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芸答應了一聲,跑過來瞪了任中傑一眼,嬌聲道:“服侍夫人換衫,是我們婢女做的事,要你們兩個大男人起什麽勁?”說完,攙著凌夫人的手臂就往樓梯走去。
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門口,凌夫人閃身入內,侍芸也跟了進去,忽又探出腦袋來,繃緊了小臉兒警告道:“你們倆老老實實的呆著,不準偷看!”不等二人出聲,門已重重的關上了。
祁楠志伸了伸舌頭,笑說道:“這小妮子的脾氣倒挺大的,說話就像帶著根刺!” 任中傑苦笑道:“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你看看凌大小姐就知道......”一句話才說了一半,樓下突然傳來“砰砰”的幾聲巨響,彷佛天崩地裂般震耳欲聾,連地面似乎都被震的輕微晃動。
任中傑震驚道:“不好!來的是‘三口組’的刺客,他們必定又用了‘血爆灰飛大法’!” 祁楠志動容道:“如此說來,下面的人豈非個個難逃劫數?我們是否要下去看看?” 任中傑斷然道:“不能去!這隻怕是調虎離山之計,或許還有其他刺客在暗中窺視!” 兩個人不動聲色的守在門口,四隻眼睛警惕的觀察著周圍,就算有一隻蒼蠅飛過,都無法躲開他們的視線!如果說世上還有什麽人能在他們眼皮底下行刺,那才真是天方夜譚了! 可惜的是,人生往往就是這樣奇怪!天方夜譚的事有時候也會發生的! 僅僅過了片刻,房間里驀地里傳出了一聲慘呼!一聲恐懼的、悲痛的、無助的慘呼! 任中傑和祁楠志的臉色一起變了,呼聲尚未停歇,兩人就已撞開了房門,發瘋似的闖進了屋裡。
他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具屍體! 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成人形的、慘不忍睹的女屍! 任中傑的心沉了下去,徹底的沉了下去......凌夫人被殺了!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人殺了! 驚駭之中,任中傑動也不動的僵在那裡,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剎那,但是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突然,一個溫暖的嬌軀撲進了他的懷裡,絲絲柔發吹拂上了他的面頰,帶著一股淡雅的幽香,渾圓的玉臂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摟的是那樣用力,但那身子卻在瑟瑟發抖,抖的像是秋風中的枯葉! 任中傑憐惜的拍了拍她的柔肩,悲痛的道:“侍芸,你別害怕,有我......”那嬌軀猛地一震,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囁嚅道:“我......我不是侍芸!” “什麽?”任中傑大吃一驚,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抱著的竟是凌夫人! 那麽,難道說,死的人是......任中傑心念電轉,不能置信的道:“被殺......被殺的人不是你,是侍芸?” 凌夫人倒退了兩步,掩面痛哭道:“是的......死的不是我......刺客本來是要殺我的......老天爺,為什麽死的不是我......為什麽......奪走了這樣一個好女孩的生命?” 她傷心欲絕地揮舞著雙手,僅著肚兜的上身搖搖晃晃的打著轉,高聳飽滿的雙乳劇烈的抖動著,幾乎就要義無返顧的蹦了出來,兩條修長的玉腿似乎也已酸軟無力,步履蹣跚的挨了幾步后終於向後摔倒! 任中傑急忙將她扶住,小心地攙扶到軟椅上躺下,只見她雙眼緊緊的閉著,俏臉上血色盡失,蒼白得令人心疼。
他不假思索的伸掌按在了她的背心要穴上,把內力源源不絕的輸進了她的體內。
祁楠志自從進了房裡后,一直在認真的觀察那具屍體,此時忽然抬起頭來,駭異的道:“最少也有五百支針!” 任中傑不明所以,道:“什麽?” 祁楠志面色凝重,緩緩道:“這女孩身上所中的短針多不勝數,最起碼也有五百支!” 任中傑心中一震,失聲道:“是‘驚魂奪魄針’!” 祁楠志嚇了一跳,道:“是那失蹤五土餘年的,號稱第一歹毒暗器的‘驚魂奪魄針’麽?” 任中傑點了點頭,嘆息道:“想來是不會錯的了,別的暗器哪有如此大的威力?”他頓了頓,又道:“你可看的出這些針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麽?” 祁楠志在屋裡轉了一個圈,最後在西南角的窗戶旁邊停了下來,滿有把握的道:“肯定是從這裡射進來的!你瞧,這個紗窗明顯是被一大蓬針雨打穿的,兇手必定是在對面六、七丈遠的那棵樹上發射暗器,等我們撞門闖入時,他已逃之夭夭。
” 任中傑沉吟道:“嗯......聽起來像是這麽回事!但這中間還有一個地方說不通......”就在這時,走道上響起了噪雜的腳步聲,一群人潮水般湧進了房裡,焦急的道:“嫂子......嫂子,你沒事麽?”領頭的正是孔威、羅鏡文和魯大洪等幾位當家。
任中傑嘆了口氣,黯然道:“皇天保佑,凌夫人並無大礙,只可惜了......可惜了侍芸姑娘......”魯大洪瞥了侍芸的屍體一眼,輕描淡寫的道:“不過是死了個丫鬟而已,有什麽大不了?只要嫂子安然無恙就行......”任中傑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厲聲道:“丫鬟怎樣了?難道丫鬟就不是一條人命麽?” 魯大洪圓睜怪眼,粗聲道:“丫鬟的一條賤命,怎能和夫人千金之軀相比?小子,這是我神風幫內部事務,關你娘的屁事?用的著你來插手?” 任中傑沉下了臉,冷冷道:“你有種就再說一遍!” 魯大洪縱聲狂笑道:“你當我怕了你不敢說麽?嘿嘿,我這就再說一遍!臭小子,你他娘的管啥閑事......”話猶未了,任中傑突然掠了過去,一掌切向他的頸部血管!他的右手依然抱著凌夫人,可是左掌的這一招卻仍是快如閃電! 魯大洪眼睛一花,全身上下已盡數籠罩在他的掌風裡。
孔威和羅鏡文見勢不妙,雙雙從旁搶上,一齊發招攻向任中傑的背部,要逼的他撤招自救! 祁楠志喝道:“喂,三個打一個麽?”雙拳一錯,已擋住了羅鏡文劈下的摺扇。
與此同時,任中傑忽地右臂輕揮,將凌夫人的身子穩穩的送了出去。
孔威一怔之下,手中的招數登時半途而廢,只得順手把凌夫人接了過來。
任中傑一聲冷笑,左掌繼續全力切下!此時他招風凌厲、氣勢如虹,在場的人再無一個能將這一掌擋開了。
眼看魯大洪已免不了挨揍,驀地里門口有人暴喝:“看暗器!”七點寒芒隨聲疾飛而至,射到他身後三尺遠時突然爆開,七點變成了七土點,就像天上灑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金光! 這就是蜀中唐門的一項絕技漫天花雨!唐鋼看著暗器飛近了任中傑的背心,目中露出了冷酷的笑意,他自信的認為,天下絕沒有人能在這種距離內躲開這些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