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鳥兒又在叫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從清晨開始就不停歇,停留在火焰的玫瑰花瓣上,靈活的轉著腦袋,望著周圍一片紅色的玫瑰花園,撲朔著翅膀飛走。
二樓的卧室門打開,發出吱呀的響聲,一雙很大的腳走進來,骨骼分明,腳背上青筋很多,皮膚白皙。
朝著床上的人走去,他彎下腰,一件一件的撿起地上被脫掉的衣服,內衣,弔帶,內褲。
手忽然頓住,指腹摩擦起紅色內褲柔軟的布料。
他還是乖乖的將衣服放到一旁的貴妃椅上。
“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亂扔衣服的毛病。”
聲音低啞魅惑,對著床上的人輕輕說道。
傾城睡得很熟,趴著睡的姿勢壓住一半臉,撅起水潤的雙唇,胳膊遮擋住,口水有流下來打濕在枕頭上,看的他一聲輕笑。
伸出拇指抹去她嘴角點點口水,自然的放入嘴中一舔。
過分明顯的虎牙,笑起來永遠都是那麼瘮人,他的唇色很紅,天生而來,皮膚蒼白,有些西方人的長相,立體五官,眼窩深邃。
眨著濃密的睫毛,淺棕色的瞳孔倒影著女人的睡顏,小心翼翼掀開被子,邁著長腿,高大的身子鑽進溫暖的被窩之中,抱住她柔軟腰肢,貼緊他精壯的腰。
果不其然,什麼都沒穿。
呼吸很輕,她鼻子囔囔的,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翻身窩在了他的懷中,被子中伸出一隻玉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她猛地睜開眼睛,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下去!”
腰上的手一用力,柔軟的腰肢再無力氣癱軟進他懷裡。
“唔疼。”
“疼怎麼還不老實?姐姐又不乖了。”
她什麼都沒穿,捂住胸口羞恥的瞪他,“我讓你下去聽不懂嗎?”
濃密的劍眉稍稍上挑,“我小時候你也是這麼抱我睡覺的,為什麼長大就不跟我一起睡了?”
“……我讓你下去。”
“三!”
她要倒數計時,這是她常用的招數,會在最後一秒的時候就要發怒,可他已經不會上當了。
握住她細嫩的手腕,在嘴邊親了又親,裂開嘴角,囂張的獠牙顯露出來。
“我餓了。”
傾城瞪大眼睛。
“一。”
砰!
“額……”
他被丟出了被窩,整個身體砸向木質牆壁,疼痛的靠著牆緩緩往下坐去,捂住腰,低頭難受的閉上眼睛。
“說了讓你出去,活該。”
傾城朝著貴妃椅伸出手,衣服一件件飛過來抓緊在纖細的手指中,命令著他,“出去,別再讓我說第四遍!”
傀冥扶著牆壁站起來,捂住腰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從她斜躺的角度看,身子高大的不像話,背影寬大結實,明明之前還是個不到她腰的臭小鬼。
樓下小矮頭又來了。
傀冥換掉睡衣,穿了件乾淨的白色t恤和黑色短褲,坐在堆滿花朵的院子里捆著玫瑰,聽他跟自己哈哈聊著趣事。
他全程面無表情,碎發垂下來遮擋住神色,只看到他緊繃著紅色的唇。
“前天我聽說魔女小姐感冒了啊,這兩天好點了嗎?”
修長的手指在繩子打結處頓住。
“還沒,聲音還是有些囔。”
“終於肯跟我說話了啊。”
傀冥抬眸看了他一眼,犀利的眸子,讓他這個年邁的老頭也是渾身一陣。
“咳,你跟我聊天,除了魔女小姐,誰都不聊啊,那她吃藥了嗎?”
“她說她不需要吃藥。”
“還是得吃啊,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她生病,人類的感冒藥不知道對她有沒有作用,身體里都是紅色的血,應該會有用。”
一句簡單帶過的話,他一直記住了。
傀冥一直在人類學校上學,今年才升上大學,傾城跟那些長壽者聊天,逢人就說家裡有個狀元獨苗,跟對待炫耀自己養大的兒子一樣。
這也是他一直排斥那些長壽者們的原因,太八卦了,聽到兒子兩個字他就能發火。
吸血鬼的頭腦本來就比那些普通的人類要聰明,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學,可他能把控制自己的分數,只在這座城市中上一個二流的學校。
他也不參加任何社團,學校比賽,因為外貌,他很受眾,也排斥拒絕那些人的靠近,在學校孤苦伶仃的像個孤兒,下課就跑,沒人能逮到他的蹤影。
今天照常如此,穿了一件黑色衛衣,將帽子帶上,手插進了口袋,腦袋左右望著馬路兩側的商店。
直到一個明晃晃的藥店兩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二話不說的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推開藥店的大門,頭頂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面前的房間是一片漆黑,適應過光線后才發現牆上和天花板上,全都掛著稀奇古怪的東西,黑暗的沒有一盞燈,只有窗戶外的透亮,腳下踩的是木製地板。
這哪像是一個藥店的樣子。
“歡迎光臨!”
一聲嘶啞的中年男聲,從一個門後走了進來,他細高細高的身材十分消瘦,像根枯乾了的高粱稈,駝背搓著手心,賊眉鼠眼的臉。
“我走錯地方了。”
傀冥轉身要走,可突然發現大門不見了,身後竟然是一堵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