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脫了。
黑暗中,少女的瞳孔都在放大,她似乎沒想到少年會提這樣的要求,一上來就叫她脫衣服。
騎虎難下。
舒醉臣站在他面前不脫也不是,脫也不是。
脫,周景?才這個年紀,總感覺是在帶壞他。不脫,他又好不容易才願意見自己,好不容易對她說了話。
周景?皺眉。
他不明白花高價購買的商品為什麼會存在那麼嚴重的延遲,或許它是個殘次品,或許他應該考慮把她退掉。
校服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露出半邊白色內衣帶子。
“主人,需要啟動性愛模式嗎?”她一邊解扣子一邊道,少年的面色一變,如晴天烏雲,陰晴不定。
他抬手狠狠掐住她的下顎,逼近威脅道“不許用她的臉說這些話,知道了嗎?”
十七歲的女孩,美好稚嫩的年華,怎麼會懂男女之間的情事。周景?無數次隔著櫃門聽她講童話,聽她微弱的輕笑,幻想著這該是怎樣一個畫面。
那樣甜美的臉蛋,嬌嫩的唇,就該笑著,說些天真無邪的甜言蜜語。機器人被寫入的那些討好異性的程序對她不過是一種瀆瀉。周景?不允許,也無法允許,他要的是完美的替代品。
像她一樣的
替代品。
舒醉臣剛開被嚇到了,但聽到周景?的話,心底又像有一顆糖甜滋滋化開。
他指的就是她吧。
少年放開她,轉身坐在床沿。
慢條斯理脫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修長的手指展露,他又把身上的黑色衛衣脫了下來,丟在了床上。
闊背微弓,少年閉著眼睛思考,月光照著他的身影,給矯健的身姿撒上一層銀光,他如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半晌,周景?坐直,輕掀眼皮。
半邊側臉在月光下,高挺的鼻樑似乎是分割線。
“靠近我”他道。
舒醉臣照做,赤著腳一步一步走向床沿,他能感受到,少年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細緻而剋制。
月光下,塵埃安靜漂浮。
灰色的百褶裙蕩漾,她在他面前停下。
周景?閉上了眼睛 ,“這只是一場實驗” 他那麼告訴自己。
“摸我。”
機器人乖乖抬起了手,將手心貼到了他的心臟處。
周景?不知道她會選擇這個地方。頭,臉,肩,她本可以有很多選擇,但偏偏,是這裡。
“主人,你的心跳很快”那少女道,她想要抽回手。
“別走”,少年皺著眉,攥住了他的手,眉頭緊皺,捏得很緊,“再等一下,等一下就好。”
他儘力克服著緩慢的窒息感,熟悉到令人失望的窒息感,他應該放開她的手,徵兆已經出來,她和別人並沒有不同,一樣讓他感到壓抑緊張,偏偏身體……視野開始變得模糊,他如一條缺水的魚。
“主人……主人!”
“舒…舒醉臣……”看著她焦急的面孔,他虛弱地喚出她的名字,捏緊了她的手。
很燙,是人的體溫。
呼吸漸漸恢復平穩,視線在少女的一聲聲呼喚中變得清明起來。
溫度,
他差點就要以為它是真的她。
周景?捏著她的手,預料中的紅斑並沒有出現。原來,不需要是她也可以,原來,替代品也可以。
少年把她拉下來,手順著敞開的領子貼近她的頸,緩緩往上,虎口拖著她的臉撫摸著她的肌膚。
“A21,你會一直陪著我嗎?”少年看著她眼神虔誠認真。
當然……會啊。
他很漂亮,不說話時的他又很可憐,舒醉臣又想起了他生病的那晚,那麼虛弱,死死咬著唇承受戒斷反應,唯一想要的止疼劑不過是求她摸摸。
不忍心
不忍心看他獨自承受。
“會的,主人。”
“A21會永遠陪著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呵”它用著這張臉對他說永遠不會離開她。
威脅他會喜歡別人又怎麼樣?這樣可笑的激將法對他根本不起作用。
那少年放開她,神情不羈,單手撐在身後,微微斜著身子,噴薄的腹肌微微鼓動,他笑得肆意,肆意而冰冷。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人是不可信的,只有冰冷的鈔票是最忠誠的奴僕。
少年的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眼卻里是淡淡的狠戾,“那麼你最好記住,主人只有能一個,如果你敢忘記…”
“我會親手將你銷毀。”
如果你敢對別人搖尾巴我就掐死你。
如果你敢忘記我就親手將你銷毀。
不管是有沒有失智,周景?始終是那個周景?,偽裝在乖張下的偏執,虛偽而陰暗。
白天我唯唯諾諾,夜晚我重拳出擊。
白切黑無疑,苗子從小就長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