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些都是空頭支票,我不收,有沒有具體點的好處?” “有、有,小人知道風雨樓很多秘密,願意悉數奉告。
”火雷真人雖然不懂什麼叫空頭支票,但卻很懂張陽眼神中的意思。
這時,兩個有點臭味相投的“怪胎”做起買賣,而不遠處,兩個陣法高手則殺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勾命一掌托天,一掌拍地,呼嘯的烏雲立刻旋轉充斥著空間。
巧匠的胳膊被一縷黑霧划傷,血珠還未灑到地上,他的符咒已撕裂地面,如蜘蛛網般的裂縫中,碎石細沙激射而出,如有生命般射穿烏雲,也射穿勾命的一條手臂。
鮮血在巧匠與勾命身上奔流,符咒在天與地之間咆哮,一刻鐘后,一正一邪兩個陣法高手渾身傷痕纍纍,好似去地獄血池閑逛了一圈。
在如此的情形下,巧匠與勾命依然沒有多言,只有一層又一層的結界在腳下擴散開,只有一重又一重的陣法在轟然爆炸,只有一道又一道的血箭染紅天空。
“砰!”虛空炸響一道前所未有的驚雷,只見渾身焦黑的巧匠倒下了,而勾命則略顯猙獰地咬緊牙齒,抬手又使出一張霹靂雷電符。
“住手,不然本少爺送你上西天!”這時,上古法劍惡狠狠地割破勾命脖子上的皮膚,張陽及時談好買賣,抽出手幫了巧匠一把。
“張陽,你這是趁人之危,無恥之輩!”勾命並不怕死,但靈力已損耗見底,張陽的劍刃輕輕一抖,他指尖上的符咒光華立刻煙消雲散。
“白痴,計謀只有高低,哪有好壞?難不成本少爺老老實實地讓你殺,就是正人君子?” 張陽對自己的行為毫無半點慚愧,劍芒一吐,就要送勾命下地獄當鬼差。
“張公子,住手!”巧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竟然急聲阻止張陽下殺手,然後無比固執地道:“這是我與勾命之間的恩怨,請張公子不要插手!” 張陽又看到一個“怪胎”,心神一震,他感覺到熱血開始沸騰——江湖事,江湖了,真好漢! “四郎,讓他自己動手吧!”鐵若男比張陽更能理解武道之心,她左手扯著玉索,像遛狗一樣拖著火雷真人,右手則把張陽拉離法陣比斗的空間。
勾命緩緩站直身形,看著身受重傷的巧匠,他的神色第一次變得豐富,沉聲嘆息道:“巧匠兄,兩軍交戰必有死傷,我對令師兄的死雖並然不愧疚,但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
來吧,我會用最強的陣法與你對決!” “勾命,多謝!”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下,巧匠的眼底竟然沒有仇恨,還向勾命點頭致敬,而勾命的神色也是異常鄭重;下一剎那,兩道法訣同時刺破虛空,還伴隨著最強的符咒及符咒主人的元靈之血。
“天地正法,血引符動,爆!” “轟!”的一聲巨響,恍惚間,天空彷彿上升百丈,大地則下降千丈,在萬丈光芒的籠罩下,兩個陣法高手打出畢生最為燦爛的一擊。
片刻后,巧匠傲然站立,但卻沒有生命氣機,勾命則躺在地上,猛烈地吐著鮮血。
心在跳,火在燒,慘烈的豪情在天地間激蕩,敵人失去了戰鬥力,但張陽第一次沒有露出漁翁得利的笑容。
青銅古劍噹啷一聲凜然回鞘,一向不是好人的邪器少年仰望著天空,道:“勾命,我不想殺你,你走吧!” 勾命掙扎著盤腿而坐,對於張陽的劍下留情,他絲毫沒有喜悅,只有一絲從容的微笑,道:“我只能活一刻鐘,看來要浪費你的好意了!” 張陽雙目微微一閉,果然感覺到勾命的源生之火正在急速下降,莫名的惆悵湧入心窩,他不由自主坐在勾命面前,嘆息道:“想不到風雨樓這等邪門之地,也有你這種人。
說吧,有什麼心愿未了,只要不是太困難,我會幫你完成。
”“風雨樓是邪門宗派,但絕不是阻邪之地,世人所言,豈能盡信?”勾命驕傲地揚起灰暗的臉頰,只見那迴光返照的紅光出現在他的臉上。
“那倒是,是非黑白很多時候都是以訛傳訛,剛才是我說錯了,勾命兄不要介意。
”張陽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雖然不夠莊重,但反而令勾命更加相信他言出由衷。
勾命詫異地看了張陽一眼,略一猶豫,他竟然鄭重地道:“張兄,若你幫在下做一件小事,在下兵解之前,願奉送一個小秘密,也許對你會有小小益處。
”張陽點了點頭。
勾命咳出一口鮮血,加快語速道:“我懷中有一本陣法道書,希望張兄將它親手交給我妹妹,她叫勾魂,也是風雨樓弟子。
請張兄保證,絕不反悔!” “把書還給你妹妹沒問題,但在找到她之前,如果遇上陣法方面的難題,我不保證自己不翻閱它。
” 此時,張陽竟無比老實地說出心中想法,令鐵若男忍不住對他翻了一記白眼。
“唉,也罷,就依張兄所言,請張兄記下這‘河圖洛書’的開啟之法。
” 勾命用很低的聲調說完開啟之法,隨即又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最後身子一歪,喘著讓人心頭髮緊的粗氣,辛苦地道:“張兄,你能……與器魂……共鳴,只要你……有‘心’,天下間……所有法器都將……” 一代邪門陣法高手話語未完,就閉上眼睛,張陽則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到鐵若男小心翼翼地呼喚三遍,他這才“活”過來,眉飛色舞地躍身而起。
“四郎,你王嘛這麼開心,頓悟了什麼東西嗎?” “呵呵,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張陽故意吊著鐵若男的胃口,然後好奇地問道:“嫂嫂,這法器真厲害,什麼地方弄來的呀?” “你以為我是小偷還是強盜呀?臭小子!”鐵若男作勢要教訓張陽,她手腕一動,玉索急速收緊,勒得火雷真人嗷嗷直叫。
“呵呵……這傢伙快斷氣了!嫂嫂,放過他吧,讓他把那兩具屍體搬進石門裡,以免被叛軍發現。
” 鐵若男一邊使喚火雷真人,一邊故意刺激張陽道:“這是入城前三姨娘給我的護身法寶,而且我能運用自如,真是件好寶貝。
” “運用自如?嫂嫂,太虛法器不是要太虛高手才能使用嗎?你怎麼能運用自如?” “咯咯……我也不知道原因,三姨娘說我能用,我就能用了,不過只能在周身三尺內使用。
”鐵若男解釋過後,又故意好奇地刺激張陽道:“四郎,三姨娘沒有給你好東西嗎?不可能吧。
” 遭到這種欺負,張陽可謂滿心苦楚,白眼一翻,他拋去疑惑不解的思緒,隨即把怨氣發泄到火雷真人的身上。
張陽一連踹了幾腳,把委屈全部轉嫁給火雷真人後,突然點了他的穴道,然後抓住玉索一端,突兀地閉上眼睛,勾命死前的低語在他腦海中回蕩。
共鳴,控制,天下無敵,哈哈……張陽的意念一動,“颼!”的一下,元神果然飛入法器內,接著他“啊!”的一聲慘叫,無端騰空而起,然後有如流星飛墜般,血肉之軀把大地砸出一個人形的大坑。
“四郎!”鐵若男芳心驚亂,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抱起昏迷的張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