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重新開始,川上代替澤村,站在明治神宮球場的投手丘上。現在的局面是青道領先,稻實落後1分。
在最後這個半局的防守中,青道已經拿到兩個出局,只要再來一個出局他們就可以贏了。無論是場上的選手,還是休息區裡面的教練、部長、候補隊員和坐在看台上的聲援者們,他們的心裡都非常緊張,彷彿每個人都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贏下去!一定要贏下去!”在他們的心中,必定都響徹著這樣的信念。
他們為了甲子園付出了這麼多努力,怎麼可以在這裡輸掉呢?
光子從看台上遙遙看一眼在稻實休息區中成宮的身影。他隱藏在陰影里,用寬大的毛巾蓋住自己的發頂和臉龐,讓人窺探不到他的表情。
“雖然看不到,但他這時的神情一定非常緊繃吧?”光子心情複雜地想。她到底是站在青道這邊的,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能夠贏下比賽的只有一支隊伍。一方勝利,另一方就必定落敗,沒有任何方法能夠做到兩全其美。最終的結果怎樣,就看這一個半局了。
“九局下半兩人出局,一壘有跑者,”解說員慷慨激昂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球場的各個角落,“後援投手川上在只差一個出局數的局面緊急登板,他矚目的第一球——”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川上已經完成投球的動作,他向御幸的手套投出一個漂亮的外角球。這球是好球,青道方士氣大振,球場、看台上發出震天的吶喊聲。
連光子也忍不住激動地說:“Nice ball,阿憲!”
接著,川上投出第二球。這一球繼續走外角,稻實的打者用力揮棒,但偏離好球帶的白球卻讓他揮棒落空。計分板上亮起兩盞代表好球的黃色小燈。ńPΟ①捌.còм
“兩好球,打者無路可退!”解說員振奮地大喊。
兩個出局,兩個好球。青道向著勝利又邁進了一大步。時隔多年,終於能夠觸手可及的勝利,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贏吧,讓前輩們、讓御幸他們贏吧……”光子這樣祈求著,左邊的臉頰卻莫名劃下一道清澈的淚水。
此時,她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面的比賽,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淚水。等比賽結束,她稍稍恢復知覺,落在她臉上的痕迹已經變得半幹了。
跟稻實的這場比賽,青道再一次惜敗……
光子悄悄擦乾自己臉上的淚痕,跟在禮子的身後,離開看台。
也不知道禮子現在的心情怎樣,肯定也很難過吧?她安排好部員回校的事,然後才想起還跟在自己身旁的光子。
“光子,”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低落很多,“你也跟我們一起坐大巴回去嗎?”
透過彷彿染成灰色的大巴車窗,光子看著車廂中一張張或低垂、或流淚的臉龐,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左邊的臉頰。“不了,姐姐,”她聽到自己用傷感的聲音說:“我想自己一個人坐車回去。”
對此,禮子並沒有多說什麼。或者她現在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自己妹妹的精神狀態。她只是朝她點了點頭,轉身登上大巴。
光子從神宮球場的另一側離開。這個出口是稻實集合的地方,一幫稻實的正選聚集在此處。青道的女經理人站在他們面前,把一捧如同紫藤花般漂亮、絢麗的千紙鶴,遞到稻實的隊長——原田雅功——的手上。
“把邁向前方的信念交付給對手。輸掉了比賽,但是意志卻沒有輸嗎?”光子喃喃自語地說。
自從和稻實的比賽結束,光子回到家后總是有點懨懨的。此後,她也沒有再在夢中穿越,和那些成年的棒球少年們談戀愛。她隱約覺得,自己這次的穿越生活可能就要結束了。但是,怎麼可以就這樣結束呀!
她不知道自己是為這次旅程感到遺憾,還是在為那些棒球少年感到遺憾。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中,她順著信仰力脫離《鑽石王牌》的世界,被另一股信仰力指引,來到一個新的世界……
在“新”的環境裡面,光子緩緩睜開雙眼。等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她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張得大開。
“御……御幸!?”
“什麼御幸呀?”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某人,對她揚起熟悉的笑容,看似親昵、實則警告地說:“就算你是小禮的弟弟,也要尊敬地叫我一聲前輩哦!”
“弟弟?前輩?”光子再次被弄懵了。這時,她的腦海中突然湧入一大段陌生的記憶。
在這個世界里,光子仍然叫做高島光子。但她的性別卻由女變成男,而且她還是比御幸小一個年級的後輩。
先不說為什麼他一個男孩子要叫光子,也不說他從記憶中看到的、他現在這具身體具有的麻煩體質。現在他所在的這個世界,同樣是《鑽石王牌》的衍生世界。他的信徒這次的祈願是——和鑽石王牌打棒球。
“真的只是打棒球嗎?”光子想到自己這具身體的特殊設定,無比懷疑地想。
“小光子,”御幸的聲音將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來,“前輩還在等著你的回話,你卻自顧自地走神,好大的膽子嘛!”他跟他湊得極近,英俊、富有魅力的臉龐,幾乎跟他的臉貼在一起。
光子剛剛穿越過來。對他來說,在上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還記憶猶新。於是,他便在御幸的注視下可恥地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