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任中傑苦笑道:“為了使假像更加逼真,她半推半就的......把我留在聽雨樓里,以便將來能有個目擊的證人!” 孔威沉吟道:“可是,藏寶圖到了衛天鷹手上,萬一搶不回來怎麽辦?” “這一點凌夫人早已考慮到了!”任中傑充滿自信的道:“若我所料不錯,衛天鷹必定已被嚴密監視,只要他一走出神風幫的總壇,就將連人帶圖的被極樂宮的高手擒獲!” 他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更加凝重,沉聲道:“這個高手,就是那天晚上在‘綠玉華堂’前向我偷襲的刀客,他才是凌夫人的上司,是策劃了一連串血案的幕後兇手!” 羅鏡文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不停地在冷笑,大聲道:“任公子說來頭頭是道,可惜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藏寶圖本就是幫主遺命留給凌夫人的,她只需耐心等待即可,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去冒險殺人?” 眾人都覺得這話頗有幾分道理,不禁暗暗點頭稱是。
羅鏡文氣勢更盛,趁熱打鐵的道:“諸位都知道,自上個月以來,月下麗影一次又一次的突襲凌夫人,甚至僱用了‘三口組’這樣的暗殺集團,意欲將凌夫人置於死地!試問她們倆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任中傑淡淡道:“照羅當家的意思,你認為月下麗影是另外一個女人?” “這根本就是明擺著的事!”羅鏡文冷然一笑,“唰”的從身上掏出一個卷宗,大聲道:“這是凌幫主的親筆遺書,我先給大家念念......”他清了清嗓子,朗聲念道:“吾死以後,藏寶之圖將被送至神風幫總壇。
吾生平雖擁美無數,可稱紅顏知己者不過兩人。
一個即是吾之正妻凌門季氏,另一個是......”念到這裡,聲音嘎然而止。
羅鏡文雙目如冷電般掃射在任中傑臉上,咄咄逼人的道:“任公子,這個卷宗是在傅老前輩的屍身旁找到的,是你讓祁楠志送交於本人的,是不是?” 任中傑回答的很乾脆:“是!” 羅鏡文道:“當你發現這個卷宗的時候,遺書上的這一頁就已殘缺不全。
顯而易見,幫主原本在上面書寫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可是這個名字卻被人為的挖掉了,是不是?” 任中傑道:“嗯!” 羅鏡文凝視著他,追問道:“依任公子看,這個在遺書上挖洞的人是誰?” 任中傑想也不想,斷然道:“就是殺害傅老前輩的兇手月下麗影!” 羅鏡文再問:“月下麗影為什麽要把‘另一個是......’後面書寫的名字挖掉呢?” 任中傑嘆了口氣,道:“只有一個理由她害怕我們從這個名字上知道她是誰!” “這不就結了!”羅鏡文厲聲道:“由此可見,月下麗影的的確確是另有其人!她知道幫主已歿,只要除掉了凌夫人,就能穩妥的得到藏寶圖,所以她才會處心積慮地挖去自己的名字,目的自然是想掩蓋身份!這難道不是事情真相的最合理解釋麽?” “這確實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任中傑承認:“我也一直都是這樣認為。
從左雷東死在‘驚魂奪魄針’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大家的頭腦里就已經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月下麗影既然花這麽大的氣力去阻止別人說出這個名字,那麽這毫無疑問是她自己的名字了!” 羅鏡文冷笑道:“這種想法不對麽?” “不對!”任中傑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就是月下麗影布下的最巧妙的一個陷阱!她藉此誘導我們得出錯誤的結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都想當然地以為,既然凌幫主的遺書上指定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也就是有名有姓的凌夫人連連遭到暗殺,那麽另外一個人的嫌疑就最大了,特別是她的名字被挖掉后,大家幾乎已經認定這個不知名的女人就是兇手了!” 他說到這裡,眼中突然精芒大盛,凌厲的注視著凌夫人,一字一頓道:“其實,我們都被愚弄了,事情的真相恰好相反!” 眾人專心致志地聽著他侃侃而談,緊張得連呼吸都幾乎迸住了。
羅鏡文滿臉紫漲,指著他的鼻子怒喝道:“胡說八道!你這是在信口開河!” “我沒有胡說!”任中傑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土分奇特,淡淡道:“如果你知道被挖掉的究竟是誰的名字,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多麽有理了!” 羅鏡文尚未來得及說話,旁邊諸人已紛紛叫嚷了起來:“任公子,快說!” “到底凌幫主寫的是誰?她真的不是兇手嗎?” “快告訴大家!” “好,我說!”任中傑吸了口氣,一字字道:“她就是侍芸!” 她就是侍芸! 這五個字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把每個人都震的懵了!雖然他們今天已經聽到了太多太多令人吃驚的話語,可是哪句話都沒有帶來過這樣強烈的震撼! 好半晌,站在角落裡的凌韶芸突然沖了上來,俏臉蒼白的看不見一絲血色,顫聲道:“任......任公子,你說的是真的?那......那侍芸的死......” “對,侍芸的死不是誤殺!”任中傑笑的很凄涼,傷感的道:“我們一直以為侍芸是代替凌夫人死的,但我們都錯了!實際上在那天晚上,謀殺的目標本來就是侍芸!” 凌韶芸目泛淚光,不能置信的瞪著他,厲聲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任中傑緩緩道:“從這隻釵子上知道的!”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了一支造型精巧、古色古香的髮釵,把它托在了手心上。
凌韶芸的眼睛瞪的更圓了,駭然道:“這......這是侍芸的髮釵!你從哪裡得來的?” “不,你弄錯了!”任中傑淡淡說道:“這是從你父親屍身上找到的,和侍芸的那支釵子極相像,但卻是不同的另外一支!”他說到這裡,忽然對黎燕笑了笑,道:“至於侍芸的那支,應該是在你身上吧?為什麽不把它拿出來?” 黎燕滿臉通紅,伸手到貼身的衣襟里掏出釵子,默不作聲地遞給了任中傑。
“諸位請看!”任中傑將兩支髮釵並排舉起展示在眾人眼前,沉聲道:“這其實是一對鴛鴦釵子,是近年來時興的新鮮玩藝兒。
凌幫主自從和侍芸相好后,送了一支給她,剩下一支就放在自己身邊,以便身在異地時能睹物思情!” 孫元福頓悟道:“原來如此!這樣看來,凌幫主臨死時手握此釵,並不是想要以此暗示兇手,而是因心繫情人而做出的本能反應!但......但侍芸的那支又怎會落入黎燕手中?” 任中傑喟然道:“侍芸這小丫頭素知幫主風流瀟洒,想必也沒有太將這段感情當真,因此對她那支髮釵並不是很重視。
當她奉命到迎賓酒樓邀請我時,為了阻止黎燕殺戮蓋氏三雄,順手就將這支釵子當暗器擲了出去,所以就落入了黎燕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