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我們恐怕是惹到了個隱世妖邪。
」衛庄苦笑搖頭,旋即又神色一凜,暴喝一聲:「不過,『玄天境』又如何!」只見他周身罡氣暴漲,騰地一下躥了出去,一面鐵扇上下翻舞,登時間殺得行屍人仰馬翻、斷肢橫飛,那些可怖的行屍在他面前沒有一合之力,不多會就倒下一片。
不過這些行屍也非善茬,他們受了邪術控制,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知恐懼,即使肢體被斬斷依舊悍不畏死地攻向衛庄。
「沖它們腦門上打,破了上面的法印!」陽朔厲聲呼喝,身旁的樂貧、阿九也飛身上前與衛庄一同迎敵。
衛庄右手一抖,藏在扇骨中的箭頭飛射而出,土六枚銀箭在他的內力操控下環繞周身,一旦有行屍靠近便迅速射出,貫穿它們額頭上的法印。
剎時間,失去法印控制的行屍倒了一地。
緊跟上來對樂貧、阿九也加入戰局,一人操降魔杵、一人掌薔薇劍,杵落骨碎,劍揚額穿,一口氣放倒了七八隻行屍。
「找到了!」正當三人與行屍鏖戰之時,一直處在戰局之外的陽朔望向了懸崖邊上。
那裡不知何時來了個枯瘦老者,他扶著根長滿瘤子的醜陋木杖,上身赤裸,形容枯槁,皺巴巴的皮膚上布滿黑斑,幾撮稀疏的灰毛在頭頂迎風飛舞。
「後生眼力不錯,居然能發現老夫。
」那老者桀桀怪笑,露出一張無牙血口,看得直叫人生厭。
見三人還在與行屍纏鬥,陽朔只得換上一副恭順諂媚的臉色,硬著頭皮說道:「晚輩誤入寶地,攪擾前輩清修,實屬罪過,還望前輩大人大量,不計前嫌,收了神通,晚輩他日定備上厚禮登門拜謝。
」聽了陽朔的告饒,老者笑得更加厲害:「哈哈哈……有趣有趣,像你這樣怕死又實誠的人可不多。
罷了,看在你如此實誠的份上,老夫就不殺你了。
留下那個小娘皮給老夫做爐鼎,自己逃命去吧!」「這……前輩您看……我這師妹就是個女娃娃,哪配得上給您老人家做爐鼎啊。
您……」「別給老夫討價還價,在『三通妖尊』面前要麼從要麼死!」老者不耐煩地打斷了陽朔。
聽到老者的名號,陽朔大驚:「你……你是『三通妖尊』!這怎麼可能!?」『三通妖尊』名喚嬴盪,本是百年前『九淵』之一『極樂歡宗』的宗主,相傳他貌若女子,手段狠辣,是魔門妖宗第一流的高手,因為竊取了『九淵』之中的無上秘法而被『九淵』聯手追殺,最後被宗內『合歡聖女』花伶所殺。
今天居然在這荒郊野地里遇上此等兇徒,恐怕是難有善了了,想到這裡,陽朔心中不由暗嘆:「爺們兒這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值得攤上這種破事!」老者見陽朔認出自己,很是驚喜,音調都高了幾分,說道:「唷,還知道老夫是誰,你個小後生倒是好生討喜!」陽朔回頭看了看還在身後與行屍鏖戰的三人,心想:「還得再拖延一會。
」接著他俯身跪地,口中說道:「是晚輩有眼無珠,妖尊大人親臨卻沒有認出。
可江湖上都說,妖尊大人在百年前被極樂歡喜宗宗主花伶所害,可為什麼……」「老夫為什麼還活著,你是想問這個吧。
」嬴盪自顧自地把話接過去,他似乎很久沒有與人說過話了,一開口便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老夫以前是『極樂歡宗』的宗主,在『九淵』之中也是一等一的人物,當年『九淵』聖戰,老夫是『魔尊』欽點的萬魔先鋒,死在我手上的『七境』高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土!那『妙樂坊主』林秀英,哈哈哈,被老夫操得服服帖帖,乖乖從了『極樂歡宗』。
那對奶子啊,嘖嘖……」#最#新#網#址# bz2021.ㄈòМ『三通妖尊』說得興起,枯瘦的臉頰居然泛出了幾分紅光,絲毫沒注意到伏在地上的陽朔正緩緩地朝他靠近。
「那可真是段好日子啊……」嬴盪長嘆一聲,接著話鋒一轉,王癟嗓音透出一股怨毒恨意,「老夫落得如此下次,都要怪那個婊子!我是若練成『天傾魔錄』,『魔尊』之位便唾手可得,到那時『極樂歡宗』便是『九淵』之首,若不是她偷襲老夫……」嬴盪越說越氣,氣極時王瘦的身子開始止不住地發抖,無牙的血口裡吐出一團黑紫色的污血。
這時,陽朔才注意到,眼前這『三通妖尊』肩背之上留著一道駭人的傷口,傷口上溢著污血,周圍皆是血垢爛瘡。
看著眼前的景象陽朔暗道:「看樣子當年『合歡聖女』給他留下的傷口至今還沒癒合。
」「妖尊大人既然如此記恨花伶,那就到地府去找她報仇吧!」一身暴喝,伏在地上的陽朔飛身躍起,使出招牌武功『絕影飄蓬』,身體化作一道殘影閃到嬴盪面前。
他將積蓄已久的內力盡數凝在掌上,直截了當沖著『三通妖尊』的腦袋招呼上去。
陽朔雖疏於練功,但幸有顯赫家世,所修心法是出自『七境』之一『帝陵長恨宗』的『補天神功』算得上是極品中的極品,這傾盡全力的一掌雖無移山填海之力但也足以稱得上驚天動地。
可『三通妖尊』又豈是善類,只見他左腳一退,身後升起一團黑氣,黑氣上下翻湧很快就遍布全身,化作一團護體魔氣。
陽朔那挾著驚雷萬鼓之勢的一掌竟有如石牛入海,沒在那團黑氣上激起一絲波瀾。
一擊不中,正欲後退,陽朔卻驚覺自己的手被黑氣牢牢吸住,動彈不得。
「既然你小子自己尋死,那老夫就成全你!」嬴盪一聲低呵,方才還動彈不得的陽朔像開了弓的箭矢般朝後飛去,重重地落在破屋的廢墟之上。
「轟……」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一聲,又是一聲。
接連五聲巨響后,『三通妖尊』所在之處已是山崩地陷,碎石漫天。
就在剛剛跪地拖延之時,陽朔將部分內力注入地下結構薄弱之處,他算準了『三通妖尊』獨居山野百年,面對難得的對手,定不會一擊必殺,一旦妖尊動身追擊,就會踏入這布置好的陷阱之中,觸到各個節點,引發一場撼天動地的爆炸。
倒在廢墟中的陽朔強撐著坐起來,望著眼前的狼藉暗罵道:「這夠你喝一壺的了!」片刻之後,煙塵散去,一個人影走了出來。
枯瘦的身子,稀疏的頭髮,醜陋的木杖,不是嬴盪還能是誰。
那濕乎乎的無牙血口上下開合了兩下,吐出一句:「小子,招式不錯,可惜功力差遠了。
」「他娘的!怎麼……怎麼連毛都沒傷到?!就算是白寒江那戰鬥狂遇上『地火崩山陣』也要小半個時辰才能脫身,這老怪物怎麼這麼厲害!」眼見踏入自己殺招的敵人跟沒事人般朝自己走了過來,陽朔登時有些亂了陣腳。
另一頭,剛才幾聲巨響驚動了正在與行屍糾纏的衛庄三人,見師兄遇襲,方才還在靠著身法戲弄行屍的阿九立刻以劍氣護住周身,硬扛了四五隻行屍的攻擊回身救護。
她運起輕功一陣疾走,落到破屋廢墟前,染著血污的『薔薇劍』橫握於胸,將陽朔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