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的動機是什麽?真的是為了那宗不知底細的寶藏?還是其中另有原因......突然,一陣激烈的兵刃撞擊聲打斷了任中傑的思緒,他漫不經心的抬起頭,掃視著空地上的戰局。
只見數土個全副武裝的武士把小樓圍得水泄不通,一柄柄雪亮的長矛刀劍在烈日下縱橫揮舞,正自和人打得不可開交。
戰圈之中,三名身著灰袍的男子手持長劍,奮力抵擋著土倍於己的神風幫武士。
雖然身陷重重包圍之中,脫身的希望已是渺不可尋,但這三人卻仍是浴血搏殺、毫不氣餒。
張繼遠和魯大洪各自纏住了一名對手,四人分成兩對,殺的難分難捨,一時間也分不出勝敗。
但其餘的武士卻不是那剩下的第三個灰袍人的對手了,只見他劍光閃閃,動作狠辣迅速,每一招遞出,必有一個武士中劍受傷,鮮血濺滿了四周的土地。
孔威提聲叫道:“四弟,五弟,夫人怎樣了?”他的中氣極為充沛,聲音遠遠的送了開去,就連大地彷佛都在他的聲勢之下微微顫抖。
“當”的一聲,樓頂推開了一扇小窗戶,有人探出頭來大聲應道:“二哥,夫人安然無恙!還好大伙兒趕來得早......”眾人一聽,全都鬆了一口氣,羅鏡文卻終於放心不下,足尖一點,整個人如大鳥般飛身躍起,兩三下就縱到了樓層頂端,翻身進了屋子探視。
與此同時,答話的那人輕飄飄的縱下地來,手臂一振,掌中已多了柄短叉,徑直向那第三個灰袍人杵去。
有他接下對方的招數,雙方強弱之勢登時逆轉,神風幫很快的控制住了場上的局面。
但那三個刺客酣勇非常,眼看不敵,卻依然劍勢如虹,苦苦奮戰。
“使短叉的那位可是七當家易炳麽?”孫元福眼望戰場,忽然長笑道:“呵呵,五、六年不見,他的功夫可是俊的多了!以老朽愚見,今日之戰他必將大獲全勝!” 孔威面無表情,淡淡道:“老七的武功或許比對手好,但能不能打贏還很難說!” 那少女小琳兒“哧”的一笑,稚氣粉嫩的俏臉上滿是好奇之色,問道:“武功好的還會打不贏麽?天下哪有這樣奇怪的事?” 孔威默然不答。
傅恆板起本就嚴肅的老臉,呵責道:“小孩子,不懂事就別胡亂說話,省得被這許多行家們笑話!”小琳兒眨著一雙明如秋水的秀目,頑皮的對著孔威的背影伸了伸舌頭,神態甚是天真可愛。
任中傑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在陽光下微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由於剛才急速奔走的緣故,她的呼吸還未完全平復,尖挺的趐胸正略微的上下起伏。
他想像著薄薄衣衫下的美好曲線,不禁色心又起,指尖痒痒的就想在那隆起處捏上一捏。
“任公子,你知道是為什麽嗎?”小琳兒見他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以為他有意指點,遂懇求道:“我很想知道原因,你能告訴我嗎?” 任中傑剛想滔滔不絕的開口說話,站在身旁的唐鋼忽然搶著答道:“姑娘雖然機敏伶俐,但畢竟年紀尚小,缺少交手的經驗!其實一場拚鬥的勝敗,往往不是由武功的高低而決定的。
事實上,‘低手’打敗高手的例子多的不勝枚舉。
” 小琳兒睜大了眼睛,半信半疑道:“那......那又是什麽緣故?” 唐鋼道:“決鬥時的天時、地利、人和,以及雙方的心情好壞、膽量大小、氣勢行運都有莫大的關係。
比如說,一個高手要是出招過於謹慎,不敢冒險,很有可能會被勇於拚命的‘低手’擊敗。
當然,要是拚命冒險的程度太過,成了徒逞血氣之勇,也一樣扭轉不了敗局。
” 小琳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望著唐鋼的秀眸里已帶上了崇拜的神色。
任中傑看在眼裡,心裡酸溜溜的好不難受!這樣淺顯的道理,若由他的如簧之舌說出來,效果起碼好上一百倍!只是沒想到話到嘴邊卻被人截糊,以至於白白的喪失了表現的機會。
“唐少俠所言極是!”傅恆也聽見了唐鋼的議論,讚許的微微頷首,捋須微笑道:“依少俠之見,這三個刺客是哪一門派的?” 唐鋼沉吟道:“他們的劍招並不高明,但勝在速度夠快。
從手勢步法來看,並不像是出身名門!難道......這三人竟會和號稱‘江湖第一快劍’的郁雪小姐有某種關係?” 他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己的想法也覺得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候,場上的拚鬥驀地里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和張繼遠交手正激的灰袍人猛地刺出兩劍,把對手逼的退了一步,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肚子突然急速的鼓了起來,轉眼間就變的像是氣球一樣大。
張繼遠一呆,正有些不知所措時,孔威已悚然動容,大喝:“快退!快!” 一邊叫,一邊沖了上去,雙掌平推,打出一股厲之極的掌風! 張繼遠不假思索,立刻翻身向後疾躍。
與此同時,那灰袍人竟反手一劍,向自己鼓脹到了極點的肚子戳了下去。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他的整個人竟然炸裂成了千百塊碎片,散碎的血肉骨架像是雨點般四射而出,被孔威雄渾無比的掌力一逼,絕大部份都飛到了無人的空曠處,不過也有小部份灑向了不及閃避的人群。
“啊......啊啊......我的媽呀......啊啊......”被砸中的武士痛得長聲慘呼,一個個甩手跳腳,面露痛苦難當之色,片刻后竟痛得躺在地上打滾,嘶叫聲震動屋宇,繚繞不絕。
眼前慘酷的情景使得各人心中大震,還未回過神來,猛聽的魯大洪和七當家易炳齊聲暴喝,聲音又是憤怒、又是驚慌。
原來剩下的那兩個灰袍人故技重施,肚子正在發酵般膨脹,眼看就要漲成了兩座小山包。
孔威舌綻春雷,大喝道:“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身形一晃,搶到了兩人之間的空隙處,雙掌勢挾千鈞之力,分別向二人頭頂拍落。
灰袍人全不理睬,手臂疾振,雙劍齊向自己肚子刺去。
但孔威身手之快實是難以想像,只聽“啪啪”兩響,劍尖剛剛觸及衣衫,那鐵掌已經結結實實的擊在了兩人的腦門上,頓時把他們打得頭骨碎裂而亡。
令人驚奇的是,這兩具屍身甫一倒地,七竅立刻流出了汩汩鮮血,紅色的鮮血淌漾在平滑的石板路上,忽然就變成了黑色,一種令人心悸的黑色! “把屍體抬走焚化!用滾水把附近的地面仔細清洗一次!”孔威簡短的發出了兩條命令,不等下屬恭敬答應,他已大袖一揮,飄然掠回眾人身邊,沉聲道:“諸位可曾看出了什麽?” 傅恆長嘆一聲,說道:“這三人必定是職業刺客,一擊不中就自殺殉道,而且所用的方法又是如此殘忍,力圖和周圍所有敵人同歸於盡!這樣殘酷剛烈的手段,老夫實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