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 那一天,師弟走的很安詳

天已經大亮,周賽思睜開眼,只見虞遙大半個身體毫不客氣的壓著她,那雙無敵抓奶手也理所當然的伸進她睡衣里,緊攥著她的胸部,睡得正香。
操!
周賽思嫌惡的一把推開他,虞遙這才眼睛一轉緩緩醒來,一醒沖著周賽思就是一個“嘿嘿”的憨批笑容,更恬不知恥的纏住她,“小思,早上好呀。”
“8點了!快起床!”周賽思對著虞遙一頓肘擊,虞遙吃痛,卻依然不滿地嘟囔著,“今天周日啊,多睡一會兒很正常。”
“周日怎麼了?我媽周日還會診呢!”話剛出口,一絲詭異的預感浮上周賽思的腦海,不對啊,就算是安慶醫院請會診,誰閑的蛋疼周日會診啊,難道說……?
彷彿是印證她的預感一般,客廳傳來了鑰匙轉動防盜門鎖眼硌噠硌噠的聲音。
卧槽!
兩人同時反應過來,是周震男在釣魚執法!
仔細一想,這個陷阱其實非常的粗糙,要說是“釣魚”,連鉤子都是直的,可兩個戀愛中的年輕人智商均為負數,荷爾蒙一上來,什麼異常之處都忽略了,兩條魚毫不猶豫的一個翻身咬住了周震男的直勾。
時間已經容不得再細想了,周賽思飛過去鎖住自己卧室的門,光速穿好衣服,裸體的虞遙欲哭無淚,“師姐,我衣服還在客廳里呢!”
操!周賽思把床單掀起來裹住他,一把拉開卧室的窗帘,推開窗戶,“小遙!你快跳下去逃跑吧!”
虞遙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師姐!你家十六層啊!”
周賽思已經崩潰了,反正都是死,跳樓死還更痛快,被周震男捉住死的會更痛苦!
虞遙急中生智,“我躲衣櫃里!”
周震男宛如提著鐮刀的死神,已經開始“砰砰砰”的敲卧室的門了,虞遙一個箭步鑽進周賽思的衣櫃中,索性她衣服不多,縮成一團倒也能勉強進去。
周震男用鑰匙打開了周賽思房間的門。
“嘿嘿,媽,你不是去會診嘛……”周賽思開始拙劣的表演,卻被親媽眼鏡片后散發出的冷光震懾,再往下一看,周震男兩指頭捏著虞遙的T恤,一臉平靜冷酷。
幸虧媽媽手裡捏的不是虞遙的內褲,周賽思心想,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羞憤地當即轉頭從窗口跳下去。
“他在哪兒呢?”周震男的聲音好像是咬著后槽牙發出來的。
“媽你說啥呢,我聽不懂。”周賽思聲音彷彿蚊子在哼哼,冷汗直流。
“是男人就自己出來,難道一輩子不敢見我嗎?”周震男聲音拔高,鏗鏘有力。
“嘭”的一聲巨響從衣櫃里傳來,伴隨著一聲吃痛的“哎呦”,周賽思心下暗道完蛋了,虞遙這是中了周震男的激將法,果然,衣櫃門吱呀打開,虞遙裸體裹著個印著小雛菊的床單,緩緩鑽出來,臉頰羞得通紅,頭頂被柜子撞出一個大包,將近一米九的男人此時和一個六七歲被老師訓斥的孩子無異,局促羞赧的站著,下意識把床單裹得更緊。
“emm阿姨好?”虞遙急速的看了一眼周震男,不敢多看,又低下頭。太尷尬了,周震男給他們這一級上過精神衛生的緒論課的,到底應該叫啥啊,周院長?周阿姨?周老師?
周震男冷哼一聲,“自己出來了,還算有種。”她轉頭沖周賽思,“小思,你先出去,我和你炮友聊聊。”
“媽你幹嘛啊!”周賽思拉住母親,“他不是我炮友,是我男朋友,你不能這麼欺負他!”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他?”周震男用盡畢生努力按壓住對女兒的怒火,心想這丟人的事情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又沖著虞遙,“小虞,你說呢?咱們兩個單獨聊聊?”
虞遙一愣,從聽見周震男開門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經因為腎上腺素飆到最高狂跳不已,此時不知道為何竟然稍稍冷靜下來,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遛遛,他要是想要周賽思,周震男這一關是必須過的。
“小思,我和阿姨聊聊吧,你先出去等一等。”虞遙努力沖著周賽思擠出一個沒關係的微笑,周賽思知道不能改變這兩個人的決定了,緩緩退出房間,周震男一把關上卧室的門。
彷彿是電影裡面的慢鏡頭動作,周賽思在那門一點點關上的空間里貪婪的看著虞遙沖著她安詳的微笑。
這大概是最後一次看見活著的虞遙的微笑了,師弟,我會緬懷你的,我會在你的葬禮上以未亡人的身份發表悼詞,我會在你每年的忌日帶著小雛菊去看你,就和你現在裹著的床單上印的小雛菊同一個品種。我找下一個男友一定會按照你的樣子去找。我以後每次做愛都會想起你。
全世界最好的師弟,走好,RIP。嗚嗚嗚。師姐為你痛哭。
他們兩人在房間里不知道聊些什麼,周賽思把耳朵緊緊貼在卧室的木門上,奈何她的門隔音效果巨好,也或許是房間里的人說話聲音很小,周賽思是什麼也沒聽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周賽思除了自己肚子餓的咕咕叫的聲音,半個響動都沒捕捉到。
完蛋了,她想。她知道周震男能搞到很多危險的精神類藥品,或許她一進去就給虞遙脖子上注射了一劑硫利達嗪,虞遙現在應該已經被分屍了。
又是一個小時,靠!博士答辯也沒這麼久啊!這兩人也太能說了吧!周賽思餓的不行了,心想裡面地兩個人應該也沒有吃早飯,故下樓去給大家買早點吃。
等周賽思提著六個包子,叄份豆漿回去的時候,只看見周震男坐在客廳默默的喝水,卧室的門打開,虞遙已經走了。
“媽,你們都說什麼了呀?”周賽思擠出一個屬於乖女兒的討好的笑。
周震男瞟她一眼,沒說話,過了半響,才悠悠開口,“你跟人家談戀愛,你對他有基本的了解么?他家裡條件怎麼樣?父母都是什麼樣的人?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把人帶到家裡了?”
這倒是把周賽思問住了,她只知道虞遙也是單親家庭,其餘一律不知,遂小心的問,“那他家什麼樣啊?媽你知道啥了?”
“他!爸!高!中!都!沒!讀!下!來!”周震男一字一頓,聲音飆高,“你說說,咱們老周家,往上數叄代,哪個不是博士?他那樣的家庭,我我我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評價!”
周震男這話說的到沒錯,周賽思的外祖父是大學校長,大伯也是高校教授,就連父親李教授的小叄季女士,也是心理學專業的博士。
“讀書是一方面……他家具體做什麼的啊?”周賽思也湧起幾分好奇。
“他爸就是,以前說的典型的S省煤老闆,庸俗的暴發戶家庭,你說說這種家庭環境,教育出來的孩子能有什麼好?……”周震男滔滔不絕,周賽思的心思卻縈繞在“煤老闆”這叄個字上。
靠!虞遙,沒看出來啊你小子!還煤二代呢!她不由憤憤的,回想起這幾個月的約炮經歷,因為心裡體恤虞遙畢竟還是研究生,所以每次的開房費用都是周賽思主動搶著掏錢,下館子也不會下很貴的飯店。誰能想到這人平平無奇的,家裡居然偷偷摸摸有個礦呢,下次一定狠狠宰他一筆。
“小思,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周震男氣急,一看到周賽思這表情,她就知道這丫頭已經被人家算計進去了。
聰明人是算計不了聰明人的,因為心裡都知道對方是高手,所以倍感警惕,只會斤斤計較,見招拆招。
可古語說得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聰明人最經不住憨人琢磨,往往自以為清醒的栽在憨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惦記中,最終完全陷進去了,還幫人數錢,自得其樂呢。
“啊?”被母親一喝,周賽思如夢初醒,“媽,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了,我會讓虞遙把博士讀出來,不辱沒我們書香門第的家風。”
周震男氣不打一處來,剛才在屋裡她和虞遙談話的時候,虞遙也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半晌。
“這孩子我真是哪兒哪兒都沒看上。”周震男聲音放低,語氣悠悠的,“但是平心而論,他有他的優點,就是對你的偏心……你倒是能拿捏住他。”想起虞遙抱走周賽思的樣子,周震男不由懷疑,有一天就算是周賽思殺人越貨了,虞遙也能心甘情願的幫她分屍埋人。
周賽思一怔,輕輕的反駁,“這世上沒有誰能拿捏住誰,也沒有誰離不開誰,只有真心才能換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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