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河眉頭皺起,看著柳昭的臉只覺得心中的那股怪異的違和感越發強烈起來。偏偏後者絲毫沒有察覺到眼前人逐漸變化的情緒,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這茶倒還真是不錯。宴總監應該不會介意我再續上一杯?”
說著柳昭便很自來熟地將身子前傾過去,想要去拿擺在桌子正中央的茶壺。只是他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桌下的一抹粉紅。
“啊呀,這花......”
柳昭收回了自己原本想要拿茶壺的手,轉而繞過桌子凝視著垃圾桶里散落的幾朵依然鮮艷的花。半晌,他伸出手將其中一片粉色的花瓣摘下,看著手心上熟悉的花,臉上一貫嬉皮笑臉的表情此時淡了下去:
“朱麗葉玫瑰......”
自己今天送給小心肝的是同樣的品種。這種花並不常見,出現在這裡難道僅僅是一個巧合么?
柳昭心下一動,但很快又恢復成以往那般痞笑的表情:
“宴總監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這麼好的花就這樣丟棄了不覺得可惜么?”
宴清河是何等精明,從柳昭剛才細微的表情里就已經基本猜出了事情的全貌:
“我倒是沒有那樣的感覺,畢竟這花和我沒有任何的聯繫。不過——柳先生的心情我倒也是能理解。”宴清河頓了一下,不急不緩地繼續道:“自己送出的心意如今這裡發現,這感覺定是不太好受的吧?”
“你——”
宴清河帶刺的話讓柳昭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就明白了這話的深意。他重新打量起眼前看上去清貴的猶如神祇一般男人,臉上玩笑的表情蕩然無存:
“你想說什麼?”
“......本以為和柳先生這樣的聰明人說話會稍微輕鬆一點,現在看來還是非得說破才能讓你更明白啊。”
宴清河嘆了口氣,長腿一邁繞過桌子叄兩步走到柳昭的面前。兩個風格不同但是同樣俊美的男人此時互相對峙著。宴清河比柳昭略高些,再加上淡漠的神情氣勢似乎高過柳昭一籌。
“我不會評論你的私生活,對你交往的任何人也不感興趣。”宴清河漆黑的眸子正對著柳昭,“但是,唯有顧伈是例外。”
宴清河的目光過於冰冷,平日里本就沒有太多情緒的眸子此時就像是淤黑的深潭,像是會將所見之人墮入黑暗。
“離她遠點。她——是我的。”
柳昭被這視線看得心裡一凜,心裡暗自揣測。
這個男人......遠比看上去還要很危險。
顧伈這小丫頭到底是怎麼招惹上這樣的人的?自己可從未聽她提到過。不管怎樣......讓這樣的人接近顧伈那單純的傢伙太不安全了。
到底柳昭也不是被嚇大的,歪著頭看向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無畏地笑:“宴總監的話說得未免太滿,我可從未聽過小心肝提起過你。”
宴清河的目光落在柳昭的身上,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了:
“小心肝?”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也挑明了說。我來這的主要原因,可都是因為小心肝哦?之前提到的很重要的人,也就是她。嗯,宴總監猜的沒錯。花也是我送的哦?”
柳昭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笑眯眯地回看著宴清河的眸子繼續挑釁道,“想讓我不靠近小心肝那是不可能的。我們的關係啊,可比你的要牢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