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排練,白珍妮沒有在排練場見到宋文瑞。直到晚上正式演出開始前,他才現身在化妝間,一臉陰晦,一言不發地坐下開始化妝。
白珍妮和他隔著兩張化妝台,她裝作視而不見,過了一會兒,導演從外面走過,她看到宋文瑞立刻起身追了出去。走廊里隨即傳來了他們的爭執聲。
馮芷聽著那邊的動靜,好奇地問:“發生什麼了?氣氛好奇怪。”
化妝師正在給白珍妮畫眼線,她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好一張無害的面容。她太抬頭對馮芷說:“你去問問是怎麼了。”
馮芷兩分鐘后回來,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愕地小聲說道:“姐姐,明天宋哥就不在我們這個組了。”
白珍妮問:“什麼意思?”
不僅是馮芷,周圍的演員應該也是聽到了情況,四下里都在竊竊私語。馮芷在白珍妮耳邊說:“導演說資方對宋哥不滿意,讓他明天就不要演了。”
活該。
白珍妮在心裡這麼想著。宋文瑞進來了,避著她的目光,坐回到化妝台前,繼續化妝。
又過了幾分鐘,白珍妮的妝就快畫好了,宋文瑞突然走到她旁邊的位置上,拉了凳子坐下,用一種卑微的語氣低聲道:“學姐,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吧。”
原本嘈雜的周圍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連馮芷都震驚了,看著白珍妮,不知道其中有什麼隱情。
白珍妮挑了挑眉毛,驚訝地看著宋文瑞,問:“文瑞,我可沒把你怎麼樣,你為什麼要這樣求我?”
宋文瑞幾乎要哭出來了。他整個人向白珍妮前傾,一雙眼裡滿是委屈:“學姐,你的身份不是我曝光的。還有昨天……昨天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們同校過的份兒上,您就幫我這一次行嗎?”
白珍妮裝作很詫異的樣子:“我沒覺得我的身份是你曝光的啊?……再說了,曝光就曝光吧,我想開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文瑞,你現在什麼情況,我真的不知情,也不知道怎麼幫你。”
宋文瑞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求求您跟您的金主解釋一下,別把我從劇組除名,我沒什麼背景,只能靠自己,每部戲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白珍妮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看熱鬧,但就宋文瑞和白珍妮之間的寥寥幾句,其他人也知道,這事兒可是敏感異常,什麼內幕、金主、黑料,都有涉及。
白珍妮陰沉了臉色,這種事情上,她可容不得自己吃癟。
她抿了抿嘴唇上的口紅,淡淡地說:“首先,那不是什麼金主。韓廷,是我男朋友。我答應做他女朋友的那天,大家都見證了的。”
宋文瑞點頭像搗蒜:“對,對不起,我錯了,不是金主,不是金主,是您的男朋友。”
白珍妮轉頭看著他,覺得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的確看著讓人心疼。她惋惜地嘆了口氣:“可是我也沒權利干涉他的行動,畢竟昨天他因為那件事很生氣。”
宋文瑞聞言,從椅子上撲通一下跪坐到地板上,涕淚橫流,大聲哭喊道:“昨天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你讓我做什麼來賠罪都可以!……我真的喝多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珍妮冷笑道:“如果什麼都用喝醉了不記得了來當做理由,那有一半在晚上犯下的過錯都有了解釋呢。”
宋文瑞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學姐,昨天我最後記得的事情就是我們走出酒吧,進出租的時候。早上我是在你的房間醒過來的,那中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在你房間,難道全是我個人的問題嗎?”
即使只靠餘光,白珍妮也能察覺到在圍觀的人們眼中的玩味。
蕩婦羞辱嗎?可惜她從大學開始就自詡蕩婦,這個詞對她而言,是沒有殺傷性的。但昨晚她究竟有沒有像個蕩婦一樣地勾引宋文瑞,這個理她還是要說清楚。
白珍妮慢條斯理地從化妝桌上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宋文瑞的手機便響了。
她轉過頭去,居高臨下地斜睥著他,說:“給你發過去了一段昨晚在我房間里的錄音,你可以聽一聽,有助於你找回記憶。”
宋文瑞摸出手機,點開來看,是一個十幾分鐘的錄音片段。他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白珍妮看他的樣子,彎了彎嘴角:“我嘛,畢竟是寫小黃書,拍AV出身,也不怕人知道。這錄音你公放也可以的,我不介意,如果你覺得能證明你的清白的話。”
昨天從回到酒店房間,和宋文瑞獨處開始,白珍妮便長了個心眼,將手機開了錄音。她本沒想這樣防著宋文瑞,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僥倖於自己的機智了。
宋文瑞自然是不敢點開公放。他的面如死灰,呆坐了一會兒,灰溜溜地爬起來,坐回到了位置上。
還有半個小時,話劇就要開場了。這出在話劇之前的鬧劇,到此收場。
白珍妮畫好了妝,起身去候場。唐淼跟在她身後,在幕布後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白珍妮沖她苦笑:“讓你看笑話了。”
唐淼搖頭:“這種事,經常。”
白珍妮:“……你信我?”
唐淼聳聳肩:“這種事我基本都信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