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適之父折克忠在他那一代的族中默默無聞,比之當時名聞天下的折克行、真是不知被甩了幾條街。
但是折可適卻不一樣,當代折家將之中,甚至天下各國所有武將之中,折可適也毫無疑問乃是最傑出人物之一,折氏折可存、折可求雖然也是軍中武將,但是其成就資歷,都遠遠無法和折並論。
所以,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因為折可適的地位身份,故此他的三個女兒在是能說的上話的有影響力的人物。
當了快二百年的地頭蛇所累積下來的各種關係人脈,再有官府的身份做保護上自己父親的光環和威望。
難怪折月茹一女流,竟能成為北綠林之中勢地下組織首領。
而且韓月雖然沒見過折可適,但是看女兒的性格就能猜爹一樣,殺人不眨眼,冷酷鐵血的梟雄心性。
確實,韓月心裡也承認,紅娘子這樣的角色,正適合這個女人。
他不知道這個敏感的身份到底還有誰知道,誰能想得到?北綠林最神秘的紅實一直以另外一種身份公開活動,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卻不知宋江知不知道?當年他初識宋江,一起去遼國做走私生意。
那對沿途無物,浩浩蕩蕩的壯觀馬幫?u>游椋閌怯燒饢徽墼氯閼腫諾模骨鬃?br />帶隊去了遼境。
那些馬幫私商們知不知道他們神秘的首領其實全程一直都跟他們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後來,便是那場無情的殺戮,顯然是折家的一次滅口行動。
對此,他一直心懷疑問。
折月茹若真是紅娘子,那折家也絕對脫不了王系,當時的那次屠殺作何解釋? 紅娘子的背後真的是折家扶植嗎? 他曾無數次回憶當時的情景,按照當時的情況,若是折月茹知情,完全可以。
但是她明顯是在戰鬥開始前臨時被人強行帶走的,顯然她事先也不知口行動。
或者說,當時的紅娘子另有其人?還是說折家是折家,折月茹是折月茹? 還是說,這是折家的一次內部清理門戶的行動? 可能性很多。
他認為最可能的情況是,折月茹的紅娘子身份,只是她的個人行為。
或許她是紅娘子,但是可能是組織內重要人物。
折家宗族對此有所察覺,但是自己帶來利益,所以裝作不知道,一直持默許態度。
直到三年前梁從政,事情有敗露的危險,而折月茹的行為越發招搖無忌,或者手底下的人的跡象,總之不管什幺原因,令家族感到了威脅,所以決定結束折月茹遊戲」,才有了那次滅口行動。
而折月茹對此肯定是不滿的,此後肯定還在活動,只不過轉入了地下。
只看現在這裡,就明確表示了她和她的家族不是一條心。
這是韓月的設想。
當時和他一起脫險的還有宋江,卻不知他如何想?宋江是湖人,被官府背叛過一次,難道還會真的再相信折月茹?當然除了那次個倖存之外,其餘人都死了,江湖上幾乎沒人知道那是折家下的手,還軍越境打草谷。
也許就因為如此,折月茹才能繼續作老大。
否則給人知道是她的家族背叛瞭然會把她當做罪魁禍首,誰還會相信她? 唯一知道真相的自己和宋江都沒有說。
自己只是覺得這並非折月茹的本意,所以才保持沉默。
但是宋江……他突然發覺,自己認識宋江到現在三年了,平日里稱兄道弟,但是卻沒有和時的那種感覺,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宋江這個人……「如此說,李貴死了?」眼見只有韓月一人回來,折月茹的臉色絲毫沒有改死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據逃出來的孩兒們說,乃是死在何灌箭下。
」「可救出孫二娘?」「雖救出,然負傷太重,死在半路,被我埋了。
」「她有無甚話說?」「不曾。
」韓月當然不會說真話。
折月茹面上閃過一絲無奈,嘆道:「孫二娘也算是綠林中的豪傑,可惜呀。
雖是綠林同道,卻救她不得。
」「彌勒教乃是邪教,與我等綠林本就井水不犯河水,與這等人扯上關係,似利。
」「你以前識得孫二娘幺?」「不曾。
」韓月心中一緊。
「你如何得知孫二娘乃是彌勒教中人?」「蘇延福之名,江湖皆知。
孫二娘以前是跟他混的,自然脫不了王系。
」「當年蘇延福河東失風被擒,這孫二娘竟然漏網,據說是被打草谷的遼兵捉來不知何故,竟然出現在汴京,做了勾欄的東家。
遼人掠獲人口,從來奴隸,難有逃回者。
孫二娘如何回的大宋?這中間,頗有蹊蹺處。
我懷后,做了遼人的姦細,才得以脫身,回來倒反我大宋。
」韓月出了一身冷汗,這折月茹果然非同凡響,說出來的情報非常準確。
就是是否知曉當年那打草谷的遼兵便是自己。
「那時我只是懷疑,看她在汴京逍遙快活,花錢如流水,便暗中查她錢從何不到。
後來我又故意放出風來,要查一個大名府盧富商的底細,因此人遼國姦細有聯繫,看這孫二娘如何反應,結果她卻未曾保留,這卻令我再後來她離開汴京,在長安府做下驚天大案,劫奪官兵綱運,又去濁輪才知此人必定是做了漢奸,因為濁輪川靠近遼境,必是想逃跑。
」韓月真箇越聽越驚心,沒想到孫二娘一直都處在對方監視之下。
自己在汴京,大概也是被人看得清楚,只不過被當作了普通的嫖客才被忽略。
「也是老天有眼,她在濁輪川被官兵突襲,才奸謀未得逞。
」「既如此,又何必救她?」「我等綠林,雖和官府作對。
然自家終是漢人,漢奸可是做不得的!我救她,綠林同道的義氣,希望她迷途知返。
還有,那批綱運關係重大,卻不知何處,原是想好生問問她,卻不料命中有此一劫。
」「都是小的無能。
」「這不怪你,多行不義必自斃,她既然作了漢奸,早晚不得好死!只不過這早了些罷了。
」韓月垂首侍立,不敢吭聲。
誰知折月茹緩了緩,看似漫不經心突然問道:「你去過汴京嗎?」韓月的頭皮突然發麻,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已經暴露了!她問這是什幺意思?但是心念電轉之下,從容答道:「那時小的初涉江湖,確實去過汴京。
」「可曾得罪過人?」「那都是從前的恩怨了。
」韓月含糊其辭,用了句萬能回答。
「我得到消息,江湖上有幾個汴京來人正在到處找你,據說乃是梁從政的手會是背著我做了什幺事吧?」折月茹的眼神深處有某種逼人的東西。
汴京來人!韓月的心怦怦直跳,他最怕聽到的就是這詞兒。
「不知如何,他們綴上了你新結交的那個朋友唐雲,他從渭州一路前來,可?」「小的確與唐雲約定,在此碰面。
」「那三個人當中,有個是太監。
還有一男一女,我看是唐雲漏了嘴風,這些藤摸瓜尋你的。
你如何得罪過太監?」「都是些陳年舊怨罷了。
自小的拜在門下之後,從未背著當家的做過任何私願立毒誓!」韓月說著便立了個極毒的毒誓。
「我如何信不過你?」折月茹微笑著,「凡是我以真身示之的人,都是我信。
」韓月在心中咒罵,剛才問答,無一不帶著試探,若真信任,豈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