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對於愛這個字的概念,一直是很模糊的。
小的時候,她一度以為父母是童話里的王子與公主,於是將對愛情的所有幻想投射到他們兩個人身上,而後醜陋的真相敗露后,她才明白。
原來愛一個人是可以裝出來的。
之後的每個夜晚,她被祁斯衍緊緊抱在懷裡,聽著對方在睡夢中一次次呼喚著她的名字,不禁也好奇。
祁斯衍對她的感情,也是裝出來的嗎?
不對,以他的身份,根本沒必要這樣做。
而且......他好像也沒說過愛自己。
江離覺得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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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沙發上的兩個身影纏綿在一起,女孩四肢纖細,漆黑的長發垂至腰際,她正坐在男人身上,蜜穴緊緊包裹著男人粗壯的莖柱。
江離攀著祁斯衍的肩,肉棒在身上迅速進出,她大口喘著氣,呻吟聲又嬌又甜,聽得人心裡酥癢。
客廳里只剩下性器碰撞時的水聲,兩人貼在一起,場面火熱而淫靡。
“快到了,啊啊啊啊——”她眯著眼睛,享受著身體最本能的歡愉,直到濃稠的精液射入小腹,這場耗時許久的性愛才結束。
清醒過後,她默不作聲,穿好衣服,徑直走上樓。
自從謝瀾之來家裡之後,她就處於一種被祁斯衍時時刻刻“關照”的狀態。
祁斯衍將大部分時間改成了線上辦公,因而可以待在家裡,寸步不離地陪著她。
江離的手機被他換成了特製的,裡面只有他一人的號碼,若是她試圖聯繫別人,或者自己亂跑,手機會第一時間報告給祁斯衍。
不過即使這樣,祁斯衍也沒有限制她的出行,她想逛街,想出去吃飯,甚至想去遊樂場,他都答應。
只不過一定要和他一起。
江離的所有時間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知道逃跑或者向別人求助都沒用,祁斯衍將她好吃好喝地供著,她身上一點傷都不允許有,若是去報警,所有人都會覺得她是瘋子。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面色蒼白的自己,江離露出一絲凄涼的笑容。
祁斯衍這個老東西,可比她聰明多了。
現在他們唯一的交流就是在床上例行公事的時候,江離選擇按兵不動,暫時裝作服從,但也懶得搭理他,祁斯衍也沒有強迫她說話。
她躺在床上午睡,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唐婉的身影。
第一次見到唐婉的時候,她還在上小學,懵懵懂懂的年紀,對音樂老師這個職業總是多了一絲好感。
祁鳴接她放學,卻在學校門口遲遲不走,唐婉走出來后,遞給了她一杯珍珠奶茶。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容易被好吃的收買,江離瞪大眼睛,甜甜地叫她姐姐,唐婉俯下身,她當年穿了一件黑白波點的傘裙,清麗出塵,摸了摸她的頭。
“離離喜歡我嗎?”
“喜歡。”江離聽話地點點頭。
而後每次祁鳴來接她放學的時候,總能看見唐婉,江離每次都能得到很多零食,江曉棠對她管教嚴格,從來不讓她吃這些。
她還記得唐婉噴著香水,笑眯眯地問她:“離離喜歡我,還是媽媽?”
“喜歡唐婉姐姐。”江離說,“媽媽凶死了。”
“是啊。”唐婉聽完她的話后,臉上的笑意更深,“所以你爸爸才會喜歡我。”
“他喜歡溫柔乖巧的女人,不是你母親那種。”唐婉說話的時候,耳垂上的珍珠耳墜晃來晃去,“離離,其實想拿下一個男人很簡單,你只要一個勁對他好,說你愛他,他就會一點點上鉤的。”
“等他真正愛上你了,就是你收網的時候了。”
“收網......?”當時的江離年幼,完全聽不懂她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嗯。”唐婉一顰一笑都頗具女人味,“有耐心,我不著急。”
直到父母去世,遺產分配的那天,她才明白唐婉的意思,她以肚子里的孩子要挾,讓祁鳴將所有房產轉移至她的名下。
若不是唐婉在那場大火中同樣喪失生命,或許她現在就是這場博弈中最大的贏家。
江曉棠歇斯底里,卻什麼也沒換來,這給了江離一個前車之鑒,從那以後,她也刻意隱藏自己的情緒,將喜怒哀樂收斂在眸子里。
但她卻可以對祁斯衍肆無忌憚,明明那麼渴望從他身邊離開,但每每想到對方,總是莫名多了許多安全感。
到底是為什麼。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將被子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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