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良古里古怪的一笑,嘶啞著嗓音道:“三當家堅持要取走我的性命,到底是真的恨我入骨呢,還是其中另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無恥賊子!竟敢挑撥離間!”羅鏡文勃然變色,怒道:“識相的就快說出月下麗影的秘密,本幫還可以考慮給你留條全屍,否則的話......”楚天良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忽然仰天大笑道:“三當家以為我楚某是個怕死之人麽?嘿,我不過是因為未曾奸遍天下的美女,死的不甘心而已......”他狂笑了一陣,傲然道:“這樣吧,我也不要你們饒了我這條狗命,但你們卻必須完成我的一個心愿......”孔威不動聲色,淡淡道:“什麽心愿?” 楚天良環視著房間里風姿各異的諸女,一雙白多黑少的眸子貪婪的轉動著,喘著氣道:“我的心愿就是,讓這些漂亮娘們都陪老子上床,任我盡情地操上個三天三夜!哈哈,哈哈哈......”幾個女孩子一聽,都是氣得面紅唇白、身體發顫!站的最近的方婉萍跺了跺腳,忽然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抬起皓腕“劈劈啪啪”的摔了楚天良土來記耳光! “不知廉恥的東西!”她恨恨的呸了一口,啐道:“像你這樣的魔鬼,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也是罪有應得!” “啪”的一聲,順著她的掌勢,楚天良的身軀重重的跌倒在地。
他艱難地掙扎了幾下,卻怎麽也直不起腰桿,就像一條水蛇一樣在地板上扭動了好半天,雙眼之中忽然射出了一種混雜著絕望、恐懼、憤怒和焦急的光芒! “不好!”任中傑駭然驚呼,飛身掠到了他的身旁,還來不及出手封住他的穴道,楚天良已經張口噴出了一大灘黑血,極黑極黑的血,黑的就像是濃濃的墨汁! “你......”他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了這麽一個字,面容上就迅速的泛上了一層可怖的青色,然後他的眼神就無聲無息的渙散了! 死神就這樣殘酷的、無情的帶走了他!月下麗影的名字,他是永遠、永遠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屋內頓時大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霍然站起,椅子翻倒和茶杯跌地聲此起彼伏,中間還夾雜著女子短促的尖叫聲。
“砰砰”兩響,房門向兩邊撞開,一個少女腳步蹌踉的摔了進來,明艷的俏臉上驚駭的全無半點血色,口唇翕動了半晌,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凌大小姐......”任中傑搶上去扶住了她的臂膀,柔聲道:“你莫害怕,這人不過是中了劇毒,死狀才會如此可怖......”凌韶芸定了定神,忽然用力甩掉了他的手,雙眸冷冰冰的瞪著他,寒聲道:“我哪裡害怕了?自作聰明!你用不著管我,照顧好你的相好就行了!” 任中傑一怔,苦笑著嘆了口氣,他正想好好解釋一番,但這時孔威已緩步上前,冷電似的目光掃視在方婉萍身上,冷冷道:“土三姨太,楚淫賊死了!” 方婉萍豐滿的嬌軀微微顫抖了起來,失神的道:“我......我看見了!” 孔威淡淡道:“這淫賊膽敢打凌夫人的主意,本來的確是非死不可的。
但他死亡的方式、時間、地點卻都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 方婉萍的俏臉更加蒼白了,她用力的咬著櫻唇,似乎在全力的控制著自己,纖長的手指緊緊地交互握著,指節已捏得發白! 孔威視如不見,繼續道:“假如他沒有一個嗅覺靈敏的鼻子,不知道月下麗影的真面目,也許他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 “夠了!”方婉萍忽然清叱一聲,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她憤憤的頓著足,哽咽道:“二當家想指控我是殺人兇手就請直言好了!何必饒著彎子諷刺人?” “不敢!”孔威面無表情,不動聲色的道:“小弟無意得罪土三姨太,只是您剛才的舉動委實令人懷疑......”任中傑見方婉萍粉面含淚,就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心頭憐惜之意不禁大起,忍不住道:“孔當家,瞧楚淫賊的死狀,他中的是慢性毒藥,想來是月下麗影早就下在他身上的,只不過是剛才湊巧發作而已......”話音未落,孔威已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冷笑道:“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可是,如果不是她痛毆了楚淫賊,使他全身血流加速,提早了毒發的時間,那他起碼能說的出月下麗影的名字!” 坐在屋角的祁楠志忽然將桌子一拍,旁若無人的道:“哈哈,可笑呀可笑!土三姨太若不上前,在場的各位又有哪個看出楚淫賊中毒了?就算能拖的一時半刻再死,這傢伙到時還不是一樣無力說話?這中間又有什麽區別?” 衛天鷹本沒有做聲,這時卻點頭附和道:“祁大俠之言也有一定道理!看來月下麗影早有殺人滅口之心,無論這傢伙此行的成敗如何,都免不了送命歸西。
再說,這女子毒如蛇蠍、深謀遠慮,楚天良是否真的從氣味上認出了她,也還是個未知數!” 羅鏡文沉吟著,緩緩道:“在下此刻想來,楚淫賊的語氣神態都不似作偽,極有可能是真話!” “哼哼,惡名昭著的淫賊沒有作偽,作偽的倒是我們這些弱質女流!”韓冰俏臉微沉,眸子中滿含著不屑,插嘴道:“三哥是不是真的認為,月下麗影就是我們當中的一個?” 羅鏡文居然並不否認,“唰”的展開摺扇,淡然道:“除此之外,冰小姐還有更好的結論麽?” “你......”韓冰氣得臉色煞白,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滾滾波動,似乎隨時都可能哭出聲來。
她狠狠的咬著紅潤的下唇,挺拔的趐胸不住的起伏著,顯得心頭激蕩的厲害。
羅鏡文卻連看也懶得再看她一眼了,他忽然拿起桌上的茶壺,滿滿的斟了兩大碗清冽的香茶,大踏步走到任中傑身邊:“任公子,在下自和你結識后,一直相談甚歡!”他把其中一個碗遞了上去,懇切的道:“這裡無酒,就讓在下以茶代酒,誠心誠意地敬你一杯!” 任中傑微笑著接過了茶碗,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
兩人互相凝望了片刻,一齊仰起腦袋,骨碌碌的把茶水大口吞進了肚子。
“當”一聲脆響,羅鏡文猛然揮手將茶碗擲的粉碎,厲聲道:“舊情已經敘過,從此刻開始,在下和你視同陌路、恩斷義絕!” 此言一出,屋內人人盡皆震動。
任中傑卻彷佛並不覺得意外,只是有些傷感的道:“恩斷義絕?嘿嘿......在下早知道這一刻會到來的,但卻想不到它來得這樣快!” “你莫要怪我!神風幫堂堂大派,尊嚴和名聲絕不容任何人輕辱!”羅鏡文斬釘截鐵的說,沉靜的面容上忽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你救了凌夫人的性命,功不可沒!但你也毀掉了她高貴的貞潔,今後傳到江湖上,神風幫的萬千會眾必然人人羞愧,無顏面對天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