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連串丟人的事後,還在驚慌中的卓銀徹,霍然被擁入懷中,腦海里的想法頓時空白一片,回過神來,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原本臉上掛著笑容的歐陽樂,發現戀人突然哭了起來,內心就焦急不已。
「是不是我摟痛你了?乖,別哭別哭。」平時根本不會哄人的歐陽樂,面對別人哭泣的場面,自然會手忙腳亂,再加上哭泣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戀人,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過了一會兒,卓銀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搖頭表示不是因為摟痛才哭,埋頭在歐陽樂的懷裡繼續流淚。
大概是從小到大,所有委屈的事情都放在心裡,很久沒哭過的卓銀徹,便藉著這個機會,把多年來受過的委屈一次過發洩出來。
一開始還慌張的歐陽樂,理解到他需要發洩時,便不再說話,用手安撫似的輕輕拍著他的背部,並吻上卓銀徹的頭頂,盡量給他安全感。
這樣子的哭法,太讓他心疼了。
「為、為什麼……為什麼不罵我?」過了很長的時間,卓銀徹被哄到車上,好讓他坐著,而不是站在車前哭泣,累了都可以休息。
然而,他所問的問題,跟歐陽樂所想的截然不同。
起初,他以為卓銀徹哭過後,會第一時間問他那女人是誰,又或者問那個女人跟他有什麼關係,卻沒想到,卓銀徹這個傻瓜,竟然會問他怎麼不罵他。
「為什麼要罵你?」歐陽樂笑著反問他。
從車上找了一包紙巾,為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耐心地等待他回應,為了緩和這悲傷的氣氛,還取笑他再哭會變醜。
「我……我做了很多丟人的事,對不起,我擅自……擅自說了那些話,你一定很困擾吧?如果……如果……」如果你想回去解釋的話,我會讓你走的。
最後那句話,他自私地藏在心中沒有說出來,手下意識抓緊歐陽樂的衣袖,用行動告訴他不想他走。
歐陽樂又怎會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當然也沒想過要回去解釋,更不用去跟任何人解釋。
畢竟那間公司是屬於他的,別人又怎能對他指指點點?
「如果什麼?」不過,就算他了解也好,也想繼續調侃卓銀徹,從中讓他多說一點情話。
畢竟卓銀徹讓他等了一個月多了,成功和失敗都沒有任何錶示,他那忽冷忽熱的態度也讓歐陽樂感到不安,所以,能聽到卓銀徹哭著說甜言蜜語,要他一個月加班到凌晨都願意。
不過,卓銀徹的想法與他相反,從剛才起就低下頭的他,根本就見不到歐陽樂臉上閃過一絲壞笑,他以為歐陽樂對他厭倦了,不然他又怎會到現在都不向他解釋那個女人是誰?
想著想著,淚水又再從眼角滲出。
「好了好了,別哭了。」沒想到這樣的調侃會弄巧反拙的歐陽樂,又再抱緊卓銀徹,一切壞想法馬上煙消雲散。
待他不再哭泣時,雙眼已經紅腫不已,眼角也因為用力擦拭的關係有少許紅痕,冷靜下來后,就沒再說話了。
「……我只問一次,她是誰?」心思恢復平靜后,卓銀徹深呼吸,望著歐陽樂問道。
知道是時候解釋了,歐陽樂也不打算隱瞞任何事,便跟說起去法國時所發生的事。
「那個女人是我媽的妹妹,某次去法國旅行時,就認識了現在的未婚夫,她騙我到法國,為她製作獨一無二的婚紗……」
說到一半,歐陽樂忽然沉默起來,若有似無地苦笑著,眼睛望向前方,繼續說:「我不喜歡她,真的。從我懂事起,她有什麼困難都找我媽解決,公司裁員、零用錢不夠、沒地方住、想去旅行……通通都找我媽解決,我媽心地善良,總是會按照她的想法做事,不會反抗。
久而久之,還變本加厲,某天,她見到我媽的頸子上戴著我爸送的獨一無二的項鍊,竟然要求我媽讓給她,以我媽的個性,理想當然會讓,只是這項鍊是我爸親手製造的,項鍊背後有他們兩人名字的縮寫,讓給她,不就等於把我爸推給別人嗎?所以那一次,我媽說不給。」
「那伯母她……」安靜聽著歐陽樂說話的卓銀徹,忍不住打斷了。
還記得那女人尖銳的聲音,雖然外表尚好,但性格像極偶像劇的那些任性小公主,可想而知,歐陽樂的媽媽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苦。
「蕭蘺聽后就說我媽是自私鬼,一條項鍊都捨不得讓給自己的親妹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罵她,如果那天我沒有提早回家,都不知道曾發生這件事。」現在想起來,歐陽樂總是能在房間里,看到她偷偷躲在花園裡流淚,然後見到他來就強顏歡笑,就已經感到心痛無比了。
「為什麼還要幫她?你不打算拒絕嗎?」這樣說起來就奇怪了,既然討厭這個人,又為何要答應幫她做婚紗?
「她對我媽說,這是最後一次了。」歐陽樂冷笑道,內心早已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最後一次,「她要我為她做婚紗,目的是要把我爸公司最名貴的鑽石加入婚紗上面,她說要成為世上最美麗的新娘,真可笑。」
外表美麗,內在醜陋。這樣子的人,再美麗也不過是假象而已。
「我爸答應了,也逼我答應,所以我就接了。」
這樣子,一切就能說明所有疑點了,女人曾說過有點緊之類的奇怪話語,不過,香水又如何解釋?
「那女人瘋了,說談公事的地方有股怪味,就拿出袋子里的香水往室內噴。」想起在法國發生的這些糗事,歐陽樂就覺得頭痛了,「我想,進過辦公室的人手上都會有同樣的味道,臭死了。」
「呵呵。」化解誤會後,卓銀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話說,你就不怕我說謊?」伸手撫摸卓銀徹的髮絲,歐陽樂笑問。
「我說了,我只問一次……」卓銀徹從一開始聽他說話到現在,都沒想過對方會騙他,所以聽到歐陽樂問他這個問題,不禁讓他有點失望,難道這個男人,真的會騙他?
頓了頓,他補充道:「你要騙我都沒辦法,只怪我笨而已。」
「再發生類似的事,你也不再問嗎?」歐陽樂不給他有任何逃避的機會,深情地望著他,左手握住卓銀徹雙手,等待著他回答。
想了想,卓銀徹還是老實回應:「……你不騙我就問。」
「不騙你。」語落,他快速偷吻卓銀徹的臉龐,然後開車到only的高級員工停車場。
吩咐秘書準備一顯熟雞蛋,為他消除紅腫的眼睛,再讓他在辦公室里的房間睡一會,晚上吃完飯,就送他回家。
回家后,還要面臨卓巧芙的指責。
只不過,儘管他們在挨罵,兩人臉上卻掛著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