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沒交出來的是一塊玉佩。
上好的白玉,靈氣濃郁,一眼看去就知道並非凡品。
也難怪老闆娘不願意將它交出來。
玉佩的一面寫著沈青薇的名字,一面刻著花紋,花紋的樣式很眼熟,沈青薇摩挲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自己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處花紋。
直接將老闆娘打暈之後,她將玉佩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上,神識透體而出——
雲霧繚繞之間,高大的城池若隱若現,酒樓飯館,平樓小院,一一構建出一座城池的細膩與恢弘。
與其說這是一塊玉佩,不如說這是一塊玉符。
只不過正氣宗內藏經閣的玉佩多記載的是功法,神識投進入之後看到的不是文字就是招式演練,這塊玉符記載的卻是一座城池的景象。
沈青薇聽人說過這種玉符,多是一城之主的子女會佩戴的玉符。
而玉符中記載過得城池,她恰好也去過。
“青玉城,青玉城,”沈青薇激動地不能自已,“前輩,前輩,我爹娘是青玉城城主,他們一定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一城之主,至少都是築基期的修士,壽命長達兩百年,沈青薇做出這個推測,並不奇怪。
對於她的高興,趙星月並沒有附和,她想的是,這個傻丫頭,要是知道了真相,該有多難過。
她突然很想將沈青薇帶回去,不讓她去什麼青玉城尋找父母。
與其親耳得知父母的死訊,不如讓她抱著虛幻的高興,以為父母還活著。
一高興,沈青薇連來時說過,定然會給老闆娘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都忘了。
她忘了,趙星月沒忘,小小青蛇揚起頭顱,一點青光從它的額心一躍而出,落入了地上婦人的身體之內。
面容醜陋的婦人身體輕微地抽搐了一下,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沈青薇對於自己年少時的遭遇不在意,不代表趙星月不在意。
“前輩,你說我爹娘知道我還活著嗎?”
“前輩,你說我們家會有幾個孩子,我會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嗎?”
“前輩,你說我要準備些什麼嗎?”
趙星月打了個哈欠,表示作為蛇類,她要冬眠了。
沈青薇:“……”
趙星月突然的冬眠,讓沈青薇有些失落,不過比起失落,父母的消息讓她更加興奮。
將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青蛇塞進懷裡,做好偽裝——感謝青蛇前輩,即使被勾結魔修的沈青薇通緝令貼的滿城都是,仍舊沒有人認出她來。
有幾次她和正氣宗的人擦肩而過,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但卻被對方漠視了過去。
對此,趙星月表示嘲笑,一個元嬰期修士,竟然畏手畏腳,怕幾個鍊氣期的晚輩,真是修鍊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沈青薇:“……”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她不是怕,她只是……
“真是可惜了,沒想到沈師姐也會投靠魔修。”
“說不定沈師姐有什麼萬不得已的苦衷呢,你們也知道,魔修手段百出……”
“嗤,什麼苦衷,我只知道她勾結魔修,試圖打開山門大陣,要不是掌門發現的早,差點就被她成了。掌門還因此中了毒,嘖嘖……”
不遠處,數個正氣宗的弟子,一身白色弟子服,腰佩長劍,正仙氣飄飄地走在大街上,旁若無人地聊著天。
認出正氣宗弟子服的人,都朝他們投去了羨慕而又崇拜的目光。
他們顯然早已經習慣被這樣注視,作為正氣宗的弟子,他們有這樣的資本和資格。
沈青薇躲在牆角的屋檐下,沉默地注視著他們從自己的身前走過。
她的確是不怕被發現 ,她只是怕對上自己昔日的同門。
曾經她也和自己的師兄師姐們一起把臂同游,像他們一樣熱烈地討論著如同除魔衛道,穿著白色的弟子服,沐浴著眾人的目光,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
扣上兜帽,儘管已經易容改面,作為一個被通緝的對象,沈青薇還是有些不適應將自己的臉光明正大地暴露出來。
雖然這樣只會讓他人覺得更奇怪而已。
“站住!”
看著面前的幾個正氣宗弟子,沈青薇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絲緊張。
“藏頭露尾的,是不是做賊心虛,把帽子摘下來。”
幾個正氣宗弟子都是才出來做任務的鍊氣期修士,三人將沈青薇圍在中間,臉上的神情有著顯而易見地緊張。
他們所在的地方人很少,是在一處涼棚遮擋的角落裡,除非路上的人特意往這個方向瞧上一眼,才會看到對峙的四個人。
即使知道帽子下面的不是自己的臉,沈青薇扣在兜帽上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直到她聽到一聲嗤笑。
“元嬰期修士?”
熟悉的女聲帶著嘲弄,卻一下子撫平了她的不安。
沈青薇深吸了一口氣,視線在幾個正氣宗弟子的臉上掃視一圈之後,壓低了嗓子,學著趙星月的語調道:“正氣宗出來的弟子,難道都這麼沒禮貌的嗎?”
元嬰期的修為不再隱藏,幾個鍊氣期弟子瞬間白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