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依舊是個明媚的早晨。
“黑山羊大人,您一點也不想要後代嗎?”艾絲特眨了眨那雙淺色的眼眸,她在晨光的照射下,白皙的臉頰也逐漸地染上了一層紅暈。
“為什麼這麼問?”黑山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喀啷的一響杯底碰撞在瓷盤上,牠細長的眼帘下是一雙清透的眸子,而張開口傳出的語調是不帶一絲情緒的平和低沉嗓音。
為什麼這麼問,艾絲特對於自己提出的問題也備感羞恥,如果是面對那叄位她肯定是永遠也不會詢問這類問題,但是此時面前的是黑山羊。在經歷過那些事後,她知曉在雄性的眼裡她為何物,而對於這些純種們來說,繁衍後代又為何等重要,以至於當她認知面前的黑山羊從不對她抱有任何一絲慾望時,她的心中滿是疑惑同時也有著一種許久不見的安全感。
“因為我是人類雌性,您是獸人??所以那個??”艾絲特仍舊不適應眼前這如此完美,甚至宛如神一般存在的黑山羊,以至於她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支支吾吾之下也說不出個重點,只是紅透的臉頰與耳根使她更加無地自容了。
那隻黝黑的手掌放置在玻璃的餐桌上,在聽聞她所提出的疑問后,便開始輕輕地敲打著透明的桌面。漆黑的指甲們在陽光之下是多麼地突兀,但卻一點也不滑稽反倒異常地優美,甚至給人一種慵懶的美感。
“繁衍、子嗣,或是傳承,這些對我都不重要。”黑山羊那雙旋繞而上的羊角在早晨的光線下,更是反射出淡淡的七彩光輝。
不知為何,這些天艾絲特在與黑山羊的相處之下,她感受到了牠被一種窒息感所包裹著,亦或者牠將自己推入一種生不如死的情勢之中。在牠的一舉一動之中,全都透露著對於一切淡然的態度,甚至毫不上心也不放入眼裡的漠視。
而在艾絲特思考著該如何回話的瞬間,黑山羊又一次地開了口問道,“艾絲特,你應該也不希望肚中懷有獸人的孩子吧?”
“??獸人的孩子”艾絲特下意識地輕撫著自己的腹部。
對於她而言,獸人的孩子代表著什麼,如果是雙方都你情我願之下,那必然是一個備受愛護的孩子,但如果是在被逼迫的情勢下所誕生的產物,那麼她又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去面對這無辜的孩子。艾絲特根本不願去思考這種問題,畢竟她也不過是個剛成年沒多久的人類雌性,她又怎麼能飾演一個合格的母親角色。
“也許就像是牠們將我看待為繁殖工具,我也許也將孩子視為一種??解脫?”她攥緊了腹部上的手心,平坦的腹部根本沒有任何懷孕的跡象,但是卻令她如此不安,甚至些許的煩躁。
就好像是有了孩子,我就可以再一次得到自由。艾絲特可笑地在心中想著。
黑山羊對於艾絲特的答案沒有表達任何的看法,只是靜靜地望向那遠方,不過在下一秒鐘那宛如風鈴般輕巧的嗓音便將牠的注意力再一次地拉回,“但是,黑山羊大人,我可以請問您一件事嗎?”
“你說。”黑山羊交替了左右腳的姿勢。
“您到底為何幫助我呢?”今日的艾絲特身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荷花邊洋裝,以淺色皮革束住的腰部更加凸顯了她與一般獸人雌性的不同,更加嬌弱纖細甚至不堪一擊,敞開的領開小露著光滑粉嫩的雙肩頭,而在荷葉邊的領口處有著白色蕾絲緞帶所點綴,對此她露在衣著外的烙印更加的引人注目了,胡粉色的水晶蘭圖騰在她白皙的鎖骨處上熠熠生輝,更別說是在陽光的沐浴下了,那圖騰還透著一絲的金色光輝。
“我並非是在幫助你,只是在你的觀點上,我所做的這件事是解救你。”黑山羊先是嘆了一口氣,畢竟牠根本不想對一個人類說過多的心裡話,不過想了想或許說出口也就不用再繼續躲避這類的問題了。
“但是在我的角度上,我這麼做是為了我自身。”牠斜睨地觀察著艾絲特的面部表情,優柔地輕托起了牠的下顎,而在晨光的持續照射下,牠的雙耳也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以防止長時間照射下的灼熱感。
“為了您自身?”艾絲特不明所以然地回問道。
當艾絲特又一次地提問時,黑山羊的面容上展露出許久不曾出現的不悅,以及一種被冒犯的煩悶感。
牠抬起了頭,也就讓下顎離開了掌心的支撐,而那雙芥子色的眼眸也就在那一刻轉為了一種深色調,嘴角也不如方才那般無所謂,反倒垂了下來以示警告,隨後牠本是平淡的嗓音也變為一個充斥著警戒心的低沉男聲,“打住,再接下來就不是你該知曉的事了,人類。”
一聽見黑山羊這麼警告時,艾絲特連忙低下頭地回道,“非常抱歉,我踰矩了。”
“以防萬一我還是叮嚀你一下,近日那叄位應該會來到府邸。”在黑山羊離開這張鐵椅時,牠又再一次地恢復到了方才平和的語氣,彷彿方才所說的話並非出自於牠的口。
那叄位。艾絲特不需要做任何思考,就能明白黑山羊所指的叄人為何人,西瑞爾、蘇芳,以及赫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