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內燈影搖曳,不多時,木門“吱吱呀呀”打開,一位年約三十的婦人手裡拿著豆油燈,朝屋外看來。
那婦人身著粗布衣裳,一頭烏髮用頭巾束在身後,雖然是鄉野村人打扮,面容卻有些姿色,尤其是眼眸顧盼間,總讓人有種她在望著自己的錯覺。
高唐眼睛一亮,上前道:“夫人莫怕,我們是飛花流弟子,前往青州城途中偶然至此。仙劍和羅盤均已失靈,希望夫人為我們指條道路,走出這松樹林。”
婦人見他面容和善,放下心來,掃了眼旁邊站著的嫦婉,眸中露出溫暖之意,道:“你們是情人吧,真是檀郎謝女,般配的很。”
高唐臉上一紅,一臉興奮:“我們確……”
還未說出口,被嫦婉踩了一腳,差點痛呼出聲。
那婦人繼續道:“我也已經成婚,與夫君情投意合,雖然居住在這偏僻之地,但兩人舉案齊眉,活得也甚是瀟洒自在。只是我的夫君已經有許久沒有歸家,不知是不是遇到了猛獸,我在林中尋了他幾日,卻沒有蹤跡。”
她兩眸泛紅,抬了手臂去拭淚。
劉暢看得不忍,道:“夫人的丈夫可是獵戶,生的什麼模樣?我們或許可以幫你找尋。”
婦人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望向高唐,見他點頭,道:“你們真是好人。我夫君四天前沿著小道,朝西北方而去,說是打些野味給我補補身子……”
她顯然是想到往日甜蜜,眸中露出笑容,笑容又轉瞬即逝,道:“可是我目送他背影遠去,直至晚上都沒見他回來。”
嫦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樹木掩映中果然有一條不易察覺的道路,幽幽通向林深不可知處。
“我在林中遍尋不著他,尋思他可能是沿著那條路走出松樹林,去了青州城。剛剛聽你們也要去那裡,可否幫我在城裡打聽一下他的下落。我夫君叫許諾,三十五歲年紀,面容端正,在右手腕處有個青色胎記,狀如銅錢。”
劉暢一一記下,滿口答應道:“你放心,我們到了青州城就幫你找,若是有幸找到,便讓他回來見你。”
婦人感激涕零,道了數聲謝,邀請三人進屋喝些茶水再走。
高唐婉拒了,辭別婦人,領著嫦婉朝出林子的小道走去。
嫦婉看那婦人一直站在門外,眼含期盼,遙遙望著他們,最終化作小小一點。嫦婉轉身,那孤獨寂寥的身影仍舊在腦海中盤旋。
“她一定很愛她的丈夫。”嫦婉道,心下悵然。
“人間夫妻,相濡以沫,最樸素之處方能見最真摯的感情。”劉暢道,唇邊泛起微笑。
高唐卻有些不以為然,道:“女子痴情,男子卻並非如此。那夫人的丈夫多半是到了青州城,被城內的繁華景色迷了心神,不想回去了,不然怎麼會四日都沒有音訊。”
嫦婉默然不語,她也早想過這種可能,但總覺得太過殘酷,不願去深究。
劉暢搖頭:“或許只是被俗事絆住了腳。”
高唐看他一眼,笑道:“劉師弟,你總是不愛把人想的太壞,可並不是人人都如你這般善良的。你們先走一步,我肚子有些疼,去解決一下,青州城回合。”
他說完轉身,朝林中奔去。
嫦婉眯起眼眸。
劉暢不明所以,問道:“師妹?”
“走吧。”嫦婉嘆了口氣,算了,狗要吃屎,攔都攔不住。
琉璃火在前面高懸,周圍松樹漸漸稀疏起來,再行幾步,眼前豁然開朗,一輪明月高懸,竟是真的出了松林。
腰間佩劍嗡鳴,羅盤也恢復正常。兩人人躍上仙劍,按著羅盤指引方向,繼續趕路。
劉暢回首看了眼那片樹林,風過之後,只聞松濤之聲,沒有任何鳥獸的響動。總覺得這片林子不太正常,可又瞧不出其間門道。劉暢搖了搖頭,催動腳下長劍,加快了速度。
高唐奔回林間茅屋,抬手扣門,不到三下,房門從內打開。
嬌俏的婦人一臉驚訝:“公子怎麼又回來了?”
高唐嘻嘻一笑:“落了點東西在夫人這裡。”
“什麼?”婦人疑惑。
“我的一顆心。”高唐上前一步。
俊俏婦人後退,兩人順勢進了屋子。
婦人臉頰緋紅:“公子莫要打趣奴家。”
高唐抬手撩撥她鬢邊髮絲,身體貼近:“夫人不信?”
婦人推他,轉身想逃。
高唐哪裡容她逃跑,摟住她腰身,緊緊抱住:“夫人丈夫不在,獨守閨房,一定非常寂寞吧。我有良藥,可解夫人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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