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氣太熱,男女主人都在家休息。
當他們明白陶金的目的后,很熱情地招呼陶金父女進屋,並將那隻貓交到陶雪的手中,讓她在堂屋玩耍。
陶雪聰明、活潑、漂亮、可愛,女主人似乎對她很感興趣。
很快葉欣就從陶金的口中了解到陶雪的嗜好,以及名字、生日等信息。
陶金也知道了這家人的基本情況。
男主人叫楊延壽,女主人叫葉欣。
兩人都年近40,不知是誰的原因,結婚快20年了,葉欣從沒懷孕過。
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兩人神情黯然,沉默了良久。
陶雪的一句話打破了沉寂:「爹,我口渴。
」陶金起身向陶雪走去。
葉欣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她在楊延壽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也走向陶雪。
葉欣對陶雪說:「小妹妹,阿姨帶你去吃冰棍好不好?」陶雪不知道冰棍為何物,茫然地看著葉欣。
經常到縣城來,但因為捨不得多花錢,僅吃過一根冰棍的陶金對陶雪說:「雪兒,冰棍是將水凍成冰塊,吃進嘴裡就像是喝冰水一樣,很舒服的。
我現在就帶你去吃。
」葉欣趕緊攔住陶金,對他說:「陶大哥,你這兩天太辛苦了,就在這裡歇歇吧!陪我家延壽說說話。
我帶雪兒去買根冰棍,馬上回來。
」葉欣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再說她家就在這裡,陶金不疑有它,就與楊延壽閑聊起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葉欣和陶雪沒有回來,陶金心裡有一絲不安。
一個小時過去了,她們還沒有回來,陶金有了不祥的預感。
楊延壽看陶金煩躁不安,就對他說:「陶大哥,也許她們到哪裡去玩了,我們再等一下,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
」陶金來到大門外,焦急地來回走動,左顧右盼,卻始終不見葉欣的蹤影。
兩個小時后,實在沒有借口,楊延壽說:「陶大哥,說不定,她們出了什麼事,要不我們上街去找吧!」確實沒了主意的陶金點了點頭,就與楊延壽一個往東,一個朝西找尋起來。
直至天黑也沒有發現葉欣蹤跡的陶金無奈地回到楊延壽的家,進去一看,黑燈瞎火的,沒有一個人,他就坐在門檻上等待。
等了大概個把小時,終於來了一個人。
陶金上前一問,這人自稱姓胡,是這家的男主人。
當問到楊延壽和葉欣時,胡姓男人說不知道。
但他告訴陶金一個情況,上午他有急事出去一趟,剛處理完事情就趕回來了,看到門沒鎖,估計是出門時忘了鎖。
當得知陶金的遭遇后,胡姓男人深表同情。
並說,出了這樣的事只能怪陶金太大意。
只有嫌疑人的姓名,沒有住址,也沒有證人,就算是報官估計也不會有結果。
在表示愛莫能助之後,胡姓男人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他今天忙了一天,要早點休息。
這無異於給了陶金當頭一棒,他把雪兒弄丟了,而且很有可能永遠都找不到! 胡姓男人說的也許是真的,葉欣一家本來是過路的,順便就拐走了自己的女兒,那麼找到雪兒的幾率是很低的。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這裡就是楊延壽的家,他們三人是一家人,或者至少是一夥的,那麼找到雪兒的幾率就是零了。
陶金想,如果報官,至少可以弄清楚這個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誰,倘若是楊延壽,那找到雪兒的希望還是有的。
不過,他們既然採取這種方式拐騙小孩,那麼他們肯定是想好了應對之策的,自己人生地不熟,定然打不贏官司。
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他們今後能夠善待雪兒。
還好,那塊玉佩在雪兒身上,這也是以後與陶家人相認的證據。
雖如此想,但絕望的陶金仍心有不甘,一連三天蹲守在附近,見每天都只有那個自稱姓胡的男人早出晚歸,他終於徹底死心了。
第四天,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7月28日下午,走到母親墳前的陶金忍不住痛哭一番。
正待上路時,一個人影來到身邊,定睛一看,原來是陶義。
這裡有必要將陶雄一家的情況簡單介紹一下。
自從陶玉懷孕,勸說她打胎無果之後,陶雄與陶金兩家就再也沒有來往。
1918年11月,也就是陶雲出生后不久,17歲的陶仁與18歲的王水花結了婚。
王水花是大王莊人,其父與陶雄在南林打短工時相識,成為好朋友。
陶仁5歲、王水花6歲時結了娃娃親。
1914年,大王莊及周邊幾個村子流行一種不知名的傳染病,王水花的祖父母、母親、兩個姐妹、三個兄弟因病陸續離世,直至1918年7月,她最後一個親人父親也去世了。
陶雄將她接到自己家中,見她身體很好,不像短命的樣子,11月5日,就讓陶仁與她圓了房。
婚後多年,王水花未能懷上孩子。
燕子、玲子也分別於1920年、1924年出嫁。
1927年6月,陶仁在南林縣打工時遇上抓壯丁的,因他激烈反抗,被當兵的失手打死。
對這樣的人禍,陶雄沒有任何辦法,當然更談不上賠償,只有認命了。
回家后,草草安葬了陶仁。
陶雄家人口多,吃、穿、用,樣樣要花錢,所以沒有什麼積蓄。
最近兩年,陶雄的父母相繼去世,靠借高利貸才辦了喪事。
現在陶仁死於非命,前債未還,又添了新債。
想到這裡,陶雄無奈地搖了搖頭。
陶雄的父母、陶雄夫婦、陶仁、燕子、玲子都是大字不識一斗的睜眼瞎。
為此,陶雄咬咬牙,將陶義送進私塾讀了幾年書。
陶義雖然認識一些字,但奉行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古訓,從來不做任何農活,平時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成了農家忌諱的好吃懶做的毛病。
在陶雄看來,王水花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好兒媳,雖然長得一般,但身體好,孝順、能王、勤快,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地里的農活拿得起、放得下。
至於沒能給陶仁留下一男半女,不能排除是陶仁的原因。
再說,自己一天天老了,即使有了錢,還要還債,今生可能沒有給陶義娶媳婦的能力了。
如果讓陶義自己掙錢娶老婆,他也許會打一輩子光棍。
思前想後,陶雄覺得不能讓王水花改嫁,要讓她繼續做自己的兒媳,這在當地也是有先例的。
於是,1928年5月,陶雄夫婦做主,讓28歲的王水花嫁給小叔子、17歲的陶義。
婚後,在王水花苦口婆心地勸說下,嘗到了肏屄的美妙滋味、覺得永遠都離不開老婆的陶義,每天都跟著王水花下地,做一些簡單的農活。
但像父兄那樣去縣城做短工、賣苦力,他堅決不王。
對此,陶雄、王水花也無可奈何。
與陶義結婚後,王水花的肚子也從來沒有鼓起過。
1931年、1934年,陶雄夫婦相繼離世。
在陶義看來,陶金是他嫉妒、羨慕的對象。
雖然口頭上,他與陶村大多數男人一樣,鄙視、瞧不起陶金,但在內心深處卻眼紅得不得了,三個女人,個個都如西施般漂亮,還會生小孩,自己的婆姨卻是一隻不會下蛋的雞。
想歸想,表面上他從未流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