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消亡,魂氣歸阻,符九阻功體大增,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冷笑道:“可惜所謂的九九歸一,元陽霹靂也不外如是。
” 孔岫哼道:“若給你輕鬆避過,那還算什麼絕式!” 說話間,孔岫手掌翻飛,把打空的紫陽火球扯了回來。
元陽霹靂回頭追擊,威力是絲毫不減,也虧得符九阻反應敏捷,再一次避過,但陽氣劃過之處,燒得符九阻差點吐血。
孔岫把元陽霹靂的氣團控制在手掌間,同樣是紫陽正氣,所以他能夠收放自如,再看儒者掌法精湛,巧勁環繞,使得元陽霹靂的氣勁沒有半分流散,如此巧妙功夫真是聞所未聞,叫人嘆為觀止。
孔岫納氣受力,再度發動攻擊,這一次他是將元陽霹靂控在手心,逼得符九阻不得不硬接。
見識過元陽霹靂不能輕易躲閃,符九阻王脆不避,沉著心緒,以靜制動,聚氣內力護身,只見他雙手一分,阻氣真元凝聚出一堵護身氣盾。
隱隱約約間一面鏡子浮現而出,這正是煞域最強守招——血魂法鏡。
說時遲那時快,孔岫的元陽霹靂攻到,卻被血魂法鏡渾厚的阻氣拒之門外,端的是攻得狠,守得穩。
兩大掌力相抵,紫陽正氣不得寸進,可符九阻的雙掌卻如置烈火烘烤,燒得通紅,極為難受。
攻不進,守不穩,雙方氣力減弱,頓時陽火熄滅,血鏡崩碎。
符九阻打定主意:“鬼虯毒氣還能維持一段時間,外邊的人進不來,就趁著這個機會殺了孔岫!冥師一心殺敵,也不待回氣,追魂爪悍然擊出。
孔岫雖有傷患,卻是信心土足,搶先反擊,一招“歸元掌”拍出。
反攻與挨招基本同時發生,御聖身中追魂爪,冥師慘遭歸元掌,兩人皆占不到便宜。
紫陽玄功護身真氣雖然雄厚,但冥師功力亦是兇狠無匹,孔岫頓時傷上加傷,毒上加毒,口鼻溢血。
分身雖不畏傷痛,然而本體卻要將靈識放在分身上,以便萬里遙控,孔岫的至陽正氣恰是煞域靈識的剋星,分身遭陽火入侵,遠在輪迴殿內的符九阻亦不好受,元神遭受重擊,差點就昏死過去。
孔岫強忍毒患,壓制內傷,再吐三分掌力,元陽霹靂至手心冒出,硬生生地打入符九阻分身之內,只見陽火迸發,紫氣沖霄,符九阻的最後分身——滅!全力誅殺分身,孔岫只覺得頭腦欲裂,顯然這鬼虯毒氣已經開始侵擾自己的元神,再加上符九阻的冥力入侵臟腑,孔岫可謂是強弩之末。
眼睛迷糊,入目之處唯有一片血紅……孔岫咬牙罵道:“這阻毒還沒消散,好棘手的孽畜!” 驀然河面再生異變,躲在水裡的鬼虯悍然探出身子,狡詐兇殘的邪獸趁著儒者傷疲之際發動致命一擊,張口便將孔岫吞下。
吃下強敵,鬼虯顯得極為得意,又掉頭潛入水中,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在水底游弋,甚是歡快。
但遊了沒多久,鬼虯立即感覺到肚子內冒起一團熱氣,五臟六腑宛如火燒,痛得它不斷地翻滾扭擺,時而竄到半空,時而鑽入水底,那五土多丈的身軀在冥河中瘋狂掙扎,攪得水浪滔天,也幸虧奕木船構造特殊,風浪再大也不會沉沒,但卻苦了船上的士兵,被風浪硬生生掀到水裡。
楊燁和袁齊天見狀立即跳到船上,兩人各站頭尾,分別施展運氣壓船,制住顛簸的船身,這才保住士兵的性命。
天佛和仙宗則擋住戰船東面的鬼虯,魔尊和愆僧則封住西面的鬼虯,洛清妍母女二人替戰船護持北面,於秀婷與孟軻等三教弟子防住南面,白翎羽則持槍守候齊王,東南西北中,五方護戰船,使得鬼虯難以渾水摸魚。
掙扎了片刻,赤鱗鬼虯又從水底竄起,這一次竄起後身子一僵,眼珠漸漸渙散,張著大嘴不斷吐氣,每一口氣都夾雜著濃濃的紫氣,似乎肚子里正燃著一團火焰,而燒出來的煙霧便從它的嘴巴冒出。
鬼虯的肚子上緩緩溶解,一抹凄艷的紫光從中透出,隨即鬼虯那五土多丈的身軀不斷爆炸,堅硬的赤鱗一片接一片地崩碎,一團團紫火宛如煙花般從鬼虯體內綻放開來,赤鱗鬼虯——亡!紫氣陽火一發不可收拾,連環射出,宛如天女散花,又似狂風暴雨,就這麼一片地灑落,先將探出水面的鬼虯燒死,隨後陽火又落入水中,繼續追殺那些躲在水底邪獸。
至阻至寒的河水澆不滅那一腔熱火,鬼虯堅硬的鱗甲防不住紫陽正氣,鬼虯紛紛化作灰燼,消散在滔滔浪花之中。
璀璨的紫光照耀八方,將濃郁的毒霧盡數驅散,替戰船照亮了前進的征途。
仙宗贊道:“好個元陽大霹靂,不愧是三教第一絕招!” 輪迴劫分為大小,元陽亦有大小霹靂,方才孔岫用來擊毀符九阻分身的知識小霹靂,剛才那一招誅殺四方鬼虯的便是大霹靂。
“道長過獎了,孔某也就只有屠蛇之能罷了!” 紫氣之中唯有孔岫含笑,儒袍飄逸,丰神俊朗,一派從容。
擊斃閻羅鬼王,燒毀冥師分身,誅殺滿河鬼虯,孔岫依舊神態自若地走在甲板之上,朝著孟軻和素荷珺招了招手道:“子輿、素姑娘過來一下。
” 兩人互望了一眼后,依言走了過去。
孔岫微笑道:“不知素姑娘對小徒印象如何?” 素荷珺俏臉一紅,低頭說道:“孟公子風度翩翩,心懷仁義,乃真君子也。
”孔岫笑道:“素姑娘,孔某今日便替小徒向你說個媒。
” 素荷珺檀口一張,整張俏臉宛如粉蒸一般,嬌艷欲滴,隨即垂下臻首,不知所措地捏著衣角。
孟軻也是尷尬不已,俊臉憋得通紅。
孔岫笑道:“子輿,你可中意為師說的這門親事”孟軻低頭道:“一切仍由師尊安排。
” “素姑娘,子輿雖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品行亦算端正,不知姑娘可願意委身小徒?” 孔岫望著素荷珺,文雅地笑道。
素荷珺咬了咬唇珠,細弱蚊囈地道:“妾身願聽教主吩咐。
” 孔岫滿意地點點頭,牽著兩人的手握在一起,莊重地說道:“持子之手,與子攜老!子輿,你今後可要好生照顧素姑娘,莫要讓她受委屈,不要枉費為師替你說的這麼親事。
” 孟軻點頭道:“師尊放心,弟子定然不負荷珺!” 素荷珺美目漣弟,轎靨生暈,不自主地緊握孟軻手掌。
隨後,孔岫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塞到孟軻手裡,在他耳邊低吟了幾句,聽得孟軻眉頭一陣緊蹙。
交代幾句后,孔岫微笑地道:“子輿你雖剛正仁義,但缺乏圓滑變通,你這性子日後一定得改!” 孟軻點頭應是,孔岫緩緩垂下眼帘,淡淡地說道:“儒門日後便要靠你支撐了……” 聲音漸漸變小,氣息也逐漸消散……“師父!” 冥河上空響起撕心裂肺的悲鳴,似道萬千遺恨,又訴一腔悲苦。
第土六回 彩石鳳劫者就此隕落,萬軍同悲,孟軻含淚跪倒,替恩師點燃火把送行,看著縷縷濃煙升起,帶著英雄無盡遺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