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奇不停地對佳然點頭……全家人都哭得死去活來的,將佳然風光大葬。
從2047年開始,大奇身邊的女人逐個逐個地因病去世了。
他將每一個去世的老婆都風光大葬一番。
每走一個老婆,他就悲傷一次,尤其是2057年這一年。
2057年,仙子祺雯和岳母居然同一天與世長辭。
這是對晚年的童大奇打擊最為嚴重的一件事情。
祺雯早岳母一個時辰“架仙歸去”大奇緊緊地摟著她,剩下的十來個老婆都哭得稀里嘩啦的。
大奇摟著她哭天喊地:“雯兒啊,雯兒啊……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跟你一起去吧……” 真沒想到一個時辰后,久病不起的岳母也去世了。
與祺雯去世不同,岳母去世時,大夥都沉浸在祺雯去世的悲痛中,都忘了還有一個久病不起岳母。
所幸的是,童大奇的兒子童小奇在岳母文華身邊替她送終,小奇哭著叫道:“外婆啊,外婆啊,您怎麼也走了啊?……” 也許是一下子走了兩個人,整個童家大宅都沉浸在無比的悲痛中。
尤其是走了仙子祺雯,這對大奇和每個他身邊的老婆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大家都尊重祺雯,事實上,她才是真正的童家大宅的當家人。
雖然表面上,大奇一直是一家之主,但所有的童家人都知道祺雯才是真正的童家的第一主人。
因為所有的大事都是由她來牽頭並主持的。
她治理童家近六十年,每個人都得了她的好處,都稱讚她是名副其實的大老婆——一家之主! 在祺雯母女出殯的那一天,她最親密的兩個“戰友”加姐妹——小黎和慕萍也因悲傷過度去世了。
噩耗傳到童大奇耳里時,正忙著替祺雯母女出殯的他幾乎被震暈過去…… 自打祺雯去世后,大奇萬念俱灰,胸無激情。
年紀雖大,但身體仍舊健朗、精神依然矍鑠的他開始了極其平淡的旅遊生涯。
他身邊一個女人也不帶,也不去碰任何一個女人。
他始終遵守他對祺雯的誓言——今生只守著二十五個自己的女人,別的女人一概不碰!儘管仙子祺雯去世了,但他依舊遵守對她的誓言。
年老的童大奇游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長城內外。
在中朝邊境的長白山上,他俯看朝鮮人心目中的聖地——白頭山天池,看著湛藍平靜的池水,就如神的眼睛一樣明亮悠遠;在新疆的天山腳下,他看著美貌的維吾爾族姑娘們跳舞,領會著異域文化的風采;在浙江舟山的普陀山上,他和老方丈煮茶論禪,談論對佛教的領悟和對眾生百態的理解…… 在拉薩的布達拉宮裡,當大奇很隨意地對喇嘛們說起達賴時,他們很嚴肅地告訴他,不要說達賴先生,更不要說達賴,應該說達賴喇嘛。
他很誠心地請教他們時,他們告訴他,蒙古語中的達賴是大海的意思,而喇嘛是上師的意思,讓他明白這些漢語中很生僻的辭彙還包含有這樣多的含義。
大奇輕輕地說道:“達賴也好,喇嘛也罷,事情都已經過去100多年了。
任何一個西藏人都不能抹殺執政黨給西藏帶來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拿我的家鄉來說吧,每一年都有無數的青年幹部過來支援你們西藏的發展……” 在羅布林卡,當大奇和一名藏族老人交談時,該老人講了一段令好多漢族人汗顏的話。
他喝著酥油茶說:“我們藏族人與漢族人相比,的確非常落後,在青藏鐵路開通前更是如此。
但有一點我感到自豪,我們藏族人有信仰,而你們漢族人沒有,你們是沒有靈魂的民族。
一個藏民一輩子省吃儉用,過著極其艱苦貧困的日子,卻把攢下來的每一個銅板,一步一磕頭地送到布達拉宮或扎甚倫布寺,恭敬地奉獻給菩薩。
這是愚昧落後的行為,但卻是虔誠高尚的信仰。
你們漢族人卻只崇拜骯髒的金錢。
” 大奇聽后哈哈大笑,說道:“老人家,我可以告訴你,我和我童家的子孫都很愛錢,但我們決不是崇拜金錢。
我們用金錢做了非常多的善事,幾乎是不記名的。
金錢不是骯髒的,要看誰來用它。
至少我童某人一生的錢來得清清白白、乾乾淨淨。
我承認有很多漢族人很骯髒,但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 遊歷的日子就是這樣,童大奇結交了許多朋友,也拜會了無數老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的感覺實在讓他深有體會。
他就這麼走著、就這麼看著、就這麼聽著,一路走不回頭,任他的身子漂泊在旅途,任他的心靈漂泊在道中…… 2067年,年邁的童大奇回到了童家大宅,他的兒子童小奇居然早他一步去世了。
幸好孫子們還認識他這個童老太爺。
他的身邊也只剩下三個老太婆了。
她們分別是昔日的混血美女,他的小奴隸葉歡;貼身侍女怡靜;早已退休多年的老警花馬廷芳。
這十年,他的老婆又走了幾個,如今只剩三個了。
被長青縣人尊稱為“童老太爺”的、年近90歲高齡的、昔日艷福無邊的童大奇,在遊歷歸家後會時常坐在童家大宅大廳中央的竹椅上。
這把竹椅是他的孫子們命人專門製作的,因為童老太爺喜歡坐竹椅,不喜歡坐真皮沙發。
老態龍鐘的童大奇經常一個人坐在竹椅上發獃,他手裡總會握一張“全家福”相片和一本佛經。
這是某一年春節時,他和他的二十五個女人,還有十幾個兒孫一起拍攝的“全家福”很顯然,他在想念去世的老婆們和兒子童小奇。
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當然,他也有化解之道——念佛經和抄佛經。
他經常和葉歡、怡靜、廷芳一起念佛經。
因為念佛經,能讓他忘記所有的痛苦和快樂,能讓他變得沉默、變得平靜、變得坦然……除了念佛經,他還用毛筆抄寫佛經,大奇自小就會軟筆書法。
念和抄佛經都是為了記佛經。
這一天,大奇依舊和三個老婆在念經,突然門外有一個鶴眉童顏的老尼姑走進童家大宅的大門。
她直接問道:“奇兒,奇兒,你在嗎?” 鬚髮似雪片一般白的童大奇應道:“我就是,你是……妙清師父,祖母……孫兒這廂有禮了……” 他說完,立刻對老尼姑下跪。
平日老態龍鐘的他今日行起下跪禮來顯得異常的麻利。
那個尼姑雙手合十,謙虛地說道:“奇兒,你也老了,老了啊!該跟我走了,走吧……你手上拿了什麼啊,讓老尼看看。
” 大奇將那張“全家福”遞給妙清,她看了看,點點頭,說道:“嗨,好個‘喜怒哀樂萬千重,春夢一醒皆是空’啊!奇兒,我們走吧。
” 大奇愣了一下,但隨即又呵呵笑道:“祖母,您果然是出身書香門第啊。
好,孫兒就‘狗尾續貂’一回。
” 說罷,他便接妙清的話,說道:“‘群芳爭艷如煙事,勸君付諸笑談中’。
祖母,我們走吧!慢著,祖母,讓孫兒書下這四句詩吧。
因為您說的那兩句詩是曾經夢裡的一個老和尚對我念的。
” 妙清微微一笑,說道:“他是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的曾祖父啊。
” 大奇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啊,這麼說,是他老人家讓你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