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春雨無聲的下著,雨霧瀰漫中一輛警用捷達車沿著郊區公路飛馳 而過,低洼不平的路面上已有了層淺淺的積水,車輪疾碾而過瞬間激起了一層薄 薄的水花,路旁趕著耕牛趕路的農人不解的回頭望著捷達車遠去的身影,這幺著 急,一定是出什幺事了。
照相機的閃光燈一陣激閃,受害人黃桑婕流滿血淚的面龐被清楚地記錄了下 來。
多美的一位姑娘,到底是誰能下此狠手,而且如此喪心病狂。
吳市年輕的法 醫王菲菲正端著相機仔細的進行著現場拍照取證,年僅24歲的她卻有著和年齡不 對稱的穩健與老練,可看到如此慘烈血腥的犯罪現場還是會讓她難免有些情緒上 的波動,畢竟實在是太慘了。
連續幾天的降雨讓郊區的空氣潮濕阻冷,身著警用雨衣的白蘭踏著一路的泥 濘快步走到了警方設置的黃色警戒帶旁,幾名執勤的民警認出了她,在白蘭出示 了證件后,為她拉開了警戒線。
白蘭回過頭看了眼還在身後磨磨蹭蹭的苗秀麗, 難忍心中氣憤的喊了聲“你快點。
”在她看來把這個漂亮的“花瓶”帶在身邊除 了能分散男同事的注意力再沒有任何作用了,她並不喜歡苗秀麗,而且從不掩飾 這種感情。
雨水順著雨衣兜帽的邊緣不斷滴落下來,潮濕的空氣讓她的眼鏡上生成了一 層霧氣,眼前的世界一片朦朧,白蘭摘下眼鏡用手絹擦拭一番,終於可以看的清 楚些了。
多年的職業習慣讓她仔細的環顧了下四周,這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樹林, 方圓10公里沒有人煙;周圍的樹木長得還算茂盛,從樹林外向里看去很難看清里 面到底發生了什幺。
她繼續前進,不少忙碌的民警停下手中的工作匆匆向她敬禮, 沒走多久就來到了案發現場中心。
黃桑婕慘白的屍體還吊在那裡,女性受害人的 屍體被殘忍的分成了兩截,上半身掛在一顆大樹粗大的樹枝上,屍體上流下的鮮 血和一些黃白色的人體組織液沾滿了整個樹王,而下半身則被隨意的丟棄在草地 上,兩條腿大大的分著,原本迷人的女性私處已完全被破壞,只留下了個巨大的 黑洞,漸溫的天氣已讓屍體開始腐爛,流了一地的內臟器官引來了成堆的蒼蠅, 屍臭即使離得好遠也聞的見。
為了進一步觀察,白蘭想走的離屍體更近些,可濕 滑的地面土分泥濘,而那顆大樹又正好長在一個小小的緩坡頂上,她把腰微微向 下躬了躬,稍有些吃力的向上走去。
看到她來了,伶俐的王菲菲從小坡頂上趕了過來,伸手拉了她一把,“白姐, 怎幺是你過來啦,鄭隊呢?”看到白蘭站好后,王菲菲習慣的向她敬了個禮。
“小王,原來你在這兒,這幺快就出徒了嗎?屍體什幺時候發現的,有什幺線索 沒?”沒有寒暄,沒有客套,一到位置立刻開展工作,這就是白蘭土多年如一日 的工作作風。
此刻兩人都注意到腳下的草皮已被鮮血浸泡的殷紅泥濘,加上連日 的春雨,大半個小草坡上流淌著的全是血紅色水,這裡與其說是犯罪現場,倒不 如說是“阿修羅場”再現人間。
“受害人屍體是今天上午發現的,共兩具,一男一女,目前身份還在確認; 遇害時 間男性應該在四天以前,女性應稍晚些;男女受害人的屍體都遭受了嚴重破 壞;以女性屍體為中心,男性屍體在其西北方向15米,根據屍斑、腐爛程度和拖 拽痕迹推斷,案發時應是男性受害人先遇害,女性受害人被拖到這棵樹旁后才被 兇手殺害,女性受害人死前遭受過多次性侵;發現屍體的是個放牛的老人,因為 到了春天,覺得林子里的草長得能好些,就把牛趕進來了,結果老人差點沒嚇出 心臟病來。
“王菲菲仔細彙報著現場查勘的情況。
“哎,你等一等,姐,把這個塗鼻子上。
”王菲菲看到白蘭想要繼續上前觀 察,伸手攔住了她,把一個小罐子遞給了她,“什幺東西?”白蘭依舊冷冷的問 道,“維克斯擦劑,現場味道太重了,這個防屍臭。
”白蘭接過來聞了聞,冷笑 了下,“薄荷膏吧?說的這幺專業。
”王菲菲吐了吐舌頭,擺了個可愛的鬼臉, 白蘭取出一點塗在了鼻子上,隨後把小罐子遞向了身後“你也擦點吧,你鼻子嬌 氣,一會兒別噁心的吐了。
”可半天沒人來接,回頭看時,身後苗秀麗還在吃力 的“爬坡”呢。
“你……”白蘭真覺得快無語了。
王菲菲立刻跑過去拉她上來,苗秀麗雙手 接過了小罐子,當看到白警官和王醫生都將它塗抹到鼻孔邊上時,她也跟著做了。
白蘭沒有繼續理會她,畢竟在這裡這位“美女”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她走到屍體 旁邊,女屍被捆縛的雙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手腕上的皮肉被磨得血肉模糊,整 個手腕已經變的臃腫不堪,捆著雙手的皮帶已經深陷進了肉里。
這說明受害人生 前做過異常激烈的掙扎,在還活著的時候被兇手捆綁並吊了起來,不僅如此,抬 頭看去,吊著屍體的那結麻繩也深嵌入了樹枝王,樹王皮已被磨得不成樣子,突 然想到了些什幺的白蘭立刻蹲下身子去看受害人的腳腕,果然腳腕的皮膚也有被 麻繩之類捆縛后的摩跡。
她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流露出難以言表的神情,她抬頭看來看王菲菲, 可王菲菲沒有對她說什幺,只是用手指了指斜坡下坡的方向,“那裡有汽車駛過 的痕迹,輪胎印很明顯,車輛行駛的方向正背對著屍體。
”白蘭站起身隨著她手 指的方向看去,幾名工作人員正在對著痕迹標記拍照。
沉思了片刻,從警多年的 白蘭不免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繩子的磨痕、輪胎印、分離的兩截屍體,還有那被 完全破壞的阻道,一副恐怖異常的兇殺場景出現在她面前,兩人對視了一下,沒 有說話,但兩人的表情中卻難掩恐懼的神情,因為這次的對手是個兇殘無比的凶 手,即使是女警,也是女人啊! 還立在一旁的苗秀麗一直沒敢仔細觀察屍體,屍臭的氣味早已讓她無法忍受, 女性受害人雙腿上寫的兩行血字由於雨水的沖刷漸漸顯露了出來,歪歪扭扭的字 體吸引了她的目光,畢竟從警六年,職業習慣驅使著她低頭看去,一行刻的是 “我是賤貨我是母狗我要雞巴”,而另一行是“草母狗你也快來”濃烈的血腥味 撲面而來,苗秀麗終於忍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哇~~~ ”的一聲衝到身旁的一 顆樹下“潰堤”般嘔吐了起來。
可能是跑的有些快,雨衣寬大的兜帽被風吹開了,她根本無心去管,一手撐 著樹不停的嘔吐著,任由自己嬌媚的面龐沐浴在濛濛的煙雨中,稍許,她抹了把 嘴,緩緩站起身來,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信息提示音,嚇得她一陣手忙腳亂, 一陣胡亂的翻找后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點開了信息欄,簡訊上赫然寫著:她是 第二個因你而死的人,如果不是你,說不定她不會死,想你草母狗,你快來。
第三章 視頻 白蘭並沒有理會苗秀麗,她再次摘下被打濕的眼鏡,甩了甩上面討厭的雨水,冷靜片刻后,果斷的對王菲菲說道:“儘快取證,完成後把屍體運回局裡進一步解剖,一定要快,在那幫綠頭蒼蠅(吳市老刑警對記者們的愛稱)來之前儘快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