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他現在多大了?”聽阿賽這麼一說,珂瑞爾的好奇心立刻被鉤了起來。
“不到一歲。
” “不到一歲?!” 小人魚驚訝的大叫出聲。
一歲的時候他在幹什麼?額……貌似還整天膩在水裡,以為自己就是條魚呢。
“你的要求太高了,他現在還這麼小,要慢慢來嘛。
”珂瑞爾伸出手,掐了一把凱斯特粉嫩的小臉蛋。
“對了,怎麼沒有見到那個壞蛋?” 不用他說明阿賽也知道小人魚口中的壞蛋指的是誰。
其實昂今天一早就去見了提克斯,獅鷲谷里發生的事一直令他很介懷。
昂說過谷中的氣息越來越淡,意味著獅鷲的數量正在急劇減少。
巨蜥敢堂而皇之的闖入谷中,最起碼錶明有好幾年都沒有同族踏入過獅鷲谷。
這意味什麼,昂和他都很清楚,卻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 “昂,他有要去做的事。
” 阿賽輕輕嘆了口氣,視線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之上──這個曾經令他感到厭惡的生命,卻是獅鷲一族僅有的希望之一。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獅鷲的伴侶,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背負起這種沉重的責任。
遇上昂,究竟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真難得,那個壞蛋居然會離開你身邊。
不過這樣才好,我才能──”珂瑞爾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小凱斯特的歡呼聲打斷了。
下一秒,毛絨絨的小獅鷲以驚人的速度衝到了門口。
一個巨大的陰影正籠罩在屋外,遮住了入口處的陽光。
小人魚全身的發毛都忍不住豎了起來,只覺得銳利的視線從陰暗處射來,盯得他渾身冒冷汗。
緩緩地,龐大的陰影踏了出來,男性健碩高大的身軀出現在黑暗與光亮間,散發出迫人的氣勢;深邃的金眸幽暗深沉,只有一隻,卻令人感覺倍加危險……昂往前踏了幾步,慢慢走出陰影,頎長健壯的身形,以及狷狂的眉目完全出現在陽光下。
小人魚的心突突地猛跳了起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獅鷲!光光是那一份顯露在外的氣勢,就令人折服不已! “我、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
”珂瑞爾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對著阿賽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容,一溜煙跑出了樹屋。
不是他膽小,而是昂的眼神實在是太……嗚嗚嗚,他一定是聽到自己說的話了,真的好可怕! 礙眼的人一離開,昂的臉色立刻緩和了不少。
他笑眯眯地抱起小凱斯特,任由小傢伙興沖沖爬到了自己肩上。
對於獸人的這種態度,阿賽只能說無奈。
換作是以前,昂看到珂瑞爾那麼親密的抱住自己、一定二話不說就把對方扔了出去。
為了他,昂真的剋制了許多。
“這麼快就回來了?提克斯他怎麼說?” “還能怎麼樣……”昂盤腿面對著鷹人坐了下來。
“這種情況提克斯也已經料到了。
沒準我和他就是這大陸上最後兩隻獅鷲。
” 昂的話語中充斥著淡淡的嘲諷。
世人都認為獅鷲強大無比,但可笑的是,如此強大的獅鷲卻也是最早要滅亡的一族。
“昂……”心口驀的一陣緊縮,聆聽著心臟跳動的節奏,阿賽心底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漸漸地,宛如下定了決心一般,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件事,提克斯知道了嗎。
”他試探性地開口。
關於蛛毒和獅鷲血的事情,他猜想昂應該已經告訴給了提克斯。
“知道了。
”昂點點頭,又補充說,“你別擔心,他沒有怪你父母的意思。
你們的用心他都明白。
也多虧了這樣,他和瑟萊爾之間才有迴轉的餘地。
” “那就好。
” “阿賽,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我和提克斯都打算──”正要脫口而出的話被一陣長長的哈欠打斷。
阿賽展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眼底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
他當然知道昂的打算是什麼,看來他們是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對方,讓昂天天揣著一件心事,也算是對他以前所作所為的一點點報復。
誰讓昂最近是越來越得意了!只有他一個人在矛盾中掙扎,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也不知道瑟萊爾最近怎麼樣了?去看看他吧。
” 蘊涵著力道的欣長身軀勻稱纖韌,勾勒出流暢幽雅的美麗線條。
不等獸人有所反應,阿賽迅速展開雙翼,朝部落中央飛去。
昂的眼神微微一暗,腳下卻不含糊,立刻跟了上去。
現在說還是太早了嗎?這裡是阿賽從小長大的部落,有他最親的家人和朋友。
他會願意和自己一起離開嗎……就算不願意也要──不、不行!不能再強迫他了。
昂的面上露出一絲苦笑,雙手握成拳,緊緊追上了前方那一抹紅火的身影── 46 三個月之後── 陽光透過雲層,暖暖地灑落進木屋之中。
瑟萊爾慵懶的舒展雙臂,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聞見食物的香氣。
柔軟的皮毯既暖又舒適,還沾染著獅鷲獸人有的雄性氣息。
他翻過身,下意識地用臉頰輕輕摩擦柔軟的皮毯,等到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提克斯放大的俊臉突然一下子出現在了眼前。
“今天這麼早就醒了,怎麼不多睡會?”低沉的男性嗓音,伴隨著熱燙的呼吸,輕輕拂過耳畔。
瑟萊爾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獸人,半響過後才回過神來。
“沒什麼……阿賽今天會來,我不想睡的太晚。
” 他有些窘迫地看著守在他身邊的獸人,對方正挑起濃眉看著他,臉上是他最熟悉不過的英俊笑容。
算算住進鷹族部落差不過快半年了,這些日子來提克斯一直都陪他身邊。
也當初多虧了蓮華的幫助,他和提克斯才有機會重新認識彼此,才能重新相處在一起。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十分生疏,不管提克斯怎麼哄、怎麼盡心的對待他,他都消除不了心底對獅鷲的陰影,更是連話都很少說。
但是對方並沒有就此泄氣。
提克斯知道自己喜歡吃一種長在懸崖邊的罕見果實,隔幾天就會去摘一次;作為代價,他的身上也多了許多道傷口。
瑟萊爾的身體其實並不弱,然而孕育寶寶卻需要消耗很大能量,遠遠超過了他身體的極限。
一到晚上瑟萊爾都手腳發冷難以入睡。
因此提克斯每晚就會摟著他,將他冰冷的手腳放到自己肚子上取暖。
前段時間這種情況更加嚴重,即使大白天萊爾都覺得身體陣陣發冷;不管吃再多的東西都不抵飽;稍稍走上很短的路程都會十分疲憊。
提克斯便給他喝一種奇怪的湯藥。
雖然那湯藥的味道很腥,但是喝下去真的很有效果,身體也感覺輕鬆了很多;但奇怪的是,提克斯的起色卻一天比一差……後來瑟萊爾才知道,那些湯藥中除了補藥,還有提克斯的血。
因為取了血,他的身體才會一天天消瘦;因為要遮掩手臂上的傷口,他才會在這中溫暖的天氣里穿著厚實的衣服……知道真像的那一刻,瑟萊爾哭了;他緊緊抓住提克斯傷痕纍纍的手臂,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