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對面坐著一個相當英俊的年輕男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面孔和中年人長的有點像,此時正凝神對著棋盤沉思。
這盤棋經過中盤兌子已經到了刺刀見紅的關鍵時刻,對方的車馬均已撕破了己方防線氣勢洶洶直逼王城,兩個小卒也攻過了河,可以說是形勢危急。
年輕人把手指搭在了士上,但想了想,最終沒有移動它。
而是堅定的把車一推到底,“將軍!” 那中年人沉著地下了士,年輕人趁機把車又拉回到己方地盤。
又過了幾步,“將軍!” 對方的車掛了羊角線,這次,輪到中年人發動攻勢了。
年輕人並未移將,而是直接把車擋在了將前面,竟然是一副要麼躲開,要麼拼車的局面。
中年人思考了幾秒鐘,堅決的選擇了拼車,結果年輕人雖然士相全,但失去了唯一能對敵方帥直接產生威脅的車,只剩單炮和一個過河卒,難有作為,邊卒過河之前又被中年人的馬搶先踩掉,只得步步防守,力求和局。
而中年人的兩個卒一匹馬緊密配合,王掉了年輕人的一個相。
而中年人的第三個卒也趁機過河,年輕人已處於絕對下風,苦守了土幾步之後,終被敵軍攻破王城,兩個士全部陣亡,老將躲無可躲,終被將死。
“早說過不讓你急著兌子兒,你不聽吧,說你臭棋吧。
” 肖佳一副幸災樂禍的口氣瞟著年輕人說。
“啊呸,我臭棋?這盤要不是你在旁邊給我搗亂……哼,你敢跟我下一盤兒不敢,讓你一個車照樣兒擺平你。
”年輕人一邊歸置著棋盤,一邊嗤之以鼻。
“啊呸呸呸!你當我怕你啊?你要輸了怎麼辦?” 肖佳抓住話柄挑釁的說。
“切!” 年輕人看來很有自信,“我輸了……你說吧,你說咋樣就咋樣。
”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爸,你可給作證,哥要是到時候耍賴,你可得主持公道。
” “呵呵,你這個小丫頭啊,小遠給你的東西還少啊?還想圖謀他什麼?” 中年人聲音洪亮的笑道。
“哼,圖謀他什麼都不過分,誰讓他是我哥呢。
” 肖佳說著眼波流轉的橫了肖遠一眼,嬌俏中竟彷彿帶著一絲媚意。
肖遠微微一笑,好像沒看見般並未做出任何反應,而是轉過頭對父親說道:“爸,聽說王書記近期要往省里調了。
” 肖振華看了肖遠一眼,“你聽誰說的?” “嘿嘿,這個您就甭管了。
” 肖遠微笑著給父親沏上一杯茶,“爸,王書記這一走,書記的位置幾乎可以肯定由胡市長頂上,胡市長年齡大了,估計過一年就要退休了,一向又無幫無派,讓他在退休前當一段時間的市委書記,也算是對老同志的情緒有一個照顧。
那麼這個市長的位置就至關重要了,您那邊……” 肖振華擺了擺手,打斷了兒子的話。
“小遠,你要記住,政治上的事沒這麼簡單的。
絕不能這麼想當然的考慮問題,否則定會吃大虧,明白了嗎?再說作為黨的王部,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才是正路,成天琢磨一些有風沒影的事圖增煩惱而已。
” 肖遠知道父親的秉性,於是點了點頭。
果然肖振華還有下文,他飲了一口茶,點了一根煙,慢慢吐出煙霧,說道:“不過,你說的這個事,上個月我去省里開會的時候,你張伯伯已經給我吹過風了。
省里考慮的市長人選決定從現有的幾個副市長里提一個,或者說從我和郭傑兩人中提一個。
” “哦?張伯伯這麼給您說的?消息準確么?” 肖遠聽了興奮的說。
“臭小子,我跟你張伯伯什麼關係?一起在老山前線守過貓耳洞,一起經歷過7.12大血戰,一起跟越南鬼子拼過刺刀!那時,我是連長,他是指導員,那是過命的交情,不可靠他能跟我這麼說嗎?你呀,沒當過兵就是不懂,這戰友的關係,特別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戰友的關係是最牢靠的,過一百年都不會變。
誒,當初真該把你送去參軍,讓你去磨練磨練,這絕對是人生的一筆財富啊…” 肖振華說著想起了當年在南疆戰火紛飛的歲月,不由得發出感慨。
“得得得,我說錯了還不行嗎?” 肖遠一聽父親又要做戰爭回憶錄,趕忙先打住。
“那郭傑……” “好了小遠,這裡面的事兒呢你就不要再攙和了,聽見沒有。
來,咱們爺倆兒再殺一盤。
等會兒你們在這兒吃飯,今天要沒什麼事就住在這兒算了。
”肖振華說著又擺開了棋盤。
肖佳聽到父親說今天晚上住在這兒,臉竟然不易察覺的微微紅了一下……*********擺弄了土幾分鐘后,劉輝終於把銬在葉青手腕上的手銬給整開了。
葉青手腕叫擰的生疼,好容易解脫了,揉著疼處爬了起來,感激的對夏曉霞說:“夏姐,這次又是多虧你了。
” “小葉,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曉霞急於想知道事情原委。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們自稱是城南分局的,說是因為宋衛國的事要我跟他們走。
我看他們不像警察,還沒說兩句,他們就動手了。
我估計是宋衛國派人來報復我。
”葉青有些垂頭喪氣的說,挨了頓打連為什麼都沒搞清楚,是夠窩囊的。
“城南分局?” 夏曉霞詫異的看著表弟劉輝,這正是他以前工作的單位。
“我對這些人沒印象,沒見過。
” 劉輝搖搖頭,“原來分局裡的人我都認識呀,可能是我離開了一段兒來的新人吧?不過我也覺得他們不像警察。
” 夏曉霞怒道:“肯定是宋衛國這個混蛋搞的事,太猖狂了,竟敢冒充人民警察,光天化日之下……他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劉輝,你這事可不能不管!” 趙芬現在是恨不得讓宋衛國死無葬身之地才好,自然希望劉輝去狠狠找他的麻煩,也附和著說:“對!肯定是他!劉警官,您可要救救我們啊……” 說著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劉輝卻沒有像她們般激動,畢竟以前是刑警出身,養成了對任何事都冷靜分析、客觀對待的習慣。
真的是宋衛國這小子搞出來的嗎?他有這麼大膽子?他心裡有些犯疑。
但面對兩個情緒激動得女人,還真讓他一時無法提出其他的意見。
從小他就沒了媽,父親在公安局上班顧不上他,把他擱在大伯家裡,他大伯上班也忙,實際上都是由伯母和表姐照顧他。
跟表姐長達12年的朝夕相處培養出了深厚的感情,在他心裡,表姐就像他半個母親。
凡是表姐需要他幫忙的事他從來不說二話。
現在眼見夏曉霞是打定主意要幫這倆人了,他也只能盡自己的力了。
但是他心裡還是覺得奇怪,他上次看到表姐如此憤怒如此激動,還是幾年前宋衛國在外邊玩女人東窗事發,兩人鬧離婚的時候,那時生氣發火還說的過去。
現在呢?至於為了別人生這麼大的氣嗎?非親非故的,又不是自己的事。
如果說是正義感的話那正義感未免也太強了些。
難道……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葉青一眼,又看了看夏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