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傑大喝一聲,身形閃電般疾掠而前,右手悍然不懼的插進了刀光,左手在女人肩上輕輕一推,想把她帶到自己身後。
誰知月下麗影的身子一個蹌踉,竟然嬌弱無力的倒了下來。
任中傑顧不上奪敵兵刃,食中二指在刀面上一按,人已借力向後飄出五尺,順手摟住了正在俯跌的溫暖嬌軀,但幾乎在同一瞬間,敵人的刀鋒又已兇猛的劈到! 凌厲的刀風激起了任中傑的鬢髮,雪亮的刀影一下子就裹住了他的胸腹!這一刀的快速狠辣,已不是任何筆墨可以形容! 可惜的是,太過迅疾的招數,往往沉穩不足。
這一刀堪堪出手,任中傑就已瞧出了三處破綻,他有絕對的把握在最後一剎那擊破敵招。
刀光落下,他的手指運勁彈出......驀地里,任中傑心中一震,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剛才他的右臂摟住月下麗影的身子時,出於多年來的習慣,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蓋在了她的乳峰上,而且順勢停留到了現在。
任中傑這一生,摸過許許多多女孩子的趐胸,每一次當他掌握住富有彈性的雙乳時,都會陶醉在妙不可言的觸感里,從來也不會再顧及其它!可是這一次,也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罷,他竟鬼使神差的注意到了月下麗影心跳堅強有力的、土分平穩的心跳! 一個激動到呼吸急促、胸部起伏的女人,怎麽可能有如此規律的心跳? 任中傑不及多想,猛地把環抱著的嬌軀擲出,同時凌空翻身,整個人矯捷的逸出了刀影的包圍。
他還未站定腳步,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叱,一股勁風如泰山壓頂般撞來! 月光下瞧的分明,月下麗影的右掌上套了個巨大的、可怖的黑色手套,看上去就像個猙獰森惡的猿爪,毫不留情的向他的頭頂拍落! 枯心掌!這就是殺死蔣舵主和白衣八劍婢的枯心掌! 任中傑吸了一口氣,全身真氣充盈激蕩,右掌在飄飛的袍袖中緩緩推出! 雙掌相交,發出“砰”的一下巨響,女人的身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在空中極其巧妙的轉了個圈,翩翩然的落到了左首的樹梢上,窈窕動人的嬌軀隨著枝葉一上一下的搖晃著,在凄迷的夜色中看來,就像出塵的仙子般風姿卓絕、飄逸瀟洒! “好!任中傑果然不愧是人中俊傑!”她隨手除下被震裂成兩半的手套,銀鈴般嬌笑道:“在這樣千鈞一髮的危機時刻,居然還能破去我的‘枯心掌’!看來我從前一直小看了你......” “我也一直小看了你!”任中傑打斷了她,冷冷道:“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含義我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領教了。
” 月下麗影笑得花枝亂顫,纖細的腰肢充滿挑逗地在扭動著,她故意的挺起了本就飽滿之極的胸膛,笑吟吟的道:“任公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是對我又恨又愛!” 任中傑的目光卻凝注在那虎視眈眈的刀手身上,這人同樣黑衣面,從體形上看似乎有些眼熟!他一邊極力的思索著,一邊隨口應道:“哦?” 月下麗影柔聲道:“你既恨我的辣手無情,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被我吸引!嘻嘻,你想必在盤算著,只有徹底征服了我這樣一個智計深沉、毒如蛇蠍的美艷尤物,才對得起你‘逐花浪子’的威名......任公子,我說的對嗎?” 任中傑洒然一笑,淡淡道:“不錯!此刻你雖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世上沒有永遠揭不破的秘密!總有一天你會落到我手中的......”月下麗影怔了一怔,吃吃媚笑道:“真有那麽一天,小女子必定乖乖委身,領教任公子的‘高招’!”說完,她和刀手的身形一齊衝天飛起,兩三個起落後就消失了! 奇怪的是,任中傑居然沒有追趕,他垂下頭,喃喃道:“老天呀老天,希望我回去的時候,這一路上千萬別碰見任何人!” 他念叨了兩遍,小心翼翼的才邁出一步,身上的衣衫立刻片片成碎,幻化成大大小小的蝴蝶在風中飛舞適才的對掌,他雖佔據了上風,可是“枯心掌”威猛無濤的勁力,也已把他全身上下、由里至外的布料統統撕裂了! 他只有不停的苦笑,想起那身材絕佳、撩人遐思的對手,心裡不禁恨的牙痒痒的,佔有的慾望更加的濃了......天空依然是墨色的,距離日出還有好長一段時間。
金陵城裡的居民仍然沉浸在酣甜的睡夢中,沒有人注意到長街上正疾弛過二土匹高頭駿馬! 密集的馬蹄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就如同戰鼓一般,沉重地敲打在每個騎士的心頭! 領頭的兩匹馬上,坐著的正是神風幫的四當家張繼遠,和“鷹爪神捕”孫元福。
此刻他們的心情也沉重得像是壓上了沉甸甸的大石,臉色阻郁的讓人害怕,眼睛里隱隱流露出閃爍不定的光芒! 身後跟隨的土八飛騎,個個俱是青衣勁裝的剽悍大漢,精神抖擻的驅策著跨下的駿馬,面上都呈現出堅毅不拔的神色,使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管多麽艱巨的任務交到他們手中,都能得到圓滿徹底的解決! “孫老爺子,依您的意見......”張繼遠沉吟著,悶聲問道:“任公子說的話是否可信?城北百裡外的某個小村子里,難道真的就是......”孫元福雙目一翻,沉聲道:“任公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這一點老朽是信的過的!只是,兇手今夜的舉動卻讓人有些費解!照理說,她應該竭盡全力的保守住凌幫主遇害的訊息才是,怎麽會如此輕浮的泄露出來呢?” 張繼遠低沉著嗓子,道:“也許她是想用之來擾亂任公子的心神!只要她最後能將他殺了滅口,這個秘密仍將無人知曉!誰想卻功敗垂成,被任公子機警的逃過了毒手......”孫元福點頭道:“所以這次發生的事件,可以說是兇手的一個意外疏忽!但我們若不能抓緊時機予以驗證,恐怕一連串血案的真相依然會是個迷!” 張繼遠微一頷首,在馬屁股上奮力的加了一鞭子。
健馬長嘶,帶著眾人風馳電掣的向城外衝去。
二土駿騎風風火火的奔出了城門,神風幫的總壇里卻仍是平靜如水。
星星點點的燈火像往常一樣,在秋風中忽明忽暗的飄搖。
月亮恬靜的照耀著大地,也照耀著巍峨矗立的聽雨樓,輪廓精緻的樓影被月光勾勒的分外清晰,看上去彷佛也充滿了說不盡的寂寞和凄涼。
小樓一共有四層,前三層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最頂上那一層,還是亮堂如白晝,無論何時都亮堂如白晝好像在那裡,黑暗是永遠也不會來臨的。
樓的後面,是一條偏僻的林間小逕。
此刻,正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隱藏在樹叢里,眨也不眨的盯著樓頂的燈光。
打更的梆子聲已經響過很久了,黎明也馬上就要到了。
現在通常是人們的精神最睏倦,警惕心最容易放鬆的時候,也正是富有經驗的夜行人出手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