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威焦急的道:“但明晚有許多人前來憑弔,這中間說不定夾雜著行刺的兇手!嫂子一公開露面,無形中就給了惡徒可乘之機!” 凌夫人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如果賤妾真的逃不過這一劫,你們怎樣保護也是枉然!倒不如放開胸懷,坦坦蕩蕩地去迎接未知的命運!” 孔威道:“但是......”凌夫人打斷了他的話,輕聲道:“我意已決!二哥請勿多言。
不論你怎麽勸告,我都非參加祭奠不可!” 她的聲音柔和而動聽,嬌怯怯的就像一個全無武功的少婦一樣,但語氣中所潛藏的那種堅決和果斷,卻使人百分之百的相信,這是個外柔內剛、言出必行的奇女子!只要她下定了決心做一件事,只怕世上再也沒有人能令她改變! 孔威無奈的攤開手,轉眼望著羅鏡文,希望他能想出些主意來解圍! “嫂子既然一定要參加,我們做兄弟的也不能強行制止!”羅鏡文手搖著摺扇,沉吟道:“為今之計,只有加強會場上的保衛,每個當家都把守住一個緊要據點,使刺客無法搶到有利位置下手!” 張繼遠冷冷道:“如果刺客根本就是我們幾個當家中的一個呢?” 羅鏡文道:“可請孫捕頭,傅老爺子,任公子和唐公子他們四處巡視,一來是居中策應,二來也起著監視的作用。
再說,‘仁義大俠’衛天鷹等人也即將趕到,刺客想要暗中下手而不被人察覺,那是千難萬難!” 張繼遠不再說話了,每一個人都不再說話了。
他們所能作到的就只有這麽多了,未來的事情會怎樣發生,恐怕就真的只能讓老天爺來決定了! 暖暖的日頭照耀在長街上,照得任中傑身上熱乎乎的,連心裏面都是熱乎乎的。
如果你是任中傑,如果你身邊也有凌韶芸這麽樣一個活潑美麗的女孩子陪著你,那你的心裡也一定是溫情而又愉快的。
“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誰學的?為什麽你年紀輕輕,功夫就能練的那麽高?” 凌韶芸拉住任中傑的手,滿臉好奇的道:“我爹爹曾說你是當今天下最深不可測的五個人之一,可是我看你和一般人也沒有什麽區別呀!” 任中傑微笑道:“我本來就是個很普通的男人,有點兒貪杯,有點兒愛財,更有點兒好色!熱血沸騰的時候會做幾件行俠仗義的好事,管不住自己的時候也會王些被正人君子唾棄的勾當!你爹爹說我深不可測?哈哈,也許是因為他和我一樣風流吧!”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那其餘四個人是誰呢?” 凌韶芸掰著纖細的手指,背書似的念道:“一個是我們神風幫的大對頭‘快意堂主’荊破天,一個是極樂宮宮主,一個是現任的赤焰教魔君,還有一個是號稱‘天下第一劍’的女劍客郁雪!” 任中傑倒抽了一口涼氣,苦笑道:“這幾個人都是當今江湖最頂尖的高手,我連一個都打不過!你爹爹竟把我和他們相提並論,實在是太抬舉我啦!” 凌韶芸咯咯嬌笑道:“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挺謙虛!我原來以為你目空一切,驕傲得誰都看不起呢!” 任中傑嘆息道:“身在江湖,又有誰可以真的目空一切?別說剛才那四個人啦,就在少林、武當、崑崙等大門派之中,都有許多高手武功勝我,只不過是你不知道而已!” 凌韶芸用眼角瞟著他,嫣然道:“這麽多人都比你厲害,你就不著hdyp.net最`新`地`址`(HDYP.NET)急嗎?不想超過他們當天下第一嗎?” 任中傑懶懶的道:“天下第一有什麽好?一天到晚要勤於練功,生怕被別人趕上。
想搶你名號的人潮水般湧來挑戰,累都把你累死!所以呢,我是既沒有興趣,也沒有毅力當什麽‘第一’的......”凌韶芸彷佛有些失望,噘著紅紅的小嘴問:“那你對什麽事有興趣呢?哼,不用說了,肯定是對漂亮女人!” 任中傑淡淡道:“也不是對所有漂亮女人都有興趣的!只有那些屁股上挨了揍居然還能體驗到快感的女孩,才對我有吸引力......” “要死了......色鬼......死色鬼......你最好去死!”凌韶芸跺著腳大發嬌嗔,揮起粉拳雨點般擂了過去。
她的出拳雖重,落手卻很輕,輕的就像是在搔癢,眉梢眼角間更是流動著淺淺的春意。
任中傑當然看得出,這情竇初開的少女渴望的是什麽,情慾的萌芽已經在她青澀的身體里滋長,也許只有男人無微不至的愛撫,和縱情肆意的交歡,才能讓她成長為一個煥發出成熟魅力的女人! 他已經“好心”的把很多少女變成了女人,這一個也不會例外......突然,凌韶芸尖聲叫了起來,指著正前方嚷道:“就是他!和我定下約會的就是他!” 任中傑順著她的指尖望過去,就看見三、四丈外有一家小小的露天麵攤。
和所有麵攤一樣,在沿街的那張桌子旁邊,直直的豎立著一根已被煙火黃了的旗杆。
有風吹過的時候,桿頂的旗幟迎風展開,上面綉著的卻不是“面”字,取而代之的赫然是墨跡淋漓的八個大字:“暫緩比武,先謀一醉”! 更離奇的是,在桌子下面,竟然俯卧著一條健碩的漢子。
他的身上穿著一套很隨便的衣服,富人看見了嫌舊,窮人看見了嫌新,少年人看見了嫌老土,老年人看見了嫌新潮。
總之,這人全身上下,好像沒有一點兒讓人覺得對勁的地方。
那麽他的臉呢?遺憾的是誰也看不見他的臉。
因為他正把臉埋進了臂彎里,呼呼睡得正香呢! 任中傑禁不住笑了,喃喃念道:“有意思、有意思!這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和人定下了約會,居然也可以放心的宿酒未醒!不醒也就算了,居然還說的如此天經地義、理直氣壯,這樣的人倒真少見得很!” 他微笑著,慢慢走到那人卧倒的桌邊坐下,隨手斟了一杯酒,仰脖子倒進自己的嘴中。
凌韶芸卻沒有那樣好的耐性和脾氣,她雙手叉腰,一腳踢在那人的屁股上,大聲道:“喂,要比武就快起來,本小姐可沒有工夫多等!” 那人仍然一動不動的安然高卧,鼾聲也打的越發響亮了! 凌韶芸氣的趐胸起伏不定,冷笑道:“好啊!你竟然裝睡,那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纖腕一揚,拔劍就向那人刺去。
任中傑卻伸手擋住了她,笑道:“看這個人的呼吸自然而順暢,是真的睡著了。
你現在殺他,不免貽笑天下。
還是等他醒過來再好好的較量吧!” 凌韶芸嘟著嘴,恨恨的“呸”了一聲,滿腔氣惱的坐到了任中傑的身邊,怒道:“要是他一直不醒,我們難道就一直等下去麽?” 任中傑嘆息道:“看來也只好這樣了!”說著,他招手叫來夥計,慢條斯理的道:“三壇女兒紅,要溫的。
兩壇竹葉青,要冷的。
油炸一碟花生米,切幾個滷蛋,最好再來點豆腐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