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楠志尷尬的咳杖了一聲,勉強笑道:“兩位慢慢的敘舊,我到外面散散步去......”說著就準備開溜。
黎燕的身子一震,恍如從夢境之中驚醒,驀地掙脫了任中傑的摟抱,紅著俏臉說道:“祁......祁大俠不必出去啦!我不敢打擾你們休息,我這就......這就走了......”邊說邊無限凄楚地凝視著任中傑,一步步的向後倒退著,淚水似珍珠般一粒粒流下。
任中傑胸中熱血沸騰,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我不讓你走!在你沒有告訴我原因之前,我絕不會讓你走出這間屋子,也絕不會讓你再受別人的欺負!” 黎燕搖了搖頭,凄然道:“這是我夫妻間的家事,你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是沒用的......”任中傑的嘴角一陣抽動,目中忽也露出了憤怒和痛苦的神色,咬牙道:“你丈夫......他又打了你麽?” 黎燕低垂著粉頸,默默地捲起了右手上的衣袖,只見在皓白如玉的嬌嫩臂膀上,赫然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烏青鞭痕! 任中傑的眼睛眯起來了,他的面容扭曲著,冷笑道:“嘿嘿,好一個‘仁義大俠’!你下起毒手來可真夠仁義的......”他一甩衣袖,忽然大踏步的沖了出去。
黎燕悚然一驚,惶急的連淚水都來不及擦,人已疾步跟了上去,口中驚呼道:“任公子,你千萬不可亂來,你......你聽我說呀......”等兩個人的身影都離開后,祁楠志矯捷的從床上跳起身,快步奔到了屋門邊仔細的巡視著。
沒多久他就發現了在屋外的某個牆面上,有一小塊區域相對的比較乾凈些,而且摸上去似乎還有點兒濕滑的水氣! 只有當一個人長時間的把臉湊在這裡時,才會因呼吸而留下這樣的痕迹的! 他若有所思的撓了撓額頭,喃喃自語道:“奇怪呀奇怪......這地方的每一個女孩子好像都很神秘,似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隱瞞著什麽......”秋風微涼,一燈如豆,昏暗的光亮把兩個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拉得長長的! “師父,你為什麽要偷拿‘碧玉華堂’里的東西?”小琳兒的眼珠骨碌碌的轉動著,怯生生的道:“如果被人知道了,恐怕您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都盡付流水了!” 傅恆的眼皮一跳,沉著臉道:“好徒兒,師父這麽做都是為了你!這份筆錄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也許你的身份就永遠沒有辦法證明了!” 小琳兒喘了幾口氣,稚嫩的臉蛋已因激動而通紅,結結巴巴的道:“師父,您說的都......都是真的嗎?我......我真的是凌幫主的女兒?” 傅恆庄容道:“那還能有假?你的確是凌振飛的小女兒,是凌韶芸小姐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大名叫作凌琳!土六年前,當你還在襁褓中時,就被你的母親送到為師這裡學藝!” 凌琳的身子開始輕微的發抖,顫聲道:“為什麽?我......我媽媽為什麽把我趕出家門?她難道不想要我這個女兒麽?” 傅恆的目中似有怒火在閃動,恨聲說道:“世上哪有不疼女兒的母親?好徒弟,我告訴你罷,你媽媽之所以要送你走,是因為當時她已經朝不保夕,大難臨頭了!” 凌琳的眼淚流了下來,哽咽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能詳細的說給我聽麽?” 傅恆頷首道:“當然!你媽媽和爹爹,原本是武林中的一對美滿眷侶。
在他們生下了你姐姐凌韶芸后,有一天神風幫里來了個絕色的美人,她的名字就叫季雅琴。
這女人年紀雖小,但卻極工心計,平時裝出一副聖女貞德的模樣,暗地裡卻勾引了你爹爹......”凌琳嬌軀劇震,咬著嘴唇道:“她......她是否就是現在的凌夫人?” 傅恆臉上肌肉跳動,切齒道:“除了她還能是誰?這妖女迷惑了你爹爹后,就開始挑撥他和你媽媽的關係,後來更設下圈套,使你爹爹相信......相信你媽媽和姦夫偷情,生下來的你是個孽種......”凌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強抑著淚水問道:“後來呢?” 傅恆觀察著她的臉色,緩緩道:“你爹爹誤信了誹言,激怒之下就想處決你母女二人!幸虧你媽媽見機得快,偷偷託人將你送到了我這裡,她自己隨即不知所蹤,聽說已死於西域。
季雅琴奸計得逞后,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正室凌夫人!” 凌琳霍地立起,一張小臉已變得蒼白,原本天真無邪的眼波也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傅恆轉過了頭,似有些不敢正視她的眼眸,低聲道:“可是你爹爹事後卻也後悔了,他逐漸變得放縱而濫情,一連娶了許多個老婆,在江湖上到處尋花問柳......孩子,不管怎樣,你的確是凌幫主的親生骨肉,我聽說他曾留下一份遺書,就想到上面說不定會有些文字談及從前的這一段公案,也許那就是為你母女正名的最好物證!” 他說到這裡,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密封好的卷宗,神情凝重的道:“遺書的原件雖然已不知所蹤,可是左雷東抄錄的副本卻被我拿到手了!我把它搶先一步取來,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凌琳顫抖著伸出手,遲疑地接過卷宗,誰知她的五指尚未捏穩,窗外突然閃電般竄進了一條長鞭,毒蛇般的鞭頭靈活地一纏,就將她手上的卷宗奪了過去! 傅恆暴聲怒喝,使出一個“推窗望月”式,人已迅疾的騰身飛出,左手扣向變幻無方的長鞭,右手迎面拍出一掌,要逼的對頭撒手退後! 不料對方武功也非泛泛,眼見掌力勁急凌厲,身形立刻順勢向後倒掠,這一下身法極其巧妙,他的整個人竟像是被掌風送出去的,輕輕巧巧的就飄到了三丈開外! 傅恆臉色鐵青,冷笑著道:“我道是誰這樣大膽,原來又是你這不要臉的淫賊!哼哼,楚天良,今天你休想再從我手中逃脫!”言畢又縱身撲了上去。
楚天良面帶不屑,怪裡怪氣的嘲諷道:“我雖是個採花賊,總還是個表裡如一的真小人!說起行事的不要臉,怎比的上你這位道貌岸然的所謂大俠?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傅恆怒發如狂,紫漲著麵皮厲斥道:“住口!”拳腳如急風暴雨般攻到,出手之間再不容情,恨不得將楚天良打成一團肉醬! 此時凌琳已躍出了屋子,眼看著二人打得不亦樂乎,怯怯的說道:“師父,我......”楚天良呵呵大笑道:“傅老兒,今天就到此為止,少陪了!”身子滴溜溜的一轉,不知怎地就脫出了掌影的包圍,展開輕功往黑暗處逃逸去了! 傅恆喝道:“喂,把你搶去的東西留下!”足底加勁,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後。
兩個人一前一後,縱躍的速度都快的驚人,眨眼間就消失在晨曦的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