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韶玉一哭,簡直驚天動地,勸也勸不來,想讓他自個兒回去又不肯。
齊子陌頭疼不已,乾脆把雲璐和樊韶玉都趕下車,眼不見為凈,說談好生意回來接他們,便無情無義地走了。
還把暫代車夫的青梅一併帶走了。
弱小,無助,可憐,外加一個哭唧唧的小p孩。
「那、那個……」
雲璐回頭,是樊韶玉身邊一直跟著的小侍,她還記得這小侍對她一向有敵意,但此刻卻局促地低著頭,像是犯了大錯似地。
「主上,不遠處就有家客棧,您和三爺休息一會兒,如此可好?」
小p孩無所謂丟不丟臉,他的小侍卻受不了了,急忙就地找掩護。
於是,藍玉低頭帶路,雲璐拿手遮臉,樊韶玉揪著她的衣角,一邊走一邊還哭不停,無視路人們如何指指點點,甚至有個哭泣的小孩見他哭得慘都忘了哭。
「這位客官,您丈夫長得美年紀又小,多疼惜點,可別教訓過頭了。」
「……」
雲璐臉黑了,藍玉不好說什麼,連忙付了銀兩,送兩位主子進房。
藍玉為求謹慎起見,房間刻意選在邊間,連附近幾間空房都一同包下,自己則守在走道口,就怕被發現當眾痛哭流涕敗壞斯文的男人是當今六皇子。
藍玉有生以來如此羞愧難當。
羞愧難當的還有雲璐。
十分無奈,而且莫名其妙,整路陪著樊韶玉丟臉之餘,現在還不得不哄他。
她轉身,「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
儘管情緒稍有緩和,他仍揪著她的衣角不放,像個委屈的孩子,肩膀一抽一抽地哽咽著。
問了整路,他就是哭,就是不回答。
「還是不說嗎?你都不說話,我要怎麼幫你?剛剛讓你先回家,你又不肯,讓人留下來陪你,卻只是哭,你讓我很為難,你知道嗎?」
「嗚嗚嗚……」
感覺她漸漸失去耐心,他悲從中來,又掉起眼淚,哭得直打嗝。
「呃!我……抱……我要你……呃!抱我……呃!」
「抱你?!」
「像、像母皇,呃!那樣抱……」
她無語問蒼天,聽見自己問:「那樣抱?」
樊韶玉推她在圓凳上坐下,掀了長袍下擺,跨腳面對面坐在她腿上,她頓時渾身僵硬,任由他環抱著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他矮她一些,少年的t型也較她纖細,剛好可以窩進她懷裡,但是,這姿勢實在太過曖昧,她的雙手一時之間不知該放哪裡。
「……你母皇每次都這樣哄你?」
「沒有每次,只有一次。」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忍不住再抱緊了點,「我五歲生辰時,在花園裡玩,結果不小心摔倒受了傷,那時母皇就是這樣哄我的,膝蓋還有疤痕,你要看嗎?」
她立刻按住他想掀k管的手。
「……你那時五歲,現在不是十六了?」
「我不管!」他扁嘴,「你是我妻主,不管我幾歲,你就得要哄我!」
今天不知道問了幾次蒼天,蒼天沒一次回答她。
樊韶玉在她眼中就是個小孩,特別像家中不聽話的弟弟,很難把他當丈夫看待,此時此刻,從他嘴裡說出妻主兩字,實在違和感十足。
「別說笑了,認真一點,先交代剛剛為什麼哭?」
他低頭玩著她衣領上的扣子,「我害怕嘛……」
近距離一看,陶瓷娃娃般白皙無瑕的肌膚,大眼睛上濃密的長睫毛搧呀搧,鼻樑筆直鼻頭微翹,菱角般的唇形十分討喜,嘴唇豐滿潤澤,唇色由濃至淺,如櫻花花瓣般綻放。
幾分鐘前,還哭得驚天動地,一安靜下來,又是討人憐愛的漂亮小孩。
看著他,心就先軟一半,誰捨得教訓他?
這也難怪……
儘管在宮中長大,他依然活得任性張揚,完全是被身邊的人寵出來的。
「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