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醒來的時候，全身都很疼。
頭很疼，小腹也疼，還有……羞處很疼。
她勉強著坐起身，發現這個房間有點陌生。
身上的被子滑下，星星點點的吻痕和手臂上的掐痕露了出來。
她猛地往旁邊看去，看到了那張無比熟悉的臉。
一瞬間，她回憶起了昨晚的片段。
許驍在她身上……
問她“我是誰”……
而她喊了無數次“哥”……
喊了無數次“許驍”……
許悠然怔在當下，她實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竟然和許驍做了那樣的事情！
茫然、憤怒、噁心，統統涌了上來。
她踉蹌著下床，扯過一旁的浴袍裹在身上就往外跑。
剛跑到門口腳下一軟就要摔倒，卻又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
許驍一夜沒睡，卻也沒睜眼。
他第一次，不敢看許悠然的眼睛，沒辦法睜著眼等她醒過來。
他在等，若是許悠然就此接受，那後面的一切他都有法子擺平。
但他沒有等來一句質問，只等來了許悠然匆忙下床要離開的背影。
許驍想都沒想就衝上去抱住了她。
“悠悠。”
他低低地喊。
許悠然轉過身來，滿臉的淚水。
許驍清清楚楚從她眼中看到了厭惡。
“悠悠，我愛你，很多年了。”
“啪”地一聲，許驍被打得偏過頭去。
“我躲了你很多年，去部隊服役，去坐牢，都是為了避開你。”
又是一耳光，許驍的臉上紅痕明顯。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我對你凶過，我逃跑過，但悠悠，最終我還是沒忍住。你隨便給了我一點小小的回應，就足以讓我失去理智。”
第叄個巴掌沒有打上來，但許悠然的沉默卻更讓許驍心疼。
“昨晚讓你疼了，對不起。但我不後悔。”
“你愛我，就要這麼糟踐我？”許悠然喉嚨沙啞，“哥，你忘了嗎，我們是親兄妹！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是，你說的都對，我也沒忘，可是許悠然，我他媽控制不住！”
“哥，你的一個控制不住，就要我搭上我的人生嗎？”許悠然泣不成聲，“昨晚我喝多了，可你是清醒的啊！你脫我衣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醒過來會有多難過，會不會被這件噁心的事情給逼瘋？”
許悠然看著他，“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那天就在KTV被他們強暴，那種噁心也好過跟自己的親哥哥上床！”
許驍的心在一瞬間被揪了起來。
緊接著一股怒火直衝心頭。
“許悠然，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許悠然擦了眼淚，對上許驍的眼睛：“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被他們欺負了我還可以找警察，可你，我要怎麼說，說我被自己的親哥哥強暴？然後讓他們把我唯一的親人抓走？”
“許悠然，我沒強暴你。你昨晚說了喜歡我。”
許悠然深吸了一口氣，“許驍，你就是這麼騙你自己的嗎？我如果說了喜歡你，那就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
許驍沒說話，也就等於是在承認，他就是故意曲解的。
一陣沉默過後，許悠然平復下來。
她仰頭看著許驍：“哥，你曾因為我坐過一次牢，我內疚了很久很久。昨晚，就當我還清了。”
許悠然轉身離開，經過主卧時看到了床上那幾滴紅色，她便知道，有些事情有些感情，終究是回不來了。
計程車上，許悠然沉默地看著窗外。
高高興興地來，滿心瘡痍地離開。
手機鈴聲響起，看著屏幕上肖涵兩個字，許悠然按了接通鍵。
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已經開始滔滔不絕：“悠悠你沒事吧？昨晚那酒有問題！對不起啊我不該拉著你喝酒的，你昨天也很難受吧，我哥差點把我打死！他說那酒是給情人間助興用的，還說我昨晚撲在他身上非要親他，你完全想象不到他有多狠！他昨天揍我的時候還扯了我頭髮，我頭皮到現在還在痛！我現在還在輸液呢，他說他今天還要來打我，你幫我說說好話勸勸他唄？喂喂？悠悠你還在嗎？”
“我在。”
“你昨天喝得也挺多，是不是現在還不太舒服啊？那我先掛了吧，你好好休息哦！”
“好，再見。”
如果可以，她第一次，渴望變成肖涵。
許驍開著車，遠遠地跟在那輛計程車後面。
手機適時響起。
電話那邊是肖磊弔兒郎當的聲音：“兄弟，在哪家醫院吶？”
“有事？”
“沒啥事，老頭子沒傷著啥要害，一時半會兒還爭不了遺產吶。我這一晚上差點被肖涵給折騰死，我現在給那個姑奶奶買了吃的送過去，你們要不要？我正好多買點。”
許驍沒答話。
那邊也察覺到了不對。
“你們沒在醫院？”
“嗯。”
“那昨晚悠悠那麼難受，你怎麼解決的？那葯勁兒大到肖涵都撲我身上了。”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最後電話那頭的人爆了粗口：“我操你他媽瘋了？那天晚上你從她房裡出來我就覺著不對勁兒，我尋思你喝多了就沒多問，敢情你來真的？”
肖磊都知道了，許驍也沒什麼好瞞著的。
“你看到的那次，也不是第一次了。”
肖磊啞了半天，憋出兩個字：“變，態。”
許驍輕笑一聲：“你永遠沒機會了。”
“我靠你這意思你還要繼續？不是一時興起貪刺激？她能接受？”
“不急，慢慢來。”
“兄弟，這是亂倫。你這是把她往絕路上逼。你妹妹是個什麼姑娘你心裡沒數？乾淨的我連髒話都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說，她連個正常的戀愛都沒談過，你這上來就搞這些，她不得被你弄出什麼心理疾病？”
“她是外柔內剛。尺度是大了點，這不是日子還長著呢么。”
其實許悠然今天早上的反應，是在許驍意料之外。他以為許悠然會直接割腕跳樓，他還提前把水果刀藏起來，窗戶也鎖上。
但其實，她很快冷靜了下來。如此，反倒是給了許驍信心。
肖磊在電話那頭罵道：“你真他媽自私，這種沒名沒分沒孩子的感情白送都沒人要，你還硬塞給她。”
許驍掛了電話。
他承認自己自私，可沒辦法，他沒法看著許悠然跟別的男人談情說愛，沒辦法看著她為別的男人穿婚紗。
與其那樣，還不如永遠都別穿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