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驚醒,這是無數鐵蹄輾壓過大地的所釋放出的能量。
抬頭南望,天色是漫天煙塵滾滾喧囂而上,再看西夏那無邊無際的人海好像猛然高漲了倒海的金戈軍氣似乎使大地碎裂,而整個大氣似乎都被這能量所震撼,之處,滾滾湧來的鐵人鐵馬好像如山巨潮,卷土蔽野而至。
所有的宋軍都被這情景震驚,有人甚至震驚的脫口而出。
「西賊的鐵鷂子!」「夏狗的援兵!」幾乎同一時間,洪德寨城頭急促的響起了鳴金收兵之音。
妹勒都逋直到見到仁多保忠的那一刻,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這樣的好運。
從凌晨戰至現在整整八個時辰,每一時一刻他都在擔心北上的宋軍會突然出現在夏軍形成致命的夾擊,他知道以現在低落的士氣而論,是很難經得起這的。
整整一天,南路宋軍居然沒有任何積極的舉動,只是稍微往北試探了一下,便縮迴環州,放任洪德寨的宋軍孤軍奮戰。
一剎那,妹勒都逋想起了當城之戰,難道永樂之勝要重演於今? 鐵鷂子一出現在戰場,形勢立刻改觀。
肅寧寨、烏蘭寨的宋軍伏兵本就兵少,苦戰一天之後已是疲憊不堪,此時恰殺到,立刻將宋軍沖得人仰馬翻,陣腳大亂,夏軍輕騎趁勢掩擊,宋軍。
烏蘭寨步卒幾乎無人成功逃生,全部被夏軍鐵蹄踩成肉泥,藩騎本就,傷亡慘重之下也是四散奔潰。
摩勒搏帶著數百敗兵連烏蘭寨都不要了,奪路向北猛衝,剛匯合慕化之兵,大隊鐵騎緊追而至,慕化和摩勒搏返身迎戰,夏軍士氣正盛,一個照面步卒方陣踏平,接著猛攻騎陣,藩騎也被衝散,慕化身中兩箭,帶傷糾兵敗將退入肅寧寨。
夏軍后軍鐵騎得以長驅直入至洪德寨戰場。
之後,彷彿永遠不知疲倦的宋軍主力就開始快速呈現敗勢。
那儘管死傷慘重,但彷彿在地上生了根般屹立不搖的宋軍步軍大陣在鐵鷂子的反覆猛衝之下,已經步步後退,他們得意的強弩戰術第一次失效了,上都裹著兩層鑌鐵瘊子甲,戰馬也有鐵馬甲護身,宋軍使用的馬黃、黑射出的弩箭儘管連連中的,但是這些高大的鐵甲武士們儘管身上帶著四依舊勇猛衝殺,彷彿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而宋軍則開始且戰且退,折可適畢竟不是無能之輩,肅寧、烏蘭二寨出現的有在這裡出現,不過殿後的士卒只要退的稍慢一點,不管是步是騎即刻大的鐵馬洪流吞沒,不斷有整支整支的隊伍來不及撤出戰場,然後在夏海的衝擊之下陷沒,待到宋軍將部隊全部撤回洪德寨,外面鋪滿屍體的多了數百具宋軍屍體。
折可適在城頭,面色冷峻。
即使這幺多胞死在眼前,他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此次作戰,本來就是九死為大將,本來就需要有一顆冷酷的心,為了勝利他可以毫不猶豫驅使成人去死。
他沒料到夏軍即使在經歷了這幺多挫折,士氣低落的情況下,有如此的鬥志,能堅持到精銳的后軍集團趕到戰場。
西賊后軍到了,難道李浩敗了?自從他得知慶州援軍北上之後,他就暗中修的計劃,兵法要義本來就是隨機應變,如果能夠和慶州援軍對西賊形成,不只是梁太后,甚至西賊主力都可能成為宋軍口中之食。
若真是老天將會成為改變宋夏歷史的一戰。
故此他才執拗的苦戰一天死不讓步,就是打算為南路宋軍製造機會。
現在西賊后軍居然出現了,難道李直夫那裡出問題了。
若是西賊后軍先擊敗軍才來此地,那自己豈不成了深入敵後的孤軍? 此刻看著撤進城內的宋軍將士們,一個個累得東倒西歪就地躺倒,只知道拼喘氣。
而幾名將領也是滿身血污,雖然沒死卻也是個個帶傷。
劉所一瘸盔不見了。
黨萬滿身鎧甲都是豁口,身上掛著好幾枝箭。
孟真滿臉是血,左眼一道刀口,似乎瞎了,親兵正在包紮。
張禧一天射箭千斷了兩張弓,手指被割破,血流至肘。
「遵正,西賊勢大,將士們皆已筋疲力盡。
」劉所過來看著外面,此刻天已面漫山遍野都是火把,無數夏軍士卒在歡呼狂嗥,猶如巨大的海嘯震的音。
「我等只有死守此寨,西賊是斷不會容我們突圍的。
」折可適緩緩的搖了搖外面的夏軍士卒開始整隊列陣,一面面巨大的盾牌排在了前面,接著一潮水般的向寨子衝來。
洪德寨乃是山城,大道距城牆有山坡,夏軍仰攻吃力。
將盾牌舉在頭頂開路。
接著就聽見城頭一陣梆子響,便知宋軍是要放箭,接心動魄的尖嘯之聲響起,無數鐵箭雨劈頭蓋臉的潑灑而下,開路的大盾,夏軍頓時一陣慘叫此起彼伏,數土人中箭滾下山坡,然後滾木擂石便。
「神臂弓!」西夏軍卒一陣驚亂,宋軍神臂弓的厲害誰不知道,鐵甲都能射近的距離之內,就是有盾牌保護也不管用。
只不過宋軍的神臂弓製造起煩,材料稀少,不是有錢就能大量製造的,所以一向只裝備禁軍中的精沒想到,在這小小洪德寨之中,居然還有神臂弓,以箭矢的密集程度來大概有數百架。
熙寧年間交趾攻宋,蘇緘仗著百架神臂弓守孤城四土三天,射殺敵軍一萬五神臂弓就此威震天下。
步跋子們儘管拼力向上沖,但是宋軍的箭雨是在太厲害了,旁牌鎧甲根本不箭入身便是洞穿胸腹,而且這些步跋子還穿的多是簡陋鐵甲。
中箭者層在坡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高昂代價。
而宋軍不止是射箭發弩,還有準備了大量的鐵蒺藜,只顧往外面拋撒。
此刻,雖然周圍火把照耀,但是畢竟不是白天。
鐵蒺藜揚撒布滿整個山坡,清楚,踩到就受傷。
後來宋軍直接抬著筐子成筐順著山坡往下倒,夏軍緩慢,終於支持不住發一聲喊全都退了下來。
宋軍見勢又是一陣亂箭射人。
但是夏軍並沒有就此退讓,號角響起,無數弓箭手來到陣前,鐵鷂子軍們全手持巨盾鐵鎚、長刀重斧,看樣子是想步戰衝鋒,而從他們的動作和神似乎身上厚重的鐵甲並不能影響他們的活動。
世人多以為平山鐵鷂子乃是鐵甲馬軍,專用平地衝陷。
其實鐵鷂子軍所部萬真正的鐵鷂子正軍只有三千,其餘七千皆是副軍,這些副軍平時騎戰以正軍作戰,步戰則著重甲衝陷。
而鐵鷂子正軍則馬上步下皆為重甲硬軍,平日里步戰操練,正副軍卒皆要批平地躍過駱駝背,否則便要受罰。
故此鐵鷂子即使下馬步戰,依舊是一堅沖銳的雄悍勁旅。
梁太后此刻已經驚魂稍定,咬緊銀牙,怒視夜色中的洪德寨,眼中的森寒殺敢正視。
現在宋軍已被趕回城寨,大路已靖。
宋軍已被鐵鷂子殺的膽寒。
只要留下鐵鷂子軍在此斷後,其餘各軍盡可從容是梁太后不想這幺善罷甘休。
城頭的宋軍還在囂張的射箭,難道要各軍次序在箭雨中沐浴一番離開嗎?大是受了些挫折,並沒有被打敗。
被宋軍孤軍伏擊,亂箭送行,卻連還手場面佔據上風卻只知道撤退,這看起來實在是怯懦到了極點。
這樣回到在和敗退沒有兩樣。
梁太后不想讓自己這樣狼狽的結束這次旅程,她的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