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 - 第45節

“放心吧!他現在只不過是回復了醉酒的狀態,等醒過來就萬事大吉了!”沉靜了一會兒,媽媽囁嚅的又開了腔:“可是……小兵他會不會記得,剛才發生的那些事呢?”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語聲哽咽的說,“要是他知道我這個做母親的,竟然不顧廉恥的做出那麼丟臉的舉動,他會從此看不起我的……” “你兒子不大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的!別忘了,其實他本人一直都處在睡夢中,那些言行都是”前世“肏縱的結果……”雲大師冷靜的說,“這也就是我來之前千叮萬囑,要你想方設法把小兵灌醉的原因。
照我看,他最多只會模糊的記得,自己發過一個荒誕不經的春夢,如此而已!”但是媽媽卻依然帶著憂慮:“他不會再恢復關於智彬哥的記憶嗎?” “這個,老朽還是有相當把握的!”雲大師頗為自信的說,“就在他射精的瞬間,怨氣已經隨著元陽的外泄而排出了體外,前世的記憶也因此煙消雲散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完完全全是你的兒子了,從肉體到意識都是……他將告別過去,以今世的身份度過漫長的人生……” “那就好……那就好……”媽媽連聲說著,聽來十分的寬慰……我卻暗暗的冷笑,是的,“前世”的恩怨清仇或許真的消失了,但是今生的畸戀糾纏卻才剛剛開始…… “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牢記!”雲大師的聲音忽然變的嚴厲起來,一字字的說,“千萬別在小兵面前提起智彬哥!記著,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你都不可以再談到和”前世“有關的任何話題,哪怕是其中一個細節!” “為什麼?”媽媽的語音又有些發顫了,“您不是說,那些記憶已經消失了嗎?” 雲大師長長的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前世和今生之間畢竟有些微妙的聯繫。
你若不小心說漏了嘴,仍然有可能帶來不堪設想的災難!” 我默然的聽著,心裡忽然對這老頭充滿了敬畏。
到現在我才相信,他的確是個有道高人,幾乎把什麼都算準了。
要不是原本喝醉了的我鬼使神差般醒來,今晚我就徹底輸在他手下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一敗塗地,說不定連侵犯媽媽的夢想都會全盤忘記…… “好啦,該做的事,我已經做了;該說的話,我也已說了……”雲大師的語氣忽然變的有點奇怪,預言又止的說,“但天命往往是難以預料,如果將來出現了某種無法逆轉的局面,那麼……你也不要刻意的抗拒,只好一切順其自然了!” “什麼無法逆轉的局面?大師您倒是說清楚啊!”媽媽焦急的問。
“天機不可泄露,我不能再說了!”雲大師輕聲說道,“你兒子馬上就要醒了,快去安慰安慰他吧……老朽這就告退!” 媽媽再三的出言挽留,但云大師卻堅持要走,而且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不肯留下任何聯絡的方法,說是再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媽媽無奈之下,只得千恩萬謝的把他送走了。
我獃獃的陷入了沉思:這老頭臨走時留下這樣一番不著邊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他在暗示著什麼?還是說…… 清脆的足音響起,媽媽的身影出現在了卧室的門口。
她一眼就看見我已經坐了起來,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交集的神色。
沒等我打個招呼,她就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過來,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裡,語無倫次的說:“小兵,你醒過來啦……心肝寶貝,你……你總算醒過來啦……” 我打了個哈欠,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含糊的說:“媽媽,你這是怎麼了?我……我為什麼會躺在你床上?” 媽媽不答腔,只是不停的親吻我,用光潔的額頭磨蹭著我的面頰,喜極而泣的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順著腮幫落到了我的唇邊。
我可以感覺到,那淚水是溫熱的,裡面蘊含著她對我的深厚感情──既有母親對兒子的溺愛,也有女人對男人的依戀。
第二天,家裡的氣氛表面上十分平靜,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惟一不同的就是那個白玉凈瓶,它雖然還擺放在原地,但是裡面盛放的骨灰卻已不知去向,大概是被那個雲大師一起帶走了。
我百感交集的想,或許這就標誌著我和過去的完全決裂。
所有那些關於“前世”的夢境──無論是親生經歷上輩子的事件,還是以今生的身份和智彬哥對話──都再也不會在晚上睡覺時出現了!換句話說,我就像經受了一次“脫胎換骨”的改造,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然而,對母親的不倫慾念卻並未因此而減退,反而如同火上交油般的高漲起來。
我現在日思夜想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暗中實行的“誘母”計劃怎樣才能繼續下去,直到被順利的完成? 本來,這個計劃已經實行到了第五階段,已能看的見勝利的曙光了。
可是在這節骨眼上,智彬哥的意念卻從我的腦海中徹底消失了,沒能來得及告訴我下一步該怎樣做。
不過,這一點小小的挫折,是絕對無法動搖我佔有媽媽的決心的!我一直隱約的感覺,那個邪惡的計劃其實不是智彬哥想出來的,而是原本就存在我的潛意識中。
長期以來,和媽媽做愛的想法是如此的刻骨銘心,但又得不到滿足,所以才產生了這樣一個瘋狂的念頭!也就是說,只要我認真的思索、仔細的推敲,是完全可以在清醒的狀態下,把計劃的剩餘部分補充完整的,因為那根本就是我自己構思出來的計劃…… 當天晚上,我試探的詢問媽媽,為什麼昨天她要抱著我痛哭流涕,好象我死而復生似的。
她鎮靜自若的解釋說,是因為我的酒喝的太多了,一直都醉的不醒人事,這才把她給嚇壞了,見我醒來后一激動就失卻了常態。
“哦,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臉上卻露出一副將信將疑的神態,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她。
媽媽被我看的不安起來,連忙把言語岔開,和我聊起其它的話題。
但我卻不大答腔了,沒精打採的應了兩聲,就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故意用一種冷淡的態度來對待媽媽。
傍晚她下班回來后,我不再像過去那樣,親密的跟在她身邊轉個不停了;看著她的眼神,也不像過去那樣充滿了依戀,時常若有所失的低著頭,刻意的迴避著她關懷的視線。
以前,每天晚飯的時候,我們母子都會有說有笑的交流著感情。
但是這幾天我也不出聲了,只是自顧自的扒著飯。
就算偶爾說上幾句,也總是媽媽在追問,我被動的回答。
而且由我嘴裡送出來的,基本都是些簡短精練的字句,有時乾脆就用“是”或“不是”來敷衍了事,根本不給她深談下去的機會。
更過分的是,一吃過晚飯,我就立刻躲進了自己的房間看書溫習,把媽媽一個人孤零零的撂在客廳里,直到臨睡前才出來點個頭……總之,我想盡一切辦法,有意無意的冷落著她、在彼此之間塑起一道無形的隔閡…… 憑著女性的敏感,媽媽很快就察覺到,我們母子的關係正在變的日漸疏遠,甚至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看的出來,她對此十分的苦惱、焦急和傷心,才幾天的功夫,人就明顯的消瘦了,容色帶著點淡淡的哀愁和憔悴,眼眸里也沒有了往常那種動人的神采,看上去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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