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翩躚長羽的火鳳從鳶尾花戒指中飛出,嘶鳴一聲,在天空盤旋,朝嫦婉飛去。
丹朱皺起凌亂的眉,這是楚天心用靈識養的鸞鳳,剛開始就用這樣的絕招,顯然來意不善。
灼熱的溫度燎燒著鬢角髮絲,嫦婉長睫微動,手中劍轉了個圈,點在火鳳啄向自己的喙。
火鳳吃痛,高聲長鳴。楚天心大怒,手中鸞鈴驅使火鳳進擊。
嫦婉長劍迴旋,右腳同步迴轉,劍往前揮。劍身裹有真氣,觸碰到火鳳,便剝下一層鳳羽。火鳳驚叫連連,驚慌避讓,一時間竟然進不了嫦婉的身。
楚天心心中火氣上涌。嫦婉只憑一柄長劍,便將她養了十年之久的鸞鳳制住,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她輾轉騰挪,那隻火鳳也隨著她變換方位,但不管它從哪個方位襲擊,都被嫦婉手中劍牢牢擋住,那劍擊打在鳳凰身上,羽毛便落了一地,風一吹,化成無數火苗消散。
楚天心後退一步,又咬牙向前。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曾經在自己腳下被自己鞭笞還不了手的廢柴,現在竟然能擋得住神識之劍。
嫦婉左手高舉過頭,右手劍猛然一刺,戳中火鳳尾羽。
丹朱終於看出名堂,訝然道:“這是,輕紅劍法!”
明尊點了點頭,又搖頭道:“雖然是,卻不全是。”
這個白衣弟子使的確實是飛花流入門的輕紅劍法,但劍身縈繞的氣息渾厚無比,加之配合奇門身形,可以輕鬆的避開火鳳的攻擊,防守之下還能遊刃有餘的反擊。劍法是輕紅劍法,但其中門道卻是高深了百倍。
在嫦婉長劍舞到第十式落花無情的時候,周遭弟子均看出來那比武台上白衣女子用的是本門最低級的劍法,紛紛失色感嘆。
楚天心自然是早已看出來了,她身上已經被劍氣劃破了幾個口子,露出白皙的肌膚,火紅的霓裳頓失美感,頗有些狼狽。
當嫦婉用最後一式霜花滿天點破火鳳的咽喉,將它釘在地上的時候,楚天心恍然知曉,她是在羞辱自己。用飛花流最低級的武功羞辱自己!
楚天心心神俱顫,神識被強大的內力震碎,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鮮血。
嫦婉欺身上前,在楚天心耳邊柔聲道:“這一劍是為雪兒刺的。”
她說罷倏然後退,收劍而立,冷眸凝視著狼狽不堪的紅衣女子。
輕紅劍法最後一式之所以叫做霜花滿天,是因為一劍刺出其實並不止一劍,劍光如同霜花般散開,襲向敵人面門。嫦婉刺中火鳳喉嚨后,便將劍尖指向了楚天心,她躲閃不及,美麗的臉龐上落下一道深深的紅印,鮮血順著腮邊流下,紅白相間,甚是可怖。
楚朝如拍案而起,飛身到比武台上,將搖晃欲墜的楚天心接住,右手長袖一揮,凌厲之氣擊向嫦婉穴口。
然而那殺氣沒能到大嫦婉身前就被截住,從西南方向飛來的果盤在空中墜地,落地前便已四分五裂。
韓凌煙輕輕落在嫦婉身邊,有意無意將她擋在身後,美目一凌,望向楚朝如,道:“楚掌門這是何意?比武失敗便要痛下殺手么?”
“痛下殺手的是你翠綃峰吧!”楚朝如鳳眼含威。
但韓凌煙並不懼她,冷聲道:“你徒弟以神識化劍,用的是上乘功法,而我門下弟子使的是輕紅劍法,落敗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怎麼能怨別人痛下殺手?”
明眼人都知道嫦婉所用的不單單是輕紅劍法,韓凌煙這麼說護犢之意明顯,其餘四峰掌門深知兩個女掌門誰都不可得罪,對視了幾眼后,均做壁上觀。
明尊起身,悠揚渾厚的聲音以內力傳出,壓下比武場中竊竊私語:“此次會武,勝負已定,翠綃峰白衣弟子嫦婉得勝。其餘眾人不得再討論此次比試!”
楚朝如不滿的看向黃金高台,道:“明尊……”
明尊伸手止住她的話,讓旁邊弟子宣布下場比試開始。
楚朝如憤恨地看了韓凌煙和嫦婉一眼,扶著楚天心下了比武台。嫦婉跟在韓凌煙身後,回到翠綃峰所處的西南方一角。
接下來的比試,嫦婉無心去看。點蒼峰上燃起宮燈的時候,會武方才結束,決戰出四強,明日爭奪第一。
翠綃峰因為無一人入決賽,第二日也便沒有去觀看。嫦婉從他人口中得知明尊為了補償楚天心,將上古神兵玉骨冰魄劍送給了她,楚朝如方才做罷,沒有再尋翠綃峰的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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