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思春期〔校園、青梅竹馬1v1〕 - 暗戀 (1/2)

“我喜歡你!”
林向東漫不經心地回想面前女孩的身份,初中同班也是周小小現在的同班同學,真羨慕啊。
“我有喜歡的人了。”
嘴上熟練地拒絕,心裡又開始響起每一次被告白時想到的問題。
她到底喜歡我哪呢?外表還是學習成績?周小小會因為這些喜歡上我嗎?她又是怎麼鼓起勇氣對我表達心意的呢?
“是誰?”
林向東從初中開始就陸陸續續收到不同形式的表白,暗戳戳地接近、當面或者通過認識的人遞情書還有像現在直接用話語表達心意的。
每一位他都用同樣的借口禮貌拒絕,不止是這樣能夠在她們小團體里流傳得更廣,也因為他知道屬於暗戀的酸甜和鼓起勇氣的艱難。
他不希望有一天周小小對自己說“我不喜歡你”,所以也不忍心對她們說出這句話。人類對待與自己相像的同類,總是要更仁慈更心軟些。
聽到他真心話的這些女孩中,總有幾個嗅覺靈敏或者像田娜這樣為了不讓自尊心溺亡,瘋狂抓住每一塊她能夠到的浮於水面的木板。
“是周小小嗎?”
不是。暑假之前的林向東會這樣回答,那時的他不想讓周小小發覺,只想把自己的心思一藏再藏,等待周小小終於發現離不開他的那一天。
但現在,林向東看著門口被風吹起的校服一角,肯定地回答:“沒錯,我喜歡周小小。”
田娜從前門跑出去的背影讓林向東好像看到了未來某一個時空的自己。在那裡,林向東告白失敗,與周小小也回不到從前還是朋友的模樣,也不能每天陪在她身邊。
不,想象出畫面的下一秒林向東立即揮散了它。
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周小小還沒有看見他暑期努力的成果,他是絕對不會讓這個時空成立。況且,就算告白失敗或者周小小有男朋友,他也依然會待在她身邊。
可惜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這些都只是紙上空談而已。
林向東走到還在跟朋友吐槽他是不是腦子摔壞了的周小小背後,冷笑,即使她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內,但她完美地避開了他那一絲絲幻想還是讓他又無奈又生氣。
與熊麗告別之後掐住還在對他討好地笑的周小小右邊臉頰肉問:“你剛剛說我什麼?”看她誇張地表演,被兩根只是輕輕放上去的手指掐疼的樣子,一掙就脫。
周小小作勢捂著右臉,想了想她又沒做錯什麼,反問他:“你拿我當擋箭牌還有理了?有這樣對朋友的嗎?”
“誰讓你在外面偷聽。”林向東轉身鎖門,他是最後一天的值日生,等下還要把鑰匙交到新班主任那裡去。
“我才沒有偷聽呢,誰讓她挑了放學回家的時間跟你告白。”周小小覺得冤枉,他們每天都一起上下學,又不是故意聽到的。再說,重點是這個嗎?
“別岔開話題,你這樣一說,那些喜歡你的女生肯定又要挑我的刺。尤其是剛剛那個田娜,我來之前還在廁所聽到她講麗麗的壞話。”周小小一邊跟著他走一邊抱怨,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整天被盯著,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卻被討論出個花來。
聽到她說這些話,林向東停下,轉過身對周小小道歉:“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的感受。”
從小時候那次爭吵過後,林向東就決定改掉自己死也不肯低頭的壞毛病,當然,他也只會在周小小面前因為情緒波動而做錯事。
林向東的道歉讓本來也只是抱怨兩句的周小小迅速消氣,癟癟嘴,反過來安慰他:“沒事啦,反正從初中開始,就因為跟你同進同出天天被那群閑得沒事幹的人討論,習慣了。反正他們只要看見一男一女走得近一點就開始唧唧歪歪。要是什麼時候有男生對我告白就好了。”
發覺他沒跟上,周小小站在老師辦公室門口催他:“走啊,愣著幹嘛。”
*
鹽水棒冰在運輸路上融化的部分回到小賣部冰櫃里,就變成了包裝袋和冰棒的粘結劑。
伴隨塑料包裝袋被捏皺的聲音,呲啦一聲,一根附著冰霜的白色冰塊暴露在空氣里迅速融化。
周小小一隻手用門禁卡刷開大門,一隻手舉著在小區門口小賣部買的冰棒。
保安室剛好有人出來,打開的門傳出一陣冷風,周小小嚼著冰塊:“真羨慕老師們,學校開空調只有辦公室的才有冷。”
“教室人多,散發的熱量也多。”
甜味的冰被牙齒分開,在溫暖的口腔里化成水,提到老師周小小就想起他進教師辦公室還鑰匙時,剛好出門跟她打招呼的新班主任兼英語老師:“這次分班真是走大運了,田老師又好看又年輕。就是可惜你沒跟我一起選文科。我們同班也有一,二…”
周小小斗手指頭,“十叄年!天吶,我們居然做同班同學做了十叄年!”她震驚地望著身邊的竹馬。不知是不是過於習慣他在自己身旁,她從來沒有數過。
林向東握住她的左手,把翹起的無名指按下去:“笨蛋,還有一個學前班。”
“哦哦,對。”溫熱的手指一觸即離,周小小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嘿嘿,我忘了嘛。”對他吐舌,手指按下電梯七樓的按鈕。
因為是複式的戶型,其實兩人的家有十四層高。雖然同班只有十四年,但鄰居卻做了快十七年。
兩人的父母是大學同學兼好閨蜜,兜兜轉轉回到嘉城,周媽乾脆大手一揮,兩家從此做了二十多年的對門。
就連搬家都要挑同一棟同一層,像叄年前一起搬到新城區這樣。
所以從周小小有記憶起,林向東就一直陪伴在她身邊。或許由於是同歲,周小小甚至覺得他出現在視線里的時間比父母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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