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奚將手機放在了白清素的耳邊，白清素手裡捧著自己的拿鐵，沒有任何勉強的跡象。應煊接電話的速度很快，剛剛響了一聲就接了起來。
“寶貝？我剛準備出門去接你。”應煊的聲音很是爽朗。
“煊煊，暫時不用來接我了。”白清素喝了一口咖啡，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
那邊應煊的動作似乎停了一下，金屬首飾晃動的聲音瞬間變小，他的聲調略微低沉，“寶貝，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哦。”白清素注視著竺奚暗沉的目光，微笑著說道，“我只是突然想去採風，是個小山村，可能要去幾天。”
“為什麼想去採風？”那邊的應煊眼睛微眯，不動聲色地反問，“告訴我地址，我去陪你。”
“不用啦。”白清素回答得非常輕鬆，“我是個突發奇想的懸疑小說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好吧，我不會幹涉你的行動。不過，寶貝，你可以向我保證你會每天按時運動嗎？”應煊的聲音隱有笑意。
白清素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腳踝上的鎖鏈，詭異地沉默了片刻。然後非常淡定地說道：“我盡量。”
“我還得提醒你一下，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醫生，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做檢查。”應煊看了一眼通話時間，“這幾天能按時吃飯，對嗎？”
“我一直在努力的吃……”白清素看了眼竺奚的臉色，“我昨天晚上還吃了松露錦雞蚝。”
“挺好。”應煊繼續與她閑聊，“環境怎麼樣？”
“在山裡。”白清素盯著自己的咖啡杯，“環境挺好的，樹很多，也沒什麼人。我覺得挺喜歡的，要不以後我們去建一個小別墅？對了，我還想種一些香香的花，晚上去散步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很舒服。”
“現在給你種也可以。”應煊低笑道，“你和白非辭說了嗎？”
“你幫我告訴他一聲吧。”白清素飛快地說道，“我得出門了，拜拜。”
“拜。”應煊掛了電話，臉色忽然變得陰沉。他重新抓起另一個車鑰匙，衝下了樓。
兩個小時后，沉重的漆黑機車停在了精英商務風格的嵐集團樓下，格格不入的風格讓路過的員工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了騎手身上。穿著黑色夾克衫的騎手氣勢洶洶地沖入大樓，保安還未上前阻攔，就見到白董事的助理王克宇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騎手摘下自己的頭盔，丟到了王克宇懷中，“他人呢？”
王克宇有些慌亂地接過頭盔，“董事長在頂層，我幫您刷電梯門——”
“快點。”應煊催促了一句，隨後閉口不言，只是陰沉著一張臉。
電梯停下，應煊大步走了出去。
在王克宇敲門之前，應煊一把推開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對上了白非辭冷淡的目光。應煊也懶得找沙發坐，直接說道：“素素遇上了一些問題。”
白非辭臉色微變，“什麼事？”
“你曾經想做的事。”應煊看上去很焦躁，“她讓我們不要去找她，她可以自己處理所有事。”他邊說，邊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開始播放自己剛剛和素素通話的錄音。
他解釋道：“素素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做到，所以不去運動應該是被限制了自由。松露錦雞蚝是文嘉軒本月主打新品，所以她還沒有離開A市。現在，你猜到是誰了嗎？”
白非辭握著筆的手指用力到發白，“竺奚？”
應煊關閉了錄音，臉上沒什麼表情，“她讓我告訴你一聲，我正在找她的位置。”
“晚上……”白非辭沉默片刻說道，“之前她晚上和竺奚出去過，應該是一個地點。”
白非辭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找她。”
“慢慢來。”應煊卻說道，“素素給我傳遞的消息是，她現在很安全。再者說，我們不能動作太大，宋玉問會知道的。”
白非辭坐了回去，“我以為你會很高興可以排除一個對手。”
應煊沒什麼笑意地翹了翹唇角，“我一直很好奇素素小時候的事，按照她的說法一路追查到了她小時候居住的村莊，發現素素提到圖書室的捐贈紀念碑上有一個人的名字。”
“竺奚。”
白非辭瞳孔微微放大，“時間？”
“我的人問過村長，十九年前。村長還記得他，他居住的地方在徐家祠堂旁邊，最後一次見他是一個大雨的晚上，他抱著高燒昏迷的素素敲響了他的家門。他給村長塞了一大把錢，讓村長幫忙照顧素素，隨後村長再也沒有見過他，後續的幾年裡陸續收到了他捐贈的款項。”應煊一口氣全部都說了出來。
白非辭拿著筆轉了一圈，“你想說什麼？”
“素素想要他。”應煊冷靜地說道，“素素對他的感情，和對我們都不一樣。”他抬眼，琥珀色的眼瞳宛如圓月之夜的孤狼，再次強調道：“素素需要他。”
白非辭對視著他警告的眼神，徐徐點頭：“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麼？”
“不能報警。但是需要找到她。”應煊說道，“我找了一個私家偵探，告訴你這些，只是需要你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安撫好白女士還有……宋玉問。”
白非辭沉寂片刻，回答道：“好。你需要幾天？”
“應該很快，只在A市，一到兩天就可以。”應煊轉身準備離開，在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時，他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過頭說道：“我還是非常討厭你。但是，你總該知道，如果當年竺奚沒有被家族的事絆住，我們或許再也遇不到素素。”
他沒有等白非辭的回應，打開了門。
“我知道。”白非辭的聲音淡淡傳來，“我會和你合作。”
應煊關上了門，從等在門口的王克宇懷中拿回自己的頭盔，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