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醉月壞心眼地用指甲剮蹭他的上顎,見他眉頭也不皺一下,突然有點可憐他,她把手指伸出來,起身坐在他大腿上,傾身去吻他,他還含著那瓣橘子沒咽下去,她伸舌把橘子卷到自己嘴裡抿破了橘瓣吸了水,又含著那乾癟的橘瓣還給他。
若野愣住,他心裡很不自在。
他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能這麼自若地和別人做這種親密到不可思議的事。
明明昨天之前他們幾乎都沒怎麼說過話。
元醉月還給他的橘子他不能不接,只悶悶地吃了,她才饒過他,繼續伸舌輕輕地撫他剛剛被她剮了的上顎,像是憐惜,像是安撫。
雖然他並不需要,也不喜歡。
“吃飽了嗎?”她坐在他大腿上,雙臂勾著他的脖子,身子嬌軟地靠著他,睜著泉水浸過般的眸子問他。
“嗯。”
聞得腳步聲,元醉月迤迤然從他身上起來,理了理衣衫,執筷佯作吃東西,她眼神幽幽瞥向若野,若野會意,瞬間消失了身影。
她的大丫鬟請示道:“李嬤嬤問殿下今日可有空學女紅?”
元醉月心煩女紅,可李嬤嬤是從前母後身邊的人,再怎麼也得給些薄面,省得涼了老奴的心,她點了點頭,“午睡過後便去。”
大丫鬟去回話,她懶懶地起身,因著打小就被伺候著長大,去哪兒都呼拉拉一堆人,又被拘束在宮裡,近幾年她便越發嚮往自由,喜歡一個人的自在。
是以除非她傳喚,身邊一般是不跟貼身婢女的,她的住所到處都是僕從,隨便喊一聲都能叫出幾個人,倒也不妨礙她使喚下人。
在花園裡閑逛,春日的花嬌美繁多,興緻來了著人拿了剪子,要親自剪些花枝去插瓶。
她眼光高,枝條儀態不美的不要,花朵開得太密集或太稀疏不符合她審美的也不要,直到日頭大了,她才剪得兩叄只,太陽曬得她出了些薄汗,正打算回屋避日,猛然瞧見高枝上那一簇姿態極美。
她墊腳夠了夠,夠不到,又不放心小太監剪的,怕剪得長度不合她心意。
喚了小太監拿凳子,小太監惶恐道“殿下,奴才來吧!”
“本宮自己來,你把凳子扶穩了。”
她剪了那段花枝下來,覺得怎麼看怎麼美,邊走邊看,一不留神被腳下的花草絆倒,側身就要跌進蓮池,她心頭一慌,卻跌進一個寬大的懷抱,他摟著她翻飛到小徑上,放下以後查看她並無大礙,正要離去時卻被她拽住衣袖。
也沒少被暗衛救,這也不是什麼很危急的時刻。
只是不知為何忽然就捨不得他匿去,想看著他,或者說,想和他待一會兒。
元醉月一手拉著他的衣袖,一手握著花枝,就那麼慢慢地往回走。
一隻碧鳳蝶翩翩地舞在她的花枝上,她頓住腳去看,那蝴蝶在花枝上流連了一小會兒就飛走,飛到若野的頭上盤旋,元醉月笑起來,“它喜歡你!”
若野習慣性沉默,眼眸微垂。
那蝴蝶卻不屈不撓,落在他頭上,又落在他肩上,若野像是不喜歡這些東西,下意識伸手驅趕,被元醉月止住,她從不招這些東西的喜歡,很少有能近距離觀察它們的時候。
那碧鳳蝶翅膀上交織著明黃和湛藍,美極了。
她瞧見它很親近地停駐在他身上,最後飛向了他俊朗的臉,停在他唇上。
那蝴蝶停在他唇上,像是在吻他!
竟被只蝴蝶輕薄了!
元醉月笑起來,若野皺著眉往後退出幾步,那蝴蝶追逐他,元醉月抬手用花枝趕走它。
那蝴蝶悻悻飛走了,元醉月走近若野,仔細打量他的唇,他唇上落下些蝴蝶翅膀上的鱗粉,她抬指替他抹去,小手扯住他胸口的衣衫往下拉。
若野順從地隨著她的力道俯身,她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觸感柔軟溫熱,她吻得細緻,輕吮舔舐,纏綿悱惻。
最後她軟在他懷裡,她抬眸望他,美目水光瀲灧,玉容頰染煙霞,是個男人看了都得心動。
她望著他修長優美的脖頸,被他迷得心動,沿著下巴,目光向上爬,卻看到他低垂著眼,沒有什麼表情。她忽然意識到他此刻呼吸平緩,撐在他胸口的手探到他心跳平穩。
元醉月的心像是被誰猛地捏了一把,細細密密的疼痛泛開,她推開這個男人,眼裡有些不可置信。
不該是這樣的,她想。
不該是這樣的!
她將手裡的花枝恨恨摔向他,提裙倉皇逃開。