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宋錚的朋友圈都不敢看，他真的很怕看到宋錚和明煦幸福的笑容，就像當初沒去參加宋錚的婚禮一樣，他真的沒辦法人前喜笑顏開，真心祝福宋錚新婚快樂。
他腦子裡一團糟，甚至不敢設想明天見到宋錚時的場面，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宋錚和明煦。
接下半天，王馭明顯不在狀態，心不在焉的，連晚飯都沒怎麼吃，便回房間去了，隨便找了個電影，他心思完全不在電影上，發了會兒呆，很快便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程展翼跟平時一樣有訓練，明天有比賽，哪怕只是友誼賽，他們也當回事，加訓了一會兒，跟隊友吃了個晚飯，回到宿舍才有時間給王馭發消息。
“剛剛跟隊友吃飯去了，現在才回宿舍。”
“你準備好了嗎？”
“明天一定要早點來啊！”
程展翼發了消息不見王馭回復，正好浴室空了出來，他先進去洗了個澡，出來還是沒有收到消息。
一看時間，也不是特別晚，程展翼想給王馭打電話又忍住，畢竟在山上沒事做的時候，睡覺睡得是挺早的。
第二天上午，王馭是被樓下的聲音給吵醒的。
“王馭不會還沒醒吧？”
聽到動靜，王馭一邊穿衣服，一邊從窗戶往外探出頭去，一輛私家車停在了平房前，從車裡下來幾個眼熟的面孔，是他幾個朋友。
因為他們人多，大家時間也不能完全一致，今天沒事的便提前布置燒烤要用的一切東西。
王馭頂著個雞窩頭，睡眼惺忪的模樣，明顯是還沒睡醒，樓下的人招呼他道：“王馭，有你這麼招待客人的嗎！客人都到了，你還在睡覺。”
王馭做了一夜的夢，可醒來他已經不記得夢裡的內容了，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他先沖樓下幾個員工道：“你們今天去園裡直播吧。”
要把平房這邊空出來招待客人，安排好員工，王馭抹了把臉，又跟朋友說道：“你們先隨便坐，等我會兒，我洗把臉就下來。”
他們這一幫人，結婚結得早的，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一個個拖家帶口的，王馭樓下的空地比平時直播還要熱鬧。
王馭轉頭折回床邊，習慣性去抓了一把手機，手機屏幕也跟著亮了起來，他一眼就看到了程展翼的消息。
一連好幾條，時間從昨晚到今天早，程展翼一直在跟他報備行程。
“你怎麼還沒起啊？”
“我都起床上早八了。”
“等會兒你早點來啊。”
“我想吃你園裡的草莓了，要不你待會兒給我帶點吧。”
這要是放到平時，王馭肯定會取笑程展翼兩句，這會兒他手上動作一頓，一股莫名的心煩，他竟然覺得，沒辦法跟程展翼交代。
片刻的功夫，王馭腦子裡閃過無數個跟程展翼解釋的措辭，最後他也只是回了個“來不了了”。
手機一夜沒有充電，低電量警告跳出來好幾次，王馭把手機丟在房間充電，轉身便出了房間。
上午上完課，隊友便找上程展翼去食堂吃飯，幾個人走在前頭，正在商量今天的戰術，程展翼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迫不及待地去摸手機。
他等了一早上了，就等著王馭回復他消息呢。
“走啊？愣著幹嘛？”隊友也跟著程展翼停了下來，都眼巴巴地看著他，見他臉色不對，便上前來，“誰啊？怎麼啦？”
是王馭的消息不錯，可消息內容確實程展翼始料未及的，王馭他不來了。
一個解釋都沒有，只有一句乾巴巴的“來不了了”。
有人看到了消息內容，八卦地問道：“這誰啊？”
“對象啊？”看到程展翼前面催著對方早點來，估計是來看比賽，他們大學生除了讓對象來看比賽，還能有誰。
程展翼捏著手機沒有回答，“你們先去食堂吧，我等下就來。”
幾個隊友面面相覷，原本還想再多問點的，見一向好脾氣的程展翼居然綳著臉，他們也只能作罷。
“那你快點啊，我們幫你先把飯買了。”
程展翼點了點頭，走向旁邊的大樹，整理了一下情緒，撥通了王馭的電話，電話能打通，只是一直沒人接，他反覆撥打了好幾次，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王馭不接自己的電話，程展翼有點綳不住了，他掛了電話，重新點回到微信，給王馭發了消息。
“為什麼不來啊？你答應的好好的。”
“你不來總得有個理由啊？”
“你連我電話都不接！”
“你為什麼又不理人！”
消息發出去同樣石沉大海，程展翼以為對方只是看到了消息不想回復，可惜聊天對話框上始終沒有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明顯王馭就沒看到他的消息。
程展翼徹底綳不住了，莫大的委屈刺激得他鼻子一酸，他強忍著淚意，硬生生把眼眶都逼紅了。
他轉頭看向校門，他想去找王馭問問清楚，問問王馭為什麼不來，問問王馭為什麼不回他消息，問問王馭為什麼老是對他忽冷忽熱的。
飯菜都買好了，遲遲不見程展翼來，隊友不放心便出來找他，見他捏著手機，臉漲得通紅站在樹下。
“展翼？你還沒好嗎？”隊友走近了才發現程展翼眼睛都紅了，像是一副要哭的模樣，“你怎麼啦？我們都在等你。”
隊友手心的溫度，讓程展翼打消了現在跑掉去找王馭的念頭，這點集體意識和體育精神他還是有的。
他蹭了蹭臉頰，“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