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王子 - 第47節

我驚恐的搖頭,想要否認薩巴的話。
我沒有,一定不會的!即使我失去意識也絕對不會在想起那個男人! “你亂說──” 他卻直視我的眼睛,似乎要我正視自己的內心。
“你真的後悔了……即使那個時候你說不想讓自己有什麼留戀……” “我沒有,一定不會的,我對zu……” “所以我後悔了!”他忽然高聲怒喝打斷了我的話,回應響徹空寂的山洞,幽遠回長── “早點帶你離開,你就不會對zu……”說著,他雙手捂住臉頹敗的坐下,“我恨自己沒用……什麼時候都是如此……” 洞穴霎那間陷入寂靜,連木柴的燃燒聲音都那麼刺耳。
我坐在火堆的一端,無聲的看著另一端的薩巴。
我覺得自己傷害了薩巴,也辜負了他,我竟然不能反駁他的話,給他一個安心。
在我不知道的內心深層還有著zu的影子,我無法排除他的影響,因為他的確融入了我的生命,令我再也無法忽視他。
眼瞼上的灼熱感也越發強烈。
“至少……他還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我低低的說道,這是我對薩巴唯一的解釋。
“要我說忘記他是謊言,然而……”我頓了頓,接著說:“我也下定了決心跟你離開他。
心裡有一個人,不一定是因為愛。
恨意往往更加長久……” 似乎對我的話有了反應,薩巴默默的看著我,眼中的哀傷更加凝重。
“恨意更加長久……” 他重複著我的話,苦笑著自嘲起來,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禱告。
“小雨,我太激動了……”終於他恢復了正常,將少有的激烈感情收斂起來,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
“請你原諒我,我只是在怨恨自己的無力。
如果我再能夠堅強一點,你就不會為是否選擇離開zu而為難了──至少,不會拖延到令你懷有他的孩子。
法埃和元老院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們逃走的危險也大大增加了。
” “元老院?” 我對這個新出現的名字好奇起來。
“你知道的吧,zu不是唯一的權威,雖說他是我族唯一的象徵,然而在決策執行力上,要受到元老院的制約。
” 我想起來法埃曾經對我說過:zu還年輕,他在這裡並不是絕對的。
那時我以為他在夸夸其談,原來真的存在一個能夠約束Μα?ρο leopard的力量。
“那些老頭子們的想法食古不化,法埃便是他們的代表,你可以想象他們對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麼期盼。
發現你逃走後,他們一定會掀翻了這裡來尋找你。
” “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元老院在另外的地方,只有法埃有資格覲見他們──而我,則是不被信任的一方。
我們應該感謝法埃最近對你的疏忽,他開始經常去元老院報告這裡的情況,才使得我們今夜有機會逃走。
” 原來法埃每個月神秘失蹤的幾天是去見元老院的人。
聽到這裡,我猛然想到── “可是薩巴,如果元老院跟法埃會大張旗鼓的搜尋我,同時不見了的你也一定會被懷疑的。
” 他淡淡的一笑,似乎早已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知道。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回去。
” “為什麼?” 我驚問道。
他的視線望向別處,似乎要透過厚厚的洞壁直達谷地。
“那裡……並沒有給我留下美好的記憶……”野獸王子 60 我不想有孩子,一個不被祝福的孩子──雖然他的出生被很多人的期待。
Zu是一隻能變化成人類的黑豹,Μα?ρο leopard,他不是人類,不是動物,也許是神?但這樣神秘的種族到底會以什麼方式繁衍、我懷有的孩子又將以什麼形式出生? 人類? 豹子? 還是兩者的結合? 對此我甚至不敢想象,生怕那是一個令我崩潰的局面。
──曾經,我如此認為。
但是當肚子里真實存在一個小小的生命,我便再也不能忽視他、扼殺他。
我有了身為母親的自覺,雖然對zu的不甘與對孩子的愛矛盾得令我更加為難。
我好奇的問薩巴,zu是怎麼誕生的? 他說zu出生的時候,zu的母親是以豹子的形態生下的他,所以從出生開始,zu便維持著黑豹的模樣。
與其他之前許許多多以人類姿態出生的同胞一樣,他們“成人”的第一關便是學會變成自己的另一種形態。
“即使你是人類,但zu的孩子也依舊擁有Μα?ρο leopard的血統。
就算你想否認也沒有用,你生下來的人類嬰孩遲早也會變成豹子,在他們的血液里天生就有著對另一種形態追求的因子,這是我們一族長久以來積累的傳承。
” 這似乎便是我已經被註定了的命運── 曾經這一族都是Μα?ρο leopard,但近親繁衍以及其他原因令他們的族群越來越少,以至於現在只有zu一個人擁有Μα?ρο leopard的血統,自然也就肩負起振興的重擔。
如此說來,我便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肚子還微微有些痛,但已經不那麼明顯了。
我不想令薩巴覺得太過內疚,何況身體恢復的也差不多,便告訴他可以出發了。
我目前所處的洞穴,後面有一潭深水,剛剛薩巴便是帶著我穿過了谷地湖水下的隧道從這裡浮出來的。
只有薩巴知道這條秘密水道的存在,便也成了我們逃亡必勝的法寶。
再者如他所說,水能掩蓋住我的氣味,斷了法埃追蹤我的途徑。
收拾妥當后,我們便沿著洞穴向外走,不多時便走到了盡頭。
薩巴將火把舉高,摸索著找到洞壁上一塊突起的石塊,撥弄幾下后,眼前的巨石慢慢移動起來,他在旁邊微微用力,整個巨石便像拉門一樣移到一邊──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條岔路。
薩巴對此輕車熟路,他帶著我向右邊的方向走去。
很暗,也很安靜,偶爾有風穿過石縫的絲絲聲與嗒嗒滴水聲。
我緊跟在薩巴的身後,覺得走了快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不久我們來到了一個比較寬闊的洞穴,當薩巴將洞壁上的火把全部點燃后,我差點吃驚的叫出來。
祭壇、貢品、地面上已經灰黑的火藥圓圈──這裡是奇穆人將我供奉給zu的地方! 當初與我一起供奉給zu的祭品──那些烤制的猴子早已經風乾,看來自我之後,奇穆族再也沒有送來別的女人。
我自嘲的想:是不是可以說我令他們感到很滿意? “沿著我們行進的反方向一直走,會到達谷地後面的樹叢。
上次法埃就是這樣將你帶進谷地的。
那個出口很隱蔽,不細心觀察是發現不了的。
” 谷地外面的太陽令我淚流滿面。
曾幾何時,我真的以為自己再也不能出來了,然而自由的空氣就我的身邊,我貪婪的大口呼吸著,它們帶給我勃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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