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的解釋很簡單:“我不知。”眸子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破綻。
真是個善於偽裝的大白鳥,千雩感嘆。
傅舒夜道:“白帝還不準備把人交出來嗎?”
“什麼人?”白帝銀色的眸子單純無辜。
好一朵碩大的白蓮花,千雩驚嘆。
“就是蘇墨儒那廝!他到底在不在這裡?”終於忍不住跟他打啞謎,千雩拍案而起,咬牙道。
“蘇墨儒……”少昊朝他望過來,“是誰?”
千雩差點沒氣吐血。
“或許叫他百魘你會熟悉些。”
傅舒夜緩緩站起,他們所在的宮殿位於城池最高點,可以俯瞰整座天空之城,無數羽人飛翔其間,美麗的翼族少女橫跨豎琴,在空中彈奏著悠揚的樂曲。
“百魘……”少昊似乎思索了片刻,張口,“不認識。”
千雩沒耐心再跟他打太極,手中長鞭將桌上味道欠佳的食物掃落,鞭子遙指少昊:“別逼我們動手,快些把蘇墨儒交出來!”
“你想見他?”少昊冷漠的眼眸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這話語氣怪怪的,千雩怒斥道:“我不僅想見他,還想殺他!”
鞭子擊向少昊面門,少昊在座椅上消失,出現在生長著水蓮花的池子旁,吐出兩字:“粗魯。”
粗魯的千雩欺身而上,身著羽衣的少女驚叫著打翻了手中銀器,跑出殿外。
少昊躲避著千雩的進攻,眼睛瞥著傅舒夜:“你不管管?”
“小孩脾氣比較暴躁,習慣就好。”傅舒夜一臉寵愛。
少昊手臂抖落成片雞皮。
千萬羽毛似利箭,從四面八方向千雩襲來,千雩手中長鞭舞的密不透風,沒有一絲破綻。
少昊輕笑,一枚松子從銅牆鐵壁中鑽入,打上千雩屁股。接著三四五六顆松子打在同一個地方,千雩叫著閃躲,一根羽毛找准空隙,狠狠扎向他肩膀。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一隻白皙的手捉住那根羽毛,另一隻手在虛空中一抓,千萬羽毛停滯,掉落,滿地狼藉。
少昊嘆了口氣。
千雩看清來人,那人對他微微一笑。千雩心頭無名火起三尺高,長鞭甩向那張溫潤可親的臉。
百魘仗著身形靈活,尋著鞭子空隙遊走到千雩身邊,手在千雩臉頰上摸了一把。千雩大怒,手中長鞭舞的愈加沒了章法。
百魘退後半步,笑彎了眼眸:“千里迢迢來尋我,果然是對我情深義重啊,小雩兒。”
他已經不是做蘇墨儒時溫潤純良的裝束,一襲深紫衣衫,袖口有銀線繡的曼陀羅花紋,腰帶上嵌著幾顆黑曜石,眼尾上揚,多了絲桀驁不馴。
千雩右邊耳朵紅紅的,伸手一摸,少了只耳環。
百魘拎著那隻耳環,神色曖昧,放在唇邊親了下。
千雩臉上一紅,咬牙:“死變態。”
“他這樣調戲你小情兒,你都不生氣么?”少昊望著傅舒夜,銀色的眼眸里滿是探究。
“你都不生氣,我有什麼好生氣?”傅舒夜好脾氣的回答,甚至還剝好了一枚松子放進嘴裡。
少昊一臉莫名其妙,望向又纏鬥在一起的兩人,自言自語:“我為什麼要生氣?”
鞭子已經不能滿足千雩想要誅滅百魘的心,兩人祭出術法,殿內立刻火光四濺,伴隨著電閃雷鳴。
傅舒夜朝那團光影正中大聲道:“棠丸子是你拐走的吧。”
“哎,怎麼能說是‘拐’,小孩兒願意追隨我,我見他有靈性,收他在座下,也是他的福分。”
百魘優雅的聲音傳來,氣定神閑,顯然遊刃有餘。
“姑獲鳥和入內雀也是你放到青州的吧。”傅舒夜對此人的自戀有些習慣了,繼續問道。
“閑來無事,不小心放走了藏在空間戒指里的一兩個魔物,給你們添麻煩了。”態度彬彬有禮,令傅舒夜啞口無言。
傅舒夜嘆了口氣,站起身:“看來真的要打一架了。”
百魘笑道:“我對小雩兒手下留情,對你卻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你在我這裡可討不到什麼好處,確定要打?”
千雩怒吼一聲,化作巨蛇,朝百魘張口咬來。百魘不躲不閃,任由他咬下。少昊眼睜睜看著巨蛇吞咽了一下,百魘乖乖入了蛇腹。
千雩神氣的擺了擺尾巴,尾巴上的蝴蝶結傲嬌的挺立著。
傅舒夜不忍卒視,揉著太陽穴搖頭。
“空間挺大。”
有人在巨蛇肚子里出聲。
千雩跳了起來,眼睛睜得像銅鈴。
肚皮鼓起一塊,似乎是有人在裡面戳了下。
“唔……滑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