我，我把她弄哭了，我都還沒把她哄好，我不能死啊……”
或許是經歷了昨晚的事情，才讓許靳更加深刻的意識到，每天能見到她的感覺有多好，他不想再過一天看不見她的日子了。
他語氣很輕，表情也是淡淡的，沒有刻意深情，可還是聽得周歲歲酸了鼻頭。
她枕在他手背上，不想總是被他看見自己哭，還故意告訴他，“我罵你了，罵你大混蛋。”
“嗯，歲歲罵得對，許靳就是混蛋！”許靳配合她。
“撲哧——”
混蛋這個詞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戳中了周歲歲的笑點，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一邊笑還一邊擦眼淚，沖他嬌嗔道：“討厭！”
她總算是笑了。
許靳鬆了口氣，“歲歲，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嗯……”周歲歲剛想點頭，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沖他搖頭，“不行，我還要再吵一次，上次吵架你堵住我的嘴巴，不讓我說話，不然我也不會輸給你！”
許靳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吵贏他一次，她只是想用玩笑結束上次吵架給兩人帶來的不愉快。
同時，她可能也覺得，讓她贏一次，他心裡也好受一些。
不過，這一次不能真吵。
“那我們什麼時候吵呢？因為什麼事吵好一點？”
許靳佯裝認真的思考起來，“因為吃蔥油拌面放不放辣椒？還是因為我去你家先邁左腳進門？”
“……”周歲歲嘴角抽了抽。
這種理由虧他想得出來！
“不然，因為結婚後，我想生一個孩子，你想生叄個，然後我們為這事兒吵一架，我一定讓你吵贏！”許靳笑得一臉得意又燦爛地看著她說。
好像很佩服自己能找到這個吵架的理由一樣。
周歲歲因為他所說的內容紅了臉，佯裝怒道：“你一個高中生，怎麼天天就想著結婚生孩子，你還是多想想期末考試吧！”
上次在北新鄉，他也總是說要她嫁給他，還說她不嫁就用孩子逼宮。
明明就是一個高中生，怎麼搞得像娶不到老婆的老男人一樣。
瞎急！
“高中生怎麼了，高中生就不能暢想未來啊，我就是喜歡我家歲歲！”許靳不以為恥，反而還很驕傲的樣子。
幸好他住的是單人間病房，不然他要是當著別人的面說這麼大聲，周歲歲一定當場社死。
“這麼能說，看來病得不重。”
“我年輕身體好啊，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不要臉！”
兩人打許靳醒來之後，只要彭莉不在，他們就一直鬥嘴。
事實證明，許靳也確實因為年輕，恢復得很快。
快到，他叄天就能下床了。
“醫生，我都能下床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洗澡了？”許靳在醫生替他檢查完之後，一臉迫切地問。
他好幾天沒洗澡了，就算是冬天，他也忍受不了。
醫生倒是沒有拒絕，“可以，不過你洗澡的時候盡量坐著洗，把身體放鬆，站著洗身體會有壓力，對你肋骨的癒合不利，還有其他傷口都不能碰到水。”
醫生看了一眼彭莉，又補充道：“你們最好給他找個護工幫他洗，他右手不能動，不習慣左手的話，容易出事。”
自從他們住院以來，照顧病人的就只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沒見一個男人來過。
所以醫院才建議他們找個男護工。
彭莉也覺得該給許靳找個男護工，“兒子，你自己待一會兒，我去幫你問問有沒有護工。”
“媽，不用了。”許靳匆匆叫住要出去的彭莉。
彭莉不解，“怎麼了，你不是想洗澡嗎？”
“我是想洗，但我不要護工，讓一個陌生男人幫我洗澡，還不如叫我去死。”許靳翻了個白眼。
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就一陣惡寒。
“可是你爸他……”彭莉一臉為難，同時也很生氣，氣許光明到這個時候了，都還不來看他們的兒子一眼。
“我也不要他洗！”許靳頓時就拉下臉。
要是許光明幫他洗，他一定選擇跟他同歸於盡，死也不能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這樣的污點！
“你不要護工，又不要家人，那你到底想做什麼！”彭莉真的拿他沒辦法。
她當初要是生個女兒就好了，這樣她還能幫她洗這個澡。
“媽，歲歲什麼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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