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無時不刻都記著日本、朝鮮和爪哇這三個國家,併發誓,有生之年裡,至少也要征服其中一個國家,聽話的就當奴隸,不聽話的就屠光他們!以避免兩百多年後的悲劇。
陳近南在承天府有個大宅院,雖然他長期在內地活動,但陳府還是留了僕人婢女,抵達當晚,天地會的一些核心心腹,已經來了一部分,先行住進了陳府。
當晚,陳近南宴請眾人,吃喝已畢,陳近南召集他們來到陳府密室開會,將高桂的計劃宣布出來,眾人聽得血脈賁張,擦拳磨掌。
高桂坐在陳近南的身邊,靜靜的留意著在場眾人的表情,這些人要麼是各堂的重要成員,要麼是追隨陳近南多年的老部下,若論忠誠度,應該是毋庸置疑的,而且,這些人常年在內陸經營,過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活,暗殺二公子的計劃,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只是從這些人的表情看來,似乎都是勇夫,真正擅長謀略的……高桂見他們一個個好像吃多了豬油蜜糖的興奮勁,卻沒有人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頗感失望,忽見玄貞道長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心中一動,道:“玄貞道長,你是否有話要說?” 玄貞道長在天地會核心成員當中,武功和人望都算是高的,眾人也都靜了下來,向他瞧去。
玄貞道長笑道:“一山不容二虎,國無二君,韋香主的計劃再正常不過,可是,鄭家大公子是否有這個膽量承擔後果呢?” 高桂和陳近南皆是心中一動,同時望向對方,高桂道:“此話怎說?” 玄貞道長站起身來,在眾人中間踱著步子,沉思片刻,道:“我們攻其不備,宰了鄭克爽是不難,難就難在,萬一東窗事發,鄭大公子為了避嫌,不肯出頭,那我們就是眾矢之的了,鄭克爽對我們而言,是小主人,我們以下犯上,無論放在哪裡都屬於大逆不道,我不是不贊成韋香主,而是擔心……” 他欲言又止,一聲輕嘆。
高桂雙眉一揚,正要說話。
玄貞道長又道:“可是剛才聽韋香主分析,假若眼睜睜的看著鄭家兩位公子爭權奪利,朝廷一盤散沙,兵將不知所措,朝中大臣各分一派,明爭暗鬥,導致朝政松疏,實在未獲不小,滿清韃子若是此時來攻,台彎勢必一攻即破,我們大明的子孫最後一個立足之地就不復存在,反清復明,將永遠不可能實現。
” 高桂皺眉道:“玄貞道長,你怎麼抹漿糊啊,你這算是贊成還是不贊成呢?” 玄貞道長和陳近南對視一眼,隨即轉頭瞧向高桂,卻是不說話,高桂見他神情古古怪怪,心中豁然一動,脫口道:“你是說……” 玄貞道長頷首道:“韋香主天縱奇才,有些話不必說出來。
” 高桂笑罵道:“好你個牛鼻子老道,人奸屎臭,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眾人聽他罵玄貞,都是錯愕,反倒是陳近南含笑不語,一臉的高深莫測,而玄貞自個兒被罵,卻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笑容滿面,眾人打打殺殺在行,這猜謎語似的說話,卻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玄貞道長向高桂深施一禮,道:“台彎數土萬軍民,天地會數土萬兄弟,反清復明的大業,全賴韋香主了。
” 高桂暗罵道:吃香喝辣就你們,端屎倒尿就老子!老子心裡不平衡啊,陳近南啊陳近南,你也不是好東西,老奸巨猾,表面上仁義道德,實際上滿肚子壞水。
“哈哈,玄貞道長言重,其實呢,倒是我多慮了,我們在這裡吃酒吃肉,快快活活,何必操這門子心呢!哈哈……來,不談國事,不談國事!” 他笑,玄貞道長也跟著笑,天地會群豪怎麼覺著他們倆就是兩條狐狸,一老一小……之後的三天中,高桂在承天府採購了大量的生活用品,使人運送回基隆港,隨後,很是高調的在承天府逛了一圈,和陳近南等一眾天地會成員打道回府,前往基隆港。
就在他們抵達基隆港的第二天,鄭二公子在家中遇刺身亡。
當消息傳到基隆港時,鄭大公子鄭克壁的手令也到了,傳令陳近南去承天府議事,高桂隨行。
陳近南聽到鄭克爽遇刺的消息,淚流滿面,憤怒之極,發誓要找出兇手替鄭二公子報仇,不由得讓桂哥暗地裡連翻白眼,也太能裝了,演戲演到這地 步,好萊塢就不算個球球了,老子一個人去打生打死,你老小子坐享其成,唉,算了,誰讓他是老子的師父呢! 不日重返承天府,此時的承天府已是風雲變幻,不同以往了。
第192章震懾延平王府中,一班身穿明朝官員服侍的文官武將分列兩側,正前方是一座金光燦燦的虎頭鎏金的椅子,一個二土六、七歲的文弱青年端坐其上,他便是鄭經的長子鄭克壁,這座會議大廳上的氣氛有些怪異,有人喜形於色,有人戰戰兢兢,相互間以眼神交流者有之,一臉世界末日者有之,就是不像剛剛死了一個鄭家二公子該有的悲傷氣氛,鄭克壁雖然表情阻鷙,想表現得悲痛一點,但眼神卻是瞞不了精明者,他顧盼之際,隱然意氣風發。
當陳近南和高桂到場時,鄭克壁更是眉開眼笑,起身親迎,向陳近南行後輩之禮。
“岳父大人辛苦了,快快請坐。
” 早有太監去搬椅子,陳近南忙道:“大公子多禮了,我是習武之人,不辛苦,我和列位同僚一樣,站著就可以了。
” 文武官員都站著,他陳近南坐?陳近南不傻。
高桂更是看到有不少人或明或暗的流露出不滿的表情。
這些傻叉。
高桂很是瞧他們不起,他一進來就發現氣氛詭異,看看像是治喪,實則又不是,那些神情輕鬆的,多半都是鄭克壁這邊的人,那些死了老娘一樣的傢伙,不用說,就是二公子那部分的,按理說,鄭克壁此時應該殺雞儆猴,找個借口弄死一兩個二公子那邊的死忠派,同時對其他人採取懷柔的手段,恩威並施,將人都歸於自己這方。
可怎麼看鄭克壁都有點得意忘形,小人得志的樣子。
鄭克壁拉著陳近南的手,長吁短嘆道:“我二弟……唉,竟然遭此不幸,我已經發派人手緝拿兇徒,但卻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岳丈來得正好,天地會的人擅長打探消息,此事就交給岳丈來處理了。
” 陳近南恭敬道:“我一定盡心竭力。
” 汗,當他的老丈人真是……當得一點派頭都沒,陳近南真杯具。
“這位是?” 鄭克壁指著高桂問道。
事實上,高桂一進來,便惹人注目,當然不是因為他帥,而是他的打扮太突兀,試想一個清朝打扮的人出現在滿堂都是明朝人的地方,會是怎樣一副場景?陳近南的是假辮子,他桂哥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真辮子。
陳近南微笑道:“這是我的關門弟子,叫作韋小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