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已經被他害死了嗎?死了嗎?這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砰!” 張貴龍龐大的身軀倒了下去,鮮血從他的小腹中汩汩流出。
“砰砰!砰砰砰!”此起彼伏的槍聲轟然響起,鍾祥剛剛開了一槍的手還沒歸位,頭上已經中了一槍,緊接著,胸口、肩膀、手臂…… 失去支撐的秦妍從床上滾落地上,她睜開了眼睛,在耳旁轟鳴的槍聲把她吵醒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血泊中的張貴龍。
“龍……阿龍,阿龍……”秦妍哭叫著爬向張貴龍,她嚇得面色青白,她嚇得把體內那些討厭又可愛的慾望,擠到黑暗的角落裡。
“你不要死……不要死……”秦妍抱著他的頭痛哭失聲。
“叫救護車!救護車聽到沒有,還看!沒看夠嗎?”警長不愧是警長,馬上清楚現在最迫切要做的事。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旁邊還在傻看著秦妍裸體的下屬,生氣地喝罵著。
“小妍……”張貴龍努力地睜開眼睛,含情地看著秦妍,“你……你沒事了嗎?” “我沒事,沒事了!你要挺住啊……”秦妍抱著他的身體,抱得緊緊的。
“你……你沒事就好……我……我就算死也放……放心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挺住啊,救護車就來了……挺住啊……”秦妍泣不成聲。
要是,要是連他也死了,那,我還用不用活下去呢?“我好愛你……小妍……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張貴龍的聲音顫抖著,可他努力地說著,他怕以後不會再有機會說了。
“我……我知道……你會好的,會好的……”秦妍哭著,不停地哭著。
外面還有很多人,可是她沒想到找件衣服穿上,也沒有人找件衣服為她披上。
“要是我能好……我……我……你肯嫁給我嗎?”張貴龍顫抖著說,他的眼神充滿著期待,深情地望著秦妍。
“你……你不嫌棄我嗎?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清純的女孩了……”說著這話的時候,秦妍的心裡滴著血。
“我不……我永遠愛你……不管發、發生了什麼事,我永遠愛你……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張貴龍用儘力氣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我願意……”秦妍大哭著,緊緊抱著他,緊緊地,“我願意!我願意!我也愛你。
你要支持住,一定要!”“我會支持住……我會……我會的……我要娶你……”張貴龍心中大聲地叫著,“我要支持住,我要娶妍妍!我會永遠愛護你、保護你、永遠給你幸福!我會!” 三年,三年過去了。
三年前那個夢魘般的夜晚,仍然在秦妍的身體和心靈上,烙上深刻的印記。
她和他遵循著諾言,他躺了一年醫院之後,就在出院的那一天,踏上鮮紅的地毯,她為他穿上了等待了一年的婚紗。
即使,他已經半身不遂。
那粒罪惡的子彈,摧毀了他的坐骨神經,他將永遠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
她沒有介意。
他,是為她受傷的,使他受傷的子彈,是從她的手槍里發出的。
她更知道,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她對他的愛,已經永遠沒法改變。
他也沒有介意。
或者他已經沒有資格介意,雖然他的妻子,曾經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被強姦過,曾經在那麼多人的面前,發出那麼羞恥的浪叫聲。
可他已經是一個廢人,能夠娶一個美麗的億萬富婆為妻,他還能介意什麼呢?他只有無盡的懊惱:他承諾過要一輩子照顧她、給她幸福,可是現在,為什麼事情剛剛相反,被照顧的人變成他自己呢?每個本來溫馨浪漫的夜晚,張貴龍摟抱著自己美麗動人的嬌妻,卻什麼也幹不了。
還談什麼給她幸福?現在連最基本的夫妻生活都不能給她!她是如此熱情似火,她是如此嬌艷動人。
張貴龍知道她多麼的想要,他的心裡充滿著愧疚。
“小妍,你還這麼年輕,就算你再另外找個男人,我絕對不會怪你。
”張貴龍不止一次對愛妻說過這句話。
“我不!”秦妍的回答從來沒有絲毫猶豫,“我是你的,就永遠是你的!我不會再讓別的男人碰我,絕對不會!” “你很辛苦……”張貴龍心中流著淚。
“我討厭那種事,我討厭……”秦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而且,我能忍……”她說最後三個字時,聲音已經變得很小。
是的,她能忍,可是越來越難忍。
她不知道,她還能忍到什麼時候。
她救助過醫生,用過各種辦法,可是,折磨她的頑疾,一天更比一天嚴重。
醫生說,當年你喝的那種葯,藥性已經植根在你的腦中,已經和你的血液溶為一體。
沒辦法移除,沒有。
每當接觸到男人的肌膚,每當嗅到男人的味道,尤其要命是,每當置身熙熙攘攘人群,聽到紛紛擾擾的驚嘆聲、接收到注視過來的眼光,她身體內那被植下的淫蕩種子,便迅速地生根發芽,不可抑止。
今天,她將去參加父親的喪禮。
受到致命打擊的富豪,身體再也沒有康復過來。
他臨終前,把公司留給他三位同甘同苦多年的好友,而他的億萬身家,留給他現在唯一的親人。
他從前沒有好好照顧她的這個女兒,但現在,他把他的心都掏給了她。
雖然太晚了。
喪禮的主持人,在傾說著逝者一生的光榮和業績,但每個人的心裡,想到的卻是他的不幸。
為什麼這樣殘忍的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讓他在突然間,失去了美艷得讓人心眩的嬌妻、失去了疼愛得如掌上明珠的愛女,還失去了送給他一生中最美回憶的心愛女人。
是因為他太有錢了?是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的璧,就是他的億萬身家:他連累了他最愛的親人,她們是如此的年輕美麗,卻被殘忍地殺害。
她們也懷著璧,她們的璧,是她們的遺產繼承權。
人們開始嘆息他的不幸、開始惋惜他的英年早逝、開始責罵兇徒的冷血暴行,也開始流淚。
秦妍戴著墨色太陽鏡,但她沒有流淚。
她想哭,可是,此刻她的心,沒有給哭留下空間。
她不願意來這種公眾場合,自從那個可怕的夜晚之後,她害怕來這種公眾場合。
她曾經想繼續當她的警察,那是她從小以來一直的夢想。
可是,她不敢再做警察。
她不是怕危險,她是怕那種可怕毒素,不知道會不會在什麼關鍵時刻突然發作。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病人,病人是不能當警察的。
可是今天,她不能不來,即使她知道自己的狀況絕對不適合來。
主持人的聲音越來越激昂,台下的嘆息聲和嗚咽聲越來越刺耳,她的身體也越來越顫抖。
她想逃離這裡,但不能。
她苦苦地支撐著。
她不敢睜開眼睛,她害怕一睜眼,看到的是一雙雙淫視著她的慾望眼睛。
她的身體更劇烈地顫抖,誰都以為她是傷心過度,只有她知道不是。
她彷彿感到那一根火熱的肉棒,正在她的肉洞口廝磨著,挑逗著她那行將崩潰的神經。
她彷彿感到自己已經一絲不掛,正在她最熟悉的那些人面前,被痛快地姦淫著。
她彷彿聽到自己浪叫聲,正震天動地地嘶叫著,尖銳地盤旋在漆黑的夜色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