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此刻全身緊繃地窩在西瑞爾的懷中,除了呼吸之外她根本不敢做其他多餘的舉動,但是他的視線還是可以瞧見那些,看見西瑞爾身影便停下動作且對牠鞠躬的獸人們。牠們全身上下都穿戴著漆黑的西裝,不過牠們手掌上所穿戴的手套卻有兩種顏色,黑與白,似乎有什麼區別或是象徵意味,但是白根本無法了解便穿越了這些恭敬的獸人們。
隨著西瑞爾的步伐,牠們經過了七、八位的獸人,每一位都是一瞧見西瑞爾便立刻彎下了身軀,恭敬地對牠行禮,不過在這同時,白也發覺了一件事,所有的獸人全為雄性,沒有一隻是雌性。
“別懷疑,除了你,這棟宅邸就無其他雌性。”西瑞爾似乎察覺到了白的困惑,所以牠沉穩的嗓音就這麼傳進了她的耳里。
“雖然你身為我們的雌性,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警告你,千萬別想著逃離我們其中一人的打算。”
“發情失控的雄性們,可是完全喪失理智的『獸類』。”西瑞爾並沒有停下腳步,牠一面告誡著懷中的人類,一面走向廊道最底處的大門。當牠說到獸類兩個字時,白似乎感受到了語氣中的不屑,同時還有突然加重的腔調,這不免令她對西瑞爾更加畏懼了。
“不過,要是你真能逃跑”西瑞爾的嗓音突然停頓了一會兒,但過了一兩秒后,便帶著一種玩味的語氣說道:“我可是會把你的腳筋給割了。”
這麼一句話說出口,就讓白瞬間感受到背脊一陣寒意,身軀不受控地微微顫抖著,她根本不敢昂首看牠此刻的神情是何等駭人,她只是低著頭用雙手將自己圈住。
“??我沒有那種想法。”白說話的音量小到如同喃喃,但是她知道西瑞爾一定有聽見她那幾乎屈服的回應,因為挽著她腰部的手掌緊壓了一下。她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目前這副虛弱到無法站起的身軀,再加上這依舊被束縛的下肢,她是根本無法掙脫牠們的掌心,即便她心中有多麼渴望自由。
“是嗎,如果有的話,最好也打消那念頭。”聽著她柔弱的嗓音,還有這輕顫的身軀,再望下那被鐵銬扣牢的腳踝,牠露出了一抹非常迷人的彎笑,似乎是對她的回應感到滿意,畢竟比起叛逆、抵抗的性格,牠更加偏好這類乖巧且懂得規矩的雌性。
豎立在他們面前的雙面門,不需要任何動作便輕輕地向外敞開了,隨著門的開啟那刺眼的晨光也一併印入了他們的眼帘中。
當西瑞爾將白放下時,她能感受到踩踏在草皮上的舒心感,果然還是無法停止那天真的想法,真的很想回到她所熟悉的家。
不可能的,斷了這可悲的念頭吧。當白昂起首眺望著那無盡頭的蒼芎時,再緩緩地回首看向她身後的獸人——西瑞爾,那眯起的眼眸里沒有其他情緒,只剩下令她畏懼的警告。
“西瑞爾大人,蘇芳大人喚您去前廳的會客室。”沒有任何腳步聲,這般毫無預警地出現在西瑞爾的身旁,白注意到了牠頭頂上顯眼的銀灰色貓耳,應該是貓科類的雄性獸人。牠一舉一動都透露著非凡的氣質,不管是挺直的腰桿,或者是穿戴黑色手套的右掌擺放在胸前的領帶前,又或是雖不笑卻有種魅力的面容。
“會客室,該不會牠又來了?”西瑞爾不耐煩地叉著腰,雖然聽似問句,但是牠卻只是個自問自答。
“算了,亜塭,你看好她,別讓她離開庭院的範圍。”西瑞爾側過了身,準備離開這剛踏進沒多久的庭院,不過在此之前,牠轉過頭囑咐了這位貓科獸人,而後又回首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的白。
“是的,西瑞爾大人。”被西瑞爾稱作亜塭的貓科獸人,在西瑞爾示意要離開后,就一直呈現著四十五度鞠躬的姿勢,直到西瑞爾的背影在廊道上完全消失后,牠才緩緩地挺直了身子。
知道西瑞爾一陣子不會在自己身旁后,白不自主地鬆了一口氣,但是她卻未發覺身後的亜塭捕捉到了這細小的神情。
“不好意思,白小姐,請容我簡單地自我介紹。”這一次亜塭無聲無息地來到了白的身側,牠彎下了腰恭敬地對著白說道;如此靠近地觀看這位人類女性時,亜塭多少能理解到為何自家的叄位主人,會對她如此傾心的原因了,甚至不惜毀了一個多少有些影響力的狐狸貴族。
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亜塭嚇了一跳,再加上被牠那雙琥珀色的貓眼所凝視,令白全身感到了不自在,因此她潛意識地退了幾步。
“我是負責管理這棟宅邸的管家,名叫亜塭。”亜塭看見白一臉驚恐地矚著牠,牠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反倒淺淺地勾起了一抹笑容,頃刻間,白有種看見貓彎起嘴角的錯覺,甚至她感受到那抹笑容中潛藏著一絲狡詐。
“如果往後有什麼需求,請您別客氣地向我提出。”亜塭一做完自我介紹后,便立刻又豎起了身子,與白拉回了適當的距離。
雖然白摸不透眼前亜塭的心思,也不期望牠能有什麼動作,但是她還是抱持著一試的心態問道:“那個??亜塭先生,請問這個鐵銬可以拆下嗎?”
細長的貓眼順著白的手指望去,在赤裸的腳背上是一副相環在一塊的鐵銬,果然那叄位大人對這個雌性異常的執著,不然是絕對不會特意請工匠做出這類鐵環,也難怪,方才西瑞爾大人會如此親昵地抱著這名人類,不過,真的是十分難得??竟然會有令牠們如此醉心的雌性。
“非常抱歉,這必須詢問那叄位大人,白小姐。”亜塭輕聲地回應道。
白緩緩地蹲下了身子,坐在了青色的草地上,她的手輕撥了一下周圍的嫩芽,指腹上閃爍著水光貌似是方才從葉面上滑下的露珠。她現在對於自己的無助只感到厭惡,明明沒有喪失自我意識,卻要像是寵物般地聽從著牠們的指示。如果要令她這般生不如死,那還不如奪去她的性命,簡單俐落些。
被晨曦沐浴的庭院中,點綴著一滴又一滴清晨遺留下來的露珠,茂綠的花草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氣,多少有些舒心的效果,枝頭上還有幾隻正在鳴叫的鳥兒們,和諧清脆的叫聲並不會令人感到煩悶,反倒有種令白回到昔日生活的錯覺感,她眺望著那群不被拘束的鳥兒們,嚮往著外頭的世界。
“白小姐,很羨慕嗎?”亜塭犀利的貓眼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白那盼望、渴望的目光,牠輕微地顫抖了一下頭頂上的貓耳,貌似在陽光下曝晒許久有些不適,而身後那細長的尾巴此刻正有些愉悅地晃動著。
“什麼?”白深怕自己的任何舉動,都會被彙報到那叄人的耳中,所以她小心翼翼地回問道。
“離開這裡,擁有自由。”亜塭沒有靠近白,但是牠的音量卻正好可以傳入她的耳中,那隻穿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輕撫了牠自身的右耳。
在白的眼裡,她無法定義亜塭此舉的含義,但是她的直覺正在警告她,這隻獸人最好別輕易地靠近。
她仰望著俯視她的牠。
“如果你真想離開這,我可以幫你,白。”亜塭沒有蹲下身,而是彎下了上半身,平穩的呼吸聲在牠開口前輕刮著白的耳尖。牠沒有再稱呼她『白小姐』,反之直接呼喚了她被賦予的單名,猶如什麼暗示般令白更加不解。
“亜塭先生??你這是?”白連忙轉過頭,正巧與亜塭相互對視著,她可以十分清楚地瞧見這張與她只有鼻尖距離的清秀面容,因此她才發現牠那,令人印相深刻的眼瞳下有著一顆淚痣。
“我隨時都等候你的回覆。”亜塭眯起了那雙貓眼說道,而後牠收回了身子,用俯視的樣貌注視著白,牠做了一個輕輕拉上嘴的手勢:“不過,這事可不能讓他人知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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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芳翹起腿地坐在會客室的雙人沙發上,牠搖晃了手中的陶瓷杯,一臉不悅地斜睨身旁的雄性獸人:“這次又怎麼了?”。
在蘇芳左手邊面有難色的中年獸人一點也不想攪和進這淌渾水水,牠站直著身子,撇開了視線,試圖表明自己什麼也不知的立場,畢竟牠也只是聽從上司的指示罷了。
“啦啦啦,別擺出這種表情嘛~”這隻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雄性獸人那輕浮的態度,不免令蘇芳皺起了眉頭,但是卻也沒有真的動怒。牠雖然說話的口氣令人無法接受,但是端起茶杯的動作卻異常的優雅,就連啜飲杯中的花茶時也是一副熟練的模樣。
“賽厄杜,別閑閑沒事往這跑。”西瑞爾走進了會客室,俐落地走到了蘇芳另一旁的單人沙發而後坐下,一點也不避諱地瞪視著前方的雄性獸人。
被稱作賽厄杜的雄性獸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眨了幾下那炯炯有神的深色眼眸,一臉無辜地望著對面的西瑞爾說道:“西瑞爾還是老樣子不歡迎我啊~”
就連平時話多的蘇芳此刻也是完全懶著打理賽厄杜,牠甚至已經有种放置玩法的想法了。
“說重點,別浪費時間。”西瑞爾那被淺色瀏海所遮擋的眉頭,正逐漸地上皺著,還有那呈現平行的嘴角示意著不耐煩。
賽厄杜收起了猶如小丑般滑稽的笑后,沉下了眸子里只剩下黑暗,牠捉了捉有些自然卷的短髮,將身子斜坐在單人沙發上,好讓自己可以一次性地面對牠們兩人。
“為了一個雌性人類,你們可讓我得罪不少貴族們和官員們。”
“你們打算怎麼賠償我呢?”賽厄杜的手指非常規律地敲著木製把手。
奪了不屬於你們的物件,那代價可是非常昂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