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論已定,無需對方的同意,再待下去,浪費時間而已。
齊子陌正打算起身離開,偏偏此時,詭異的g笑聲響起,像極了深夜裡緩緩開啟的老舊木門。
他皺眉,看向床上的男人,或者,以病人稱呼更加合適。
李深彎著身子,頭幾乎埋進被子中,脊椎骨節明顯的突起,顫抖得厲害,也不說話,就是悶在被子里笑,笑了一陣子,又不像是在笑了。
古怪的行徑,詭異的氣氛,李深莫名地瘮人。
他甚至覺得空氣變得冰冷凝重,不禁心中懷疑,這男人是否因為久病,導致精神失常。
是的,他覺得這人瘋了。
李深終於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乾澀雙眼血紅,鎖定獵物般死死盯住他,用嘶啞破碎的嗓音質問:
「你母親私下收受朝廷官員的大禮,替人開了不少大門,可有想過東窗事發的那一天?」
還真是令人意外……
齊子陌挑眉,隨後笑出聲來,譏諷回答,「無論母親做了什麼,都會自己看著辦,無須我等小輩操心。」
招式不見效,李深並不氣餒,猶如野獸緊咬不放。
「那你親姊呢?表面是光明磊落的書香子第,若是讓人知道……」
「等等!」
齊子陌中途喊停,給李深帶來點希望,血紅的眼裡泛出點光,壓抑著越發吃力的喘息,眼眉間透出狠戾。
「李公子是想拿我娘家人威脅我?」
「是又如何?」
顯然是走投無路,李深完全豁了出去。
先不深究他一個大家公子,是如何得知這些隱密情報,光是他使用情報的拙劣方法,簡直給自己製造無數殺機。
不由得想起上一個這麼做的蠢蛋,如果不是死得早,會被他掏光家產凈身出戶。
齊子陌微笑,「是不如何,可能公子未婚,所以不了解,我已嫁給璐兒,從此生為雲家人死為雲家鬼,娘家的興衰,與我已無直接關係。」
果然,對方如他所料地,立馬變了臉色,那股狠戾佔據病態的面容,令他暗自心驚不已,一陣毛骨悚然。
短暫沉默過後,李深丟出最後的底牌,「……三年前正月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三年前正月?!
微不可見的僵了下指尖,他神色不變,反問:「什麼事?」
李深不傻,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大略帶過事件內容,證明自己的可信度,語畢,齊子陌終於露出驚慌的神色。
「你怎麼會……」這件事知道的不超過五個人,個個都是他信任的左右手,只有一人……難不成,「是雲祿告訴你的?」
李深不置可否,這場針鋒相對的談判中,總算佔了一次上風,他沒有心情得意,只是無窮無盡地焦急,焦急著每分每秒倒數的時間。
齊子陌問:「你究竟想做什麼?」
李深答:「我想做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絕對不答應。」
「齊子陌,話別說得太滿。」李深冰冷地注視他,「我手上握有直接證據,即使這一刻死了,也有人幫我散播出去,如果不想雲老闆成為殺死皇親貴族的罪犯,讓她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