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白在宋引休揍那男人的間隙扶著牆慢慢爬了起來,她的左腿腳踝處被男人剛剛的拖拽捏的青紫,根本沒有力氣,右腿堪堪支撐著整個身體,那雙胳膊還算完整,沒有被凌虐到,勉強扶著牆。
宋引休此時眼中已經滿是血絲,眼角也染上了紅色,一拳一拳的狠錘著那男人的鼻子,男人很快就被打的滿臉是血,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李清白離那兩人只不過一米多的距離,她卻走得異常艱難,好不容易走到了宋引休身邊,她帶著一些哭腔道,“宋引休,不要打了,報警吧。”
看那人已經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氣了,如果再這麼打下去,可能就死了。
她不想宋引休因為自己背上案底。
可宋引休現在好似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殺了他。
眼見那男人已經快閉上了眼睛,李清白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來。
“宋引休!我們報警,你不要打他了。”
這句話彷彿消耗了李清白全部的力氣,她終究是支撐不住,再次倒了下去。
這句話讓宋引休突然回過神來,看著自己右手上面沾滿了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瓷磚上,眼前的男人已經快翻起了白眼,但他只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便鬆開了攥著那領口的手。
轉過頭去,發現李清白摔倒在了地面上,左手捂著自己的胸,右手輕輕碰了碰那青紫的腳踝,臉上的血混著眼淚正向下落著。
他再次慌神,剛剛被憤怒充斥的內心變成了疼惜。
手輕撫上那滿是血的臉,為她擦去污穢,扶著胳膊讓她慢慢站了起來。
那雙扶著手臂的手也青紫一片,雙手艱難的用著力,指尖已經泛白,等站起來后,李清白的頭一陣暈眩,勉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宋引休,報警。”
她又說道,依舊帶著哭腔,那嗓音還有些嘶啞,牽動著嘴角的傷口,又是一陣疼痛。
身前的男人沉默的打了電話,大致交代了過程,報了地址。
距離這裡最近的警察局不過兩公里,大概五分鐘就可以到。
宋引休本想等警察到之後再把李清白送去醫院,但是他看著眼前那人蒼白的臉上滲出了層層的汗,甚至現在整個身體都是倒在他身上,根本沒辦法自己站立。
思索再叄后,他還是撥打了許遇的電話。
許遇住在b市,現在估計還沒有回家。
“喂。”
電話撥通后,那邊傳來了陣陣風聲,時不時還有鳴笛聲,估計是在回家的路上。
“許遇,現在來我住的酒店五樓,李清白被人襲擊了,我現在帶她去醫院,警察大概五分鐘到,你在這裡等。”
盡量簡要的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后,對面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宋引休放在電話,抬起頭想把李清白抱起來去醫院。
“不要——”
李清白突然瞪大了雙眼,猛地一把推開宋引休。
被推開的那人還有些懵,撞到了牆上,下一秒就看到一把匕首順著李清白的手臂劃了過去,頓時被劃過的地方就溢出了鮮血。
剛剛那男人在宋引休打電話的途中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從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用盡渾身的力氣向兩人衝去。
本來李清白還被疼痛折磨的大腦有些愚鈍,直到看那對她來說宛如惡魔的男人再次向他們衝來,手裡還拿著一把匕首。
她沒有反應的時間,大喊一聲后把宋引休推到了一邊,她不希望有人因為她而受傷。
那男人本來也是窮怒之末,在匕首劃過李清白的手臂后便嘭的一聲到了下去,臉上的血糊了一地,掙扎了兩下后,就徹底不動了,不知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了。
李清白的左手手臂不停地流出血,哪怕宋引休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把他的外套在傷口上面緊緊的系了一個結,卻還是被那出血量嚇到動作有些顫抖。
懷裡的人更是直接暈了過去,失去了意識,靜靜的躺在宋引休的身上。
她已經撐了太長時間,實在是撐不住了,大腦的緊繃,身體的疼痛,無時不刻不在折磨著她。
等李清白再次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正在劇烈的顛簸著,眼睛還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東西。
鼻子聞到了消毒水味,應該是到了醫院。
她聽到頭上傳來了喘息聲,抬頭一看,只見宋引休皺緊眉頭,頭上的汗滲出一大片,胸膛也是劇烈的起伏。
過了不過十幾秒,她就被送到了病床上。
把懷裡的人放到床上后,宋引休才發現她已經醒了。
“李清白,頭還疼不疼?”
本來李清白已經不想哭了,畢竟眼睛早就哭幹了,裡面還有血,疼的要死,可宋引休這句關心讓她突然有些忍不住。
那語氣小心翼翼,由於剛剛的運動而說的不穩,還帶著顫音,甚至還有些哭腔。
“疼……渾身都好疼……”
這句話好似是在牙齒中擠出來一樣,每個字說的都十分艱難,甚至還能在嘴巴開合時看見裡面的血污。
宋引休聽了這話后,把臉埋進了病床上,痛苦的皺上了眉。
如果他是和她一起回去的就好了,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值班的醫生進來后開始觀察床上躺著那人的傷。
腳踝處軟組織損傷,手指骨折,手臂外傷,右臉紅腫,嘴角出血,頭部疑似被重創。
看到這裡后,醫生叫來了護士,為李清白手臂傷口縫針。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把血止住。
好在那男人衝過來時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所以沒有傷到裡面的肌肉。
在準備縫合傷口的東西前,醫生給李清白做了局部麻醉,大概五分鐘就已經生效,她已經漸漸感覺不到手臂的痛感。
看著那大概六厘米的傷口,至少要縫八九針。
宋引休坐在李清白身邊,他抓住李清白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握著,“不要怕,現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李清白點了點頭,右邊嘴角腫起來,讓她根本不想說話,何況現在醫生正在她手臂上縫著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