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恆看了眼趴在自己懷中睡過去的曲如意,即便身子發麻,可臉上的笑意卻沒絲毫消減。
輕聲道了句:“晚點。”
便不再出聲,生怕吵醒懷中的人兒。
曲如意眼角還掛著淚痕,窩在陳景恆懷中,似是姿勢不太舒服,蹭了蹭調整了姿勢,整個人像一隻貓咪一樣窩在他的懷中。
陳景恆強忍著四肢酸麻,看著睡熟的曲如意,只覺得心中從未有過的滿足,心底也生了一股動力,一股想要活下去保護她的動力。
這種感覺,自從他被拘禁落下病根之後,再未有過。
十年前自己落在那幫人手中,渾身是傷被困在冰窖之中險些丟了性命,自那以後他重病纏身,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慢慢的他也從意氣風發的翩然公子,成了意志消沉苟延殘喘的廢人。
這麼多年,再沒有任何人或事情,能叫他的心動一動,哪怕分毫。
現在卻因為懷中的她,他想努力一次。
努力活下去,陪在她的身邊,哪怕多一天也好。
松鶴齋,陳祁山和陳景瑞從衙上回來,就見許氏和太夫人都紅了眼眶。
江氏小聲寬慰著,太夫人和許氏卻是止不住的落淚。
陳祁山見自己的妻子和母親這般頓時心急的上前:“怎麼了?可是恆兒他……”
陳祁山心中害怕,沒敢問出聲。
許氏卻是不住的點頭。
看著陳祁山更是激動的話都說不出,只是抓著他掉眼淚。
陳祁山和陳景瑞見狀,只以為沖喜衝過頭,陳景恆沒了。
頓時心裡也生了一絲悲戚。
陳祁山更是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穩:“怎麼可能……”
早上還好好的,他出門前還聽丫鬟說他笑了,這才不過半日,怎麼可能……
芻狗道人一進門,就瞧著自家大哥那臉,就跟老娘要死了,他提前練一練哭喪一樣。
很有些納悶,看了看自家身體很是健壯的老娘,皺著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一家人擱著練哭喪呢?”
見都這個時候了,二弟還有心思開玩笑,陳祁山徹底惱了。
怒瞪芻狗道人一眼,厲聲道:“他好歹叫你一聲二叔!”
陳景瑞也冷了臉,想著自己二弟,不管什麼時候,對二叔都是恭敬有加。如今他走了,二叔卻這般輕佻,不說為他難過,就連半點尊重都沒有。
心中又氣又怒,卻不好開口指責,畢竟他再不正經,那也是他的長輩。
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看著芻狗道人:“景瑞知道二叔無拘束慣了,也深知晚輩不得置喙長輩行事,可今日卻不得不頂撞二叔一句,如今家中發生這樣的事,二叔即便再不關心,也不該在這種時候嬉皮笑臉,這是對已故之人起碼的尊重。”
芻狗道人聽著頓時愣住,怔楞的看了一眼屋內的人,皺著眉很有些不解:“這不都在的嗎?誰死了?”
想了想能讓大哥,大嫂,老娘,大侄子都這般傷心難過的,應該是跟國公府很親近的人,他今天早上起卦,沒有死卦,到底誰死了,讓這一家人這般臉色。
見他們父子面色難看,芻狗道人也不敢招惹,只能將目光投向自己老娘:“娘,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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