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妮站在8420的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她很累了,渾身發痛。剛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馮芷自然還是勸她別來,但是她也懶得和馮芷爭論了,這一遭,終究是逃不掉的,那何必還搞這些彎彎繞繞呢。
過了幾秒鐘,門開了,陸達也穿著一件大背心,下身一條沙灘褲,光著腳,掃了她一眼,說:“來了,進來吧。”
白珍妮跟著進了門。
陸達也住的是套間,很大,客廳里堆的全都是他的東西,箱子,衣服,拍攝機器放得到處都是,他正坐在床邊的桌旁看電腦。電腦里應該是今天拍的原片,陸達也指了指衛生間:“葯在裡面,你自己去吧。”
這回輪到白珍妮不解了。她不會天真到以為陸達也真的是單純讓她來拿葯的,但一時間她也沒弄清陸達也到底在想什麼。
過去的這幾天,白珍妮對陸達也的印象多少有點改觀。在拍攝上他沒怎麼為難白珍妮,而在片場他作為導演,工作起來的專業態度甚至很難讓白珍妮將他與當時在《危情》拍攝時那個弔兒郎當的人聯繫在一起。
除了他還是時不時會流露出對白珍妮的垂涎,白珍妮竟覺得他也沒有那麼多的槽點了。
陸達也那邊忙完,轉過頭來看到白珍妮還在原地站著,於是站起身來,問:“還在等什麼?”
白珍妮回過神,窘迫地轉身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洗手台上放著不少男式洗面奶,沐浴露,剃鬚膏等等,白珍妮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葯在哪。
她一抬頭,看到鏡中,陸達也也跟了進來,站在她背後,盯著她看。
白珍妮局促地轉過身,靠著洗手台,和陸達也保持距離:“……葯在哪?”
陸達也偏頭示意一旁的浴缸:“泡在水裡了。”
……
……
白珍妮看了一眼放滿了水的浴缸,缸里的水發出淡淡的藍色,散發出草藥的味道。她轉回頭看著陸達也,問:“陸導的意思是,我在這泡?”
陸達也絲毫沒有想要出去的意思,不僅如此,他表現得彷彿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不然呢?你把這缸水搬回去?”
也許在陸達也看來,白珍妮既然今晚來了,那就是默許了會和他發生什麼。
白珍妮沉默了幾秒,走到浴缸邊,脫掉拖鞋,直接邁進了浴缸,坐了下來。她把長發盤起,紮上,然後緩緩地向後靠在浴缸的邊緣向下沉,直到藥水沒到她的脖子。
陸達也本想是看著她在他面前寬衣解帶,沒想在這當口,白珍妮還是要掙扎一把。她真絲的弔帶和短褲在水中漂浮著,胸前和腰上的皮膚若隱若現,反而顯得誘惑。
她的眼神略帶挑釁地看著陸達也,問:“陸導,要泡多久?”
陸達也走過去,在浴缸的邊沿坐下,絲毫不掩飾自己向她投去的赤裸裸的眼神:“四十分鐘。”他用手撥弄浴缸里的水,輕蔑道:“你真傻,現在弄濕了衣服,等一下穿什麼?”
白珍妮抬眼看著他,反問:“等一下你還會讓我穿著衣服嗎?”
陸達也被她這樣瞟了一眼,心頭像被羽毛掃了一樣發癢。他不顧自己衣服會濕,俯身將白珍妮的腰肢一把撈住,貼近自己的身體。
他們臉對著臉,兩個人的距離只剩下十厘米。白珍妮的身體大部分還是浮在水中,所以陸達也環著她,並不費力。她的乳尖挺立,濕透的絲綢勾勒出她每一寸窈窕的身形,反著水光,像是被鍍上了金色油墨的人體油畫看著反而比不穿衣服更加讓人慾火焚身。
陸達也低頭便想吻住白珍妮,被她側頭避開。
他來了火:“你都這樣了,還躲什麼?”
上一次和陸達也處在這樣近的距離,她因為怕黑和反感渾身發抖,而此刻白珍妮也驚異於自己的平靜。
她問:“陸導,還記得前兩天你和我說的,最難演的在於,只那零星一點的感情么?”
陸達也稍稍鬆開了手,和白珍妮拉開了一點距離,他冷笑道:“現在你給我提什麼工作?”
白珍妮看著陸達也,反問:“我現在眼裡的這點,夠不夠?”
陸達也望向白珍妮眼裡。
她沒什麼表情,眼神也是淡漠的。終歸是在她的眼裡,沒有看到厭惡,沒有看到抗拒。她的深琥珀色的虹膜下,隱約看得到一絲絲好感,她瞳孔輕微地收縮又放大,暗流又捲起一律若有若無的怨懟。
陸達也徹底鬆開了手,白珍妮的背又重新靠在了浴缸的邊緣。
“您沒說話,是默認嗎?”白珍妮問。
陸達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時間無話可說。
白珍妮往浴缸里又沉了沉,將起了痱子的脖頸也沒在水裡,彎了彎嘴角:“陸導,像我這樣的演戲半吊子,找情緒挺難的。既然這樣您也覺得我剛剛情緒正好,那我就盡量記住這個狀態。”
陸達也悻悻地捋了捋頭髮。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感覺得到,如果剛剛他繼續自顧自地做下去,那麼白珍妮眼裡的厭惡肯定會瞬間翻江倒海地湧出來,把那丁點少得可憐的好感沖得煙消雲散。而他,並不想看到那樣的眼神。
但他還是不甘心地問道:“你想沒想過,你老闆不護著你了,把你塞到我這來,意思還不明顯嗎?”
白珍妮此時才突然有了中劫後餘生的感覺。她知道,今晚陸達也大概率是不會再對她做什麼了。她更加放鬆了一些:“那看陸導更看重我,還是戲了。”
陸達也覺得她有恃無恐的樣子倒是比那時候她對他畏懼,反抗的樣子來得有趣的多。他索性將身後的馬桶蓋子放下來,坐了上去,盯著白珍妮:“你還真是來上藥的?”
白珍妮悠悠道:“您不也是真的給我準備了葯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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